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這女子長本事了,連二郎神都拿來開玩笑:


    “嫉妒人家就嫉妒,說話酸不溜秋的幹嘛,有本事你也把腰練成那樣再說這話。”


    “哼,幼娘,咱們走。”毛小苓被氣哼哼的拉著幼娘朝內院走去,獨留白覃一人站在廳中,小黑和二毛早被小白拉走。


    到了京都有兩人必須去拜訪,一個是王爺,另一個就是毛小苓的大哥,斟酌一番後打算先去拜訪毛山明,利用了人家理應有所表示,否則會被人詬病,讓小黑拿著名刺前去,自己迴房間沐浴更衣,正式的拜訪就是麻煩,不熏香會被認為對別人的不尊重,更有甚者會被要求塗脂抹粉,冠帶紅花。


    沐浴更衣完畢,小黑拿著迴帖迴來,上書申時三刻,容愚兄掃榻以待。看看時間還長,考慮送什麽禮物過去,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找到毛小苓詢問他哥哥的愛好,毛小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看樣他們兄妹感情並不是很好,否則連哥哥的喜好是什麽都不知道。


    武官大都離不開刀槍劍戟,自己對這些卻沒什麽收藏,唯一的一把弓還送了商離,正躊躇間,王爺的管家登門傳王爺話讓白覃過府一趟。


    王爺的禮物就很好置備,一個琉璃狼王拎在手中就進了王府,見到王爺先請安,還沒說話就把琉璃狼捧在胸前炫耀,沒想到以王爺的土匪性子居然看都不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差點失手掉了下來。


    “以後再敢把皇兄扯進去誰都救不了你!”


    白覃深以為然,這次確實有點冒險,誰被利用都不會舒服,更何況是一國之君,沒有下旨懲罰他完全是看在以往的功勞上。


    “王爺,以後再也不會了,陛下會不會記仇?”


    “會,誰都會記仇,不記仇的都是聖人,除非你有很高的利用價值。”王爺一把奪過琉璃狼,端在眼前仔細瞅著。


    “嗬嗬,這個小子自覺還是有些價值的。”


    “沒事就迴去吧,外麵給你準備了點東西,需要拜訪的人都寫在冊子上了,李國公那裏必須要去,走的時候帶上。”警告完了立刻趕人,這是王爺對他的一貫作風。


    這次不用發愁了,滿滿幾車的禮物都寫上了姓名,到誰家準備什麽禮物,每個拜訪人員的愛好和生平都很喜歡詳細,找到毛山明的那堆禮品,看了看禮單和人物介紹,終於得知毛小苓支支吾吾的原因了,居然對異國美女情有獨鍾,尤其是那種高鼻梁綠眼睛的,王爺也是投其所好,專門讓人從人牙子手中淘來一位,隻是體味較重。體味重在別人那可能是個遺憾,但是在白覃的手裏完全不是事情,香水完全可以遮住。


    小黑皺著鼻子把異國美人塞進房間裏,吩咐丫鬟好好的洗弄幹淨了,半瓶濃鬱的玫瑰香水全部倒進池子裏,幾個丫鬟一旁幫著搓洗,王爺也是狠人,人弄來了也不知道安排洗洗,隨便找了間屋子塞進去,隻好沒餓死就行。


    一輛馬車載著禮物和美人就去了毛府,剛才毛府管家已經送來了主人的催貼,表示主人家已經準備完畢,客人可以進入了,這是白覃第一次正式的拜訪,不能馬虎,侯府的依仗在前麵開路,找王爺借來的武士盔甲明亮,威風凜凜,白覃頭頂玉冠,兩條金絲帶自然垂至胸前,一身紫色莽服,卷雲玉佩掛在腰前,一把頗為秀氣的寶劍掛在腰上,隨著馬匹的走動前後搖晃。


    路上行人分分兩側避讓,遇到這種儀仗,都知道這是要登門拜訪,萬萬不敢阻攔,除非有深仇大恨者才會當街阻攔儀仗隊伍,否則一次得罪兩位侯爵,是為不智。街上的武侯也會及時出現在兩側,遇見有大冤者欲攔路告狀,立刻會有幾人上前按住帶迴去關上幾天張張記性。


    近了府前,毛府的儀仗上前迎接,七拜八揖的看的人眼花繚亂,好不容易行到府前,管家幾步上前牽住侯爺的馬匹,門房搬了馬凳子,跪在地上請請侯爺下馬,毛山明在內門等待白覃的進入,進了中門,兩人又互揖寒暄不已,一句話一個禮儀,一套流程走完,白覃腰都酸了,大冬天裏後背居然起了汗珠。


    馬車上的禮物隨著官家進了側門,禮單順手塞進了懷裏,一會要給毛侯爺過目。


    “毛兄,小弟在這先賠禮了,上次之事確是小弟思慮不周,還望毛兄海涵!”無論和毛小苓多麽熟悉,該說的話必須說到。


    “哈哈,賢弟多慮了,同在兵部謀事,賢弟遇到此事能帶上為兄,為兄感激不盡,何來賠禮之說!”兩人相扶著向前廳走去。


    “聽說南海之上毛兄英姿勃發,一舉殲滅了周子成十萬大軍,毛兄真將軍也!”沒有相熟之前追捧著說話可以盡快拉近兩人感情,這是自古以來的鐵律。


    “哈哈,我輩粗人隻能戰場上殺敵,哪裏比得上賢弟一計定乾坤,整個南方不損國力便安全收迴,賢弟當居首功!”顯然這招都用的很熟。


    “毛兄過獎了,愚弟也是湊巧了而已,陛下千裏運籌才是我輩效仿的榜樣!”白覃一記馬屁隔空拍向皇帝。


    “哈哈哈哈,賢弟說的極是,陛下隱忍五年不發,一發便定全局,實乃大智慧大謀略啊,我等當勉力跟隨!”毛山明也不甘落後,陛下的龍屁隨便拍,拍的再多再肉麻也不會落人話柄。


    “賢弟裏麵請!”


    終於到了前廳,客套話也說夠了,丫鬟奉了茶水便退下,她們還沒有資格呆在這裏,自有毛家子弟前來侍奉。


    幾個素裝小童手捧香茶糕點依次進入,笨拙的擺放好後躬身退至身後,一名頭戴紗巾女子款步走到廳中,對著毛山名和白覃分別蹲禮後坐到一架古箏之後,雙手輕壓,單指一曲,高潔透亮的琴音緩緩飄至。


    “聽舍妹說賢弟也是品茶名家,自製的香茶持久留香,愚兄不才找遍京都都被舍妹否定,隻能用自家人常用的粗茶,賢弟請用!”


    明明是好茶,非要說成粗茶,茶湯的清香沁人心脾,隻是糕點的甜膩香味混在一起,略微讓人有些遺憾。端起來放在鼻下細細分辨,還有略微的苦莖之味,和前世的生參味道很相似。


    “加了參沫?”白覃疑惑道。


    “賢弟果然愛茶之人,苦參產自東北之地,尋常人家還不知道苦參的價值,隻有極少人在用,想不到賢弟一語道出,愚兄佩服。”毛山明也略帶異色,山參不僅數量稀少,坊市間更沒有流傳,白覃小小年紀如何識得此物。


    “山參是個好東西,益壽延年,補氣固脫,不過健康之人不宜過多食用,體虛多病者可用以調理身體。”


    “賢弟還懂得醫理?”毛山明更驚詫了。


    “嗬嗬,醫理繁雜多變,沒有數十年的苦工誰敢說懂,愚弟隻是對這些奇貨稍有了解而已。”


    “聽舍妹說賢弟雜學甚廣,對各個地方的風俗特產均知一二,看來所言不虛。”毛山明對著白覃身後的小童稍微點了點頭,小童端著茶壺走到白覃身前,從另一童子端著的托盤上端起一杯茶,雙膝跪下:“先生請用茶!”


    白覃看向毛山明,不明白用意如何,毛山明也在看著他:“賢弟看我這孩兒如何?今年也有八歲了,乳名可喚作湯兒,先父親自起的,啟蒙之時又起名毛善識。”


    原來是毛山明的親兒子,看這樣子應該是要拜師,隻是自己並不打算久居京都,收下了他未免會誤人子弟。遂離開座位抱拳一禮:“毛兄,實不相瞞,在下並無久居京都的打算,大地迴春之時隻怕要返迴槐安,到時恐怕無法盡師之則。”


    “無妨,賢弟返還之時,湯兒亦可隨先生迴去侍奉左右。”毛山明微微一笑道。


    既如此便沒有拒絕的理由,轉身再次坐下,端起扔舉起的杯子說道:“隨我進學入我門下當以忠孝為先,我們不尊鬼神,隻敬祖宗,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當我們耄耄之年,迴想我們的一生,上可對祖宗,下可訓孩童,可都記下?”


    “弟子謹記先生訓導。”湯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毛山明也走了過來一旁微微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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