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廚房管事的最先反應過來,帶著笑臉問:“你們是來買點吃的?”


    阿奶點頭:“買點麵,借廚房我們自己做蔥油餅。”


    說著阿爺給廚房管事的遞了一把銅錢:“做完了我們就走。”


    收到錢,廚房管事的自然樂嗬嗬:“你們用著,想用啥都行。”


    反正也不需要他們跟著忙活,隻是出點材料就能拿到錢,能不高興麽。


    見者有份,他隨手給其他人一人分了一文錢,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自己坐在角落裏,也不盯著二狗子他們的動作。


    “你去把大蔥洗了。”阿奶給二狗子和圓梵分配任務,自己先和麵。


    好些日子沒有下廚了,阿奶興致勃勃弄了好大一碗麵,二狗子他們拿著的兩顆大蔥都用完了,烙了三十來個蔥油餅,滿屋飄香。


    便是在那邊發呆的管事的,都忍不住往這裏瞅,哎呦這蔥可真香。


    阿奶他們離開前分了管事的一張餅,剩下的都拿迴去了。


    路上有人路過看見,聞著蔥油霸道的香味,都忍不住朝阿爺手裏端著的盤子看。


    還有人攔下他們問:“哪來的蔥油餅,能不能賣我兩個?”


    阿爺笑著拒絕:“是做給孩子吃的,就這兩個,廚房裏還有麵粉呢。”


    那人看見二狗子和圓梵,都是胖乎乎的樣子,思量了一下,這幾天的夥食不好,估計是老人家心疼孫子才去做的餅。


    到底不好意思和兩個孩子爭一口吃的:“那我也去看看,閑著也是閑著。”


    說完,還戀戀不舍地看了一會兒阿爺手裏拿著的蔥油餅,搖著頭走了。


    終於迴到了他們的房間,阿爺這才掀開遮著餅的蒸籠布:“趁熱吃吧。”


    二狗子和圓梵一人拿著一個蔥油餅,嗷嗚一聲咬了一大口。


    蔥油滲透到餅皮裏,酥脆鹹香,外焦裏嫩,實在美味。


    阿爺和阿奶看他們吃得這麽香,也拿了一個配著鹹菜吃。


    終於在船上吃了個舒服的飯,阿爺摸著肚皮歎氣:“在河上討生活的人也不容易啊,整日裏吃的都是魚啊鮮啊的,難受。”


    阿奶把吃剩下的餅收起來:“你知道什麽,人家靠水吃水,隻是咱們吃不慣罷了。”


    阿爺點頭:“沒錯,要是能配上一碗羊肉湯就好了,加上油辣子,那滋味。”


    說著,仰起頭迴味半天:“等下了船就去吃。”


    二狗子和圓梵連聲附和:“要吃烤羊腿,烤的焦焦脆脆的。”


    “你們吃飽了還饞呢。”阿奶收拾好東西,拿了幾塊餅子,切成三角的小塊,疊了厚厚一層在盤子裏:“我去找人說話去,你們在這兒好好待著。”


    二狗子這次沒有追著要跟去,他還有事要做呢。


    阿爺吃飽了有點困,昨天晚上光警覺危險了,幾乎一夜沒有睡好。


    現在肚子飽飽的,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從裏麵鎖了房門,帶著鑰匙合衣在榻上小憩。


    讓二狗子和圓梵在屋子裏玩:“別開窗戶啊,也別想出門溜達。”


    二狗子帶著圓梵離阿爺遠點,在屋子裏麵說話。


    “我教你新的戲文。”他翻開自己已經完成的大作給圓梵看:“我說一句,你唱一句。”


    圓梵聽到人家唱的東西,幾乎可以做到過耳不忘,但是其他形式都沒有這樣的奇效。


    二狗子又不會唱曲,隻能另辟蹊徑了。


    他念,圓梵唱,圓梵又聽到了自己唱的東西,自然就容易記住。


    圓梵雖然一開始不大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實在聽話,非常認真地跟著二狗子做動作。


    索幸圓梵當真對得起他的天賦,二狗子念出來的幹巴巴的句子,他最多聽個三遍,就能自己唱出音調來。


    兩個人你念我唱,花費了快一個上午,才把這本戲文給解決掉。


    圓梵皺著眉:“有點像我以前聽過的東西。”


    他隻是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什麽了。


    二狗子坐在一邊喝水潤喉:“你先別在人家麵前唱出來,過幾天有你表現的時候。”


    圓梵有點呆:“那我怎麽練習啊?”


    他雖然記住了,但也不能保證第一次上台就可以完成表演啊。


    二狗子思考了一下:“你在我們屋子裏悄聲練,隻要沒人聽見就行。”


    圓梵點頭,剛想張嘴,就被二狗子塞了一塊蔥油餅。他嚼吧嚼吧,覺得肚子又餓了。


    “也別在阿爺這裏唱!”二狗子反應迅速,製止了這次慘劇:“等會兒嚇著人了。”


    阿爺睡了一上午,被鼻尖縈繞的蔥油香味吸引,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閉著眼睛咂吧嘴:“哎呦。”


    突然醒過來,發現二狗子和圓梵兩個小家夥,一人拿著一塊蔥油餅,在他鼻尖繞啊繞的。


    “你們兩個小搗蛋鬼。”阿爺笑著坐起來,直接把兩人手裏的蔥油餅收繳了,塞進嘴巴裏吃掉了。


    二狗子和圓梵都跺腳:“要去放水,阿爺我們要去放水!”


    阿爺笑著打開門:“可別憋壞嘍。”


    他們找到茅房,終於鬆了口氣。


    二狗子解決掉個人問題,就想趕緊離開,這茅房是公用的,最近又沒有人及時清理,簡直惡心死啦。


    誰知卻隱約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不確定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但是很近,好像隻隔著一層薄板。


    “你且忍耐幾日,過幾日船便要靠岸補給,到時我們趁亂出去。”


    二狗子凝神聽著,有點懷疑,難道是偷了人家錢財的匪徒?


    他不動了,還讓圓梵停下腳步。


    又聽見那個男聲說:“到時候天高任鳥飛,你我再不受束縛了,我讓我娘給你下聘,八抬大轎娶迴家門,咱們不會分開的。”


    一個女聲,帶著幾分清冷:“袁哥,我信你。”


    難道是,私奔?


    二狗子頓時八卦心起,開始觀察茅廁的情形,想看看哪對苦命鴛鴦這麽會挑地方,在這互訴衷腸。


    阿爺在外麵遲遲等不到兩個小孩出來,有點著急,趕緊跑進來找人:“幹什麽呢你們兩個,在這兒傻站著,不臭嗎?”


    說著一手一個,直接把兩人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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