文行總是提防著的。


    即便是北辛,他也一直有著防備之心。


    不是不信任,隻是事關生命,文行不得不謹慎。


    但是,北辛從來沒有顯露出任何損害他的舉動,甚至事事為他著想。


    這個人,簡直太好了。


    但,人就是這樣的,越是挑不出毛病的,就越會產生罅隙。


    沒人會相信,真的會有那樣美好的事存在。


    就算不說,不想,心底也會有那麽一個角落承載著這樣的想法。


    文行不可以避免。


    即便是這份戒心在一點點消除,但也還是沒有抹除幹淨。


    直到此時,看到北辛這安耐不住的表情,心底除了咯噔一下,貌似也做不出別的反應。


    他,上當了!


    想質問北辛,為什麽要這麽做,卻也沒了機會。


    兇獸的攻勢很猛。


    看到獵物被救走之後,更是陷入了瘋狂。


    朝著文行瘋狂的輸出。


    毫無章法,但是速度和力量極大,根本無從躲避。


    想來,北辛敗下陣來不是作假。


    但是,以身犯險,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北辛在賭!


    賭文行會下來救他。


    賭贏了,那麽計劃成功。


    賭輸了,一了百了。


    顯然,他賭贏了。


    文行是難以接受的,他忍不住去看已經逃了出去的北辛,用眼神質問著。


    北辛的傷勢很重,他身體向後,靠在座背上,迴望著文行。


    用唇語跟他說:去死吧。


    文行很強,北辛是知道的。


    就算是偷襲,他也贏不了北辛。


    所以,隻能靠計謀。


    兇獸也不是文行的對手,並沒有用太長時間,文行已經壓製住了它。


    然而,文行並無絲毫擔心。


    一隻兇獸不夠,那就兩隻。


    兩隻不夠,就四隻……


    文行是人,總會有力竭的時候。


    但是兇獸,要多少有多少。


    為了拿下他手裏的東西,籌謀、安排了許久。


    才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


    要獲得信任。


    還要創造合理的,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還得賭他的人性。


    這步步為營的算計,終於取得了成果。


    他們所坐的位置,腳下放著的,是文行的背囊。


    北辛曾對文行說:放輕鬆,越放鬆別人就越不會在意你,關注你。


    他說:放下你的背囊,一直背著它,太引人注目了。


    北辛的話,是有道理的。


    文行也確認了,確實如北辛所說。


    所以,他的背囊便不再背在身上。


    在北辛遇險之前,文行本是抓著背囊的,他欲背上衝下去,但是沒有這個時間。


    北辛看到了他的動作。


    好在,沒有機會了。


    平穩了傷勢,北辛打開了背囊。


    然而,裏麵並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再抬頭去看文行,文行已經解決掉了那隻兇獸,雙目赤紅。


    隻是,他沒有機會去抓北辛。


    四周的鐵門被打開,同時衝出了數隻兇獸,實力都很強。


    文行大喊:“北辛!為何叛我。”


    一個人,能隱忍到這種地步,也是難得。


    他終於見識到了。


    北辛迴應:“你不知道為何麽?你是知道的,何必再問。”


    文行疲於應對兇獸的攻擊,無暇爭辯。


    但,北辛不是。


    他觀賞著這場精彩的戰鬥,同時說著話,來讓文行分神。


    文行不能贏,必須輸!


    北辛嘖嘖兩聲,搖著頭:“不過想一想,也挺可悲。”


    “就算我是演的,這麽長時間,也該打動你了。但是,你是真的,沒有真正認真認我做過你的親近人啊。”


    “不然,怎麽會在這麽危機的時刻,你都能想到,把那東西都拿走呢。”


    是的。


    他翻找了文行的背囊,裏麵除了一些雜物,就什麽都沒有了。


    文行是一直把東西放在這背囊裏的。


    時時刻刻把它帶在身邊,即便是他,也沒有被交付過片刻。


    可見文行的謹慎。


    “文行,你可曾想過,如果我並未做這一切,當知道你如此戒備我時,我該作何感想?”


    說完,他便等著文行的迴答。


    文行奮力將兇獸們都打退,向後退逃的時候,他迴應道:“你不會知道!”


    北辛冷笑:“嗬……你瞞得住麽?”


    “我不需要瞞。”文行斷斷續續的說著。


    “如果是你。”


    “我認為的那個你。”


    “不會。”


    “翻我的,背囊。”


    不去做,又怎麽會發現?


    “現在,你就會站在那裏。”


    “焦急的看著。”


    “希望我能平安迴來。”


    “而不是。”


    “盼著,我去死。”


    文行說的悲愴,確實,在這層關係中,他也有不堪,但是,可以理解。


    北辛不以為然。


    他不需要悔過什麽,隻要目的能達到就好了。


    然而,他聽到文行說:如果你想要,我會給你。


    “當然,那個你,當是我認為的那個你。”


    “現在。”


    “不可能了。”


    北辛知道,文行輕易就能毀了那些東西。


    毀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你別衝動!”北辛忍著傷勢,站起來驚慌的對文行說。


    文行已經在被打敗的邊緣了。


    要不了多久,他就被這些兇獸撕碎,成為它們的禮物。


    他怕,文行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隻是,預想的結果並沒有來。


    文行,突破了!


    在戰鬥中,激發了他的潛力,實力迅速攀升。


    傷勢雖還在,但是變得強大了數倍的文行,已經有了碾壓兇獸的實力。


    “繼續放!”北辛立即就看出了不對勁,下了命令。


    如獸潮來臨。


    無數的兇獸朝著文行衝了過去。


    實力高低的都有。


    文行是強了,但是他終究是人,體力是有限的。


    在獸潮的衝擊下,文行能堅持多久?


    答案,在慢慢揭曉……


    文行說,在抗住10分鍾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捱過20分鍾的時候,他的腳步已經踉蹌了。


    挺過30分鍾的時候,已經寸步難行,腳下都是兇獸的屍體。


    太強了!


    北辛甚至都已經沒了信心。


    再這樣下去,就都要殺絕了!


    還能困住他?


    但是,北辛的擔心,終究還是沒發生。


    好像,最後贏了的,永遠是心狠的那些人。


    隻要能得到他們想要的,背信棄義又如何?


    或者說,其實一開始,他們的目的便是如此。


    也談不上什麽背信棄義一說。


    隻能說,人心太冷。


    文行,力竭了。


    但是兇獸,還在。


    在獻血的刺激下,兇獸更加暴戾了。


    它們嘶吼著,要去將文行填入腹中。


    但是,他們之間隔著屍山。


    文行與北辛對視著。


    一個似是在說:你覺得你贏了?


    一個仿若在說:難道是你贏了麽?


    文行笑了。


    這個笑,看的北辛毛骨悚然。


    他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威脅,除了怒吼,趕緊啃食了這個瘋狂的人,再也做不到其他的。


    如果聲音越大,輸出越高的話,怕是文行早被解決掉了。


    一股龐大的能量從文行身上迸發而出。


    磅礴。


    灼熱。


    似驕陽般,灼烤著這鬥獸場裏的一切。


    幾乎所有人都快速向外奔逃,留在這裏,一定會死。


    北辛也不例外。


    文行嘲諷他:“不要跑啊,北辛,你想要的東西,還沒得到呢。”


    北辛哪裏還敢等?


    再等下去,他就要變成一具枯骨了。


    毫不誇張!


    那場上的血肉,在肉眼可見的消失著,隻留下了骨架。


    脆弱的,稍稍一碰便會變為齏粉。


    其他人文行不管,北辛是一定不能逃的。


    在文行的絕對關注下,北辛最終沒能逃出去。


    即便能感受到文行實力在減弱,能量在流失,他也做不了任何。


    這個人,是個瘋子!


    隻見文行掏出了三枚物件,對北辛說:“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別走,現在來拿,我給你。”


    北辛看到文行手裏的東西,瞬間被吸引住。


    還保守?


    既然實力在下滑,那就乖乖等著被製裁吧!


    隻要再撐一會,北辛覺得自己就能得到所有。


    隻要拿到手,就是死掉也不怕。


    所以,北辛也陷入了瘋狂。他不計代價的讓自己實力攀升,跟文行抗衡。


    恐怖的能量在空間中碰撞。


    嘭!


    一擊。


    嘭!


    兩擊。


    嘭……


    數十次對轟下,鬥獸場已經破敗不堪了。


    枯骨都已經粉碎,落在原地。


    北辛,還是弱了一些。


    他被文行拉扯過去,丟在了腳邊。


    骨粉入口,激的他一陣咳嗽。


    混著血液的粉末,迅速成了團。


    “我不會讓你死的。”文行說,“我也不會死。”


    “現在想想。”


    “其實許多人能追來,也是你留下的信息吧?”


    不用聽迴答。


    文行廢掉了北辛。


    他似乎無法維係這暴亂的能量,收斂了許多。


    他用精神,折磨起北辛來。


    那是一種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體驗。


    很bt。


    日日如此。


    沒人再能來這裏。


    北辛用幾乎全部的生命構建了阻隔來這裏的障礙。


    同時賦予了一頭石獅生機。


    將北辛的靈魂抽出,注入其中。


    這片區域,更是下沉,形成了現在的地宮。


    自此,北辛留在了外麵,看守著這地宮的入口。


    他的意識裏,也被種下了名為逃避的種子。每一次不自覺的想起,都是這種子的養料,助它生長,日益壯大。


    這,便是文行的故事。


    ……


    “就是這麽聽著,我腦袋裏都腦補出了畫麵。”


    “這個聽著,是真帶勁。”


    “這不比看什麽小姐姐更得勁麽。”


    “下飯啊!”


    “一個故事給他講的,可是真,雞兒精彩。”


    “這故事正經好呢。”


    “是好慘吧……”


    “沒想到,這禁地求生裏,居然還有情節?”


    “我真的是,認真聽完了。這情節也出了,是不是該npc發放任務了?”


    “不是吧兄弟,你還真當這是個普通遊戲了?”


    “我怎麽也覺得,該給任務了。小問號要出現了!”


    “先是闖關,然後聽故事,聽完故事接任務……?盲猜任務是要讓陸神救他出去!”


    “任務獎勵就是那三個東西。”


    “禁地:筆給你,劇本你來寫。”


    “聽起來確實不錯的樣子……但是,我好像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禁地裏,不隻是有禁地生物啊?”


    “樓上的,人也屬於生物的範疇吧。”


    ……


    陸風耐心的聽完,感慨人生無常的同時,也在琢磨著這其中的細節。


    突然,他意識到了問題。


    禁地內,是有人存在的。


    很多。


    而且很強!


    這並不是什麽難發現的點。


    隻是,陸風像大多數人一樣,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


    就是這裏,沒有人!


    隻有禁地生物。(不包括人的~)


    看來,真的就隻是開始……陸風如此想到。


    陸風看向文行。


    有同情。


    有理解。


    有鼓勵。


    但是沒有貪婪。


    沒有欲望。


    文行說:“你可以殺了我了。”


    殺了他,就能獲得他所擁有的一切了。


    能死在陸風手裏,文行覺得,還不錯……


    陸風卻是問道:“你都對北辛做過什麽?即便是到了現在,他都還心存恐懼。”


    “也沒什麽。”文行說,“都是假的,其實什麽都沒發生。”


    具體是什麽,文行真的就沒有說。


    假的?


    陸風猜測,便是像幻覺一樣吧。


    在文行構建的幻覺世界裏,北辛遭受到了極其殘忍的對待,以至於讓他形成了無比痛苦的迴憶。


    此時,陸風腦子裏蹦出一個詞:月讀。


    陸風還是決定,不殺了。


    至於獎勵……


    無非就是三個沒用的東西。


    對於陸風的選擇,所有人都表示:不理解!


    “陸神又仁慈了?我擦……這可是個大怨種,那東西都是好東西啊。”


    “他都說了,一身本領全部散盡了。隻要能來到這裏,是他如屠雞宰狗。”


    “真的放棄的話,我也會支持陸神的。”


    “相信陸神,陸神的格局,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


    “是吧?有點意難平吧?沒事,都這樣。”


    他們還是選擇相信陸風,這麽做一定有他這麽做的道理。


    至於文行。


    他也十分詫異的看著陸風,旋即笑了。


    笑的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開心。


    “好好好!”文行大聲說道。


    “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你居然還什麽都不做。”文行笑聲停止,他說,“我看錯過一次人,我不相信這次你還跟北辛一樣,是演給我看的。”


    “我不覺得,你有這麽蠢。”


    “更不覺得,你有很多時間。”


    “所以,我信你了。”


    “這些東西,你拿去吧。”


    “留著對我也沒任何用處了,說不定你能用上。”


    “遇到同為bt的你,我總得關照一下。畢竟,我們這樣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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