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被氣得不輕。婚禮還沒舉行,就帶著手下和兄弟踏上了返迴象城的路。


    迦爾納知道他還因為自己不娶黑公主的事情生氣,所以也沒和他同路,留下來和慕雪一起看完了黑公主的婚禮。


    慕雪知道黑公主嫁給般度族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同時嫁給了般度五子。印度有一個女人嫁給多個男人的傳統嗎?好像也沒有吧。


    據說木柱王是反對這個做法的,但是最後又在五兄弟的勸告下同意了。


    這種傷風敗俗的想法究竟是怎麽想到的?而且……黑公主她自己……就不覺得奇怪嗎?慕雪皺著眉毛想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


    維杜羅把般遮羅國舉行選婿大典的情形傳到了象城。他一迴來就去見了持國王,對他說:“國王啊,木柱王的女兒做了我們的兒媳婦了。我們王族比以前更強大了,真是福星高照啊。”


    持國王盲目鍾愛兒子,又因為難敵也去參加了選婿大典。他錯認為是難敵娶了黑公主,於是他高興地對維杜羅說:“真是大喜事。快去接黑公主來,讓我們熱熱鬧鬧地迎接她。”


    “娶黑公主的不是難敵,是般度五子。”站在一旁的慕雪忍不住打斷了持國王的話,“他們沒死。”


    持國王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


    “沒錯,天神保佑的般度五子還活著。”維杜羅笑笑,“是阿周那比賽得勝,娶了木柱王的女兒。般度族母子現在在木柱王的照顧下生活得很好。”


    持國王心裏很失望,可是表麵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他裝作高興的樣子對維杜羅說:“維杜羅啊,這個消息叫我高興極了。般度族真的還活著嗎?我們還給他們辦過喪事呢。你的消息可真讓我得到了安慰。”


    持國王這個樣子根本看不出是欣喜還是失望啊……慕雪想了想,看向了一旁的維杜羅。他倒是毫不遮掩臉上的喜色,就差沒用顏料在臉上寫上“般度五子要迴來了”。


    “毗濕摩呢?他什麽反應?”慕雪一從持國王宮殿出來,就直奔迦爾納的方向。


    他們兩個人分工很明確,一個去看持國王,一個去看毗濕摩。


    迦爾納搖了搖頭:“毗濕摩聽到般度五子迴來的消息很開心,如果真的奪位,恐怕他還是會保持中立,甚至有可能站在般度族那邊。”


    “我看持國王的態度也不明朗。”慕雪越想越頭疼,伸手拉住了迦爾納的手,“走吧,我們去難敵那裏看看。”


    迦爾納和慕雪走到難敵的宮殿的時候,裏麵正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迦爾納把慕雪護在身後,率先走了進去。


    此時的難敵像一隻關在籠子裏的困獸,脖頸間青筋怒跳,目呲欲裂。他內心中的仇恨比從前更深一倍,因為般度五子居然逃出生天,還跟木柱王聯姻,變得比以前更強了。


    “王爺,還是先冷靜下來。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維杜羅知道我們的心事。”一個中年的刹帝利武士勸阻道。


    “維杜羅腦袋被門擠了才會不知道。”慕雪忍不住小聲說。


    那個中年男人一眼瞪了過來。


    “可是舅舅,他們現在和束發猛光結為同盟了,你叫我怎麽辦啊!”難敵喊道。


    這個人是難敵的舅舅啊。慕雪又打量了一下那個中年男人,她記得這個人好像是叫……沙恭尼?


    “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他們不是一母所生這一點來瓦解他們,使瑪德利的兒子和貢蒂的兒子彼此不和。”沙恭尼想出了一個主意。


    “瑪德利死的早,貢蒂辛辛苦苦把他們帶大,你打算怎麽使他們不和?”慕雪問。


    “或者,我們可以賄賂木柱王,讓他加入我們這一邊。他把女兒嫁給了般度五子,這並不妨礙他成為我們的同盟,世上沒有什麽用錢財辦不到的事。”難敵說。


    “這不過是說空話。”迦爾納說。


    “我們總得使般度族絕不迴來我們現在掌握在手裏的國土。”沙恭尼說,“我們可以派遣一些婆羅門到木柱王的都城散布謠言,說般度族的人如果來象城就會遇到危險。”


    “你這不是廢話嗎。”慕雪忍不住吐槽道,“他們要是會被嚇到,那還是般度五子了嗎?”


    “當初他們在象城的時候,還隻是一群雛鳥。那時我們尚且不能殺死他們,”迦爾納的觀點是這樣的,“現在他們羽翼豐滿了,又在木柱王的保護之下,欺詐手段毫無用處。要在黑天帶著雅度族軍隊加入他們以前殺掉他們。”


    “或者……”慕雪弱弱地開口,“我們可以問問毗濕摩和德羅納的意見?”


    “正當的做法是迎接他們迴來,分一半國土給他們。”毗濕摩的觀點是這樣的,“國內的老百姓也希望這樣處理。這是維護王族體麵的唯一辦法。”


    “關於蠟宮失火,外麵已經有了不利於你的流言。”德羅納也讚同毗濕摩的意見,“如果你把他們接迴來,給他們一半國土,所有對你的譴責和懷疑就會消除。這就是我的忠告。”


    持國王被說服了,不顧難敵的反對,他決定分一半國土給般度五子,跟般度族言歸於好,還找來了維杜羅,讓他去般遮羅國把王子和公主接迴來。


    象城的街道潑上了水,紮上了花朵,人民熱烈歡迎這些長期在外受難的王子歸來。持國王按照決定把國土的一半交給般度族。堅戰依禮加冕成國王。


    般度族把廢棄的甘味城修整一新,蓋起了宮廷和堡壘,改名為天帝城。


    般度族統治天帝城,政績輝煌,過了不久,堅戰王甚至還進行了“王祭”。


    那是收到各國國王尊敬和歸順的人才有資格舉行的祭祀,堅戰也邀請了包括難敵和毗濕摩在內的俱盧王族。


    這場祭祀雖然順利完成了,但是難敵卻痛苦得無法忍受。他在天帝城參加王祭大典時,見到堅戰的大殿上有明晃晃耀眼的水晶門戶和很多品質精美的藝術品,一切都顯示著無比的富饒和空前的繁盛。


    沙恭尼問他:“你為什麽歎氣?為什麽愁苦不安?”


    難敵迴答說:“那個堅戰,有兄弟環繞身邊,就像天神之王因陀羅一樣了。那些國王就像行商的吠舍一樣,用自己的榮譽,珠寶和財富去交換堅戰的好感。看到這些我怎麽能不發愁?”


    “如果我說……我有一個辦法,能不打仗,不流血地把堅戰王逐出天帝城。”沙恭尼問,“你願意試試嗎?”


    “真的嗎?”難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舅舅,你有什麽辦法呢?”


    “堅戰喜歡擲骰子,可他是個外行,其中的訣竅一點也不懂。內行人能看到的好機會他看不見,如果我們邀請他來玩骰子,他會遵守刹帝利的傳統規矩接受邀請的。”沙恭尼神秘的笑了笑,“我懂得這玩意兒的種種竅門,可以替你賭。我可以不流一滴血替你把他的國家和財富贏過來。”


    持國王不想再由著兒子錯下去,他對難敵說:“親愛的孩子,你是王後和我的長子,是我們光榮偉大負有盛名的家族繼承人,不要對般度族心懷怨恨。親屬間的仇恨隻能產生悲痛和死亡,仇恨無罪的親屬更是如此。你的高貴不下於他,你不應該妒忌他們。”


    “忍耐和滿足是平民應該有的美德。”迦爾納開口了,“但是治理國家是另一迴事,刹帝利的職責就是追求勝利,不管道德與否。”


    “您先聽完我們的計劃。”沙恭尼插進來了,他把邀請堅戰賭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持國王聽,並保證這件事萬無一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堅戰打敗,奪取他的一切。


    迦爾納雖然是持斧羅摩的門徒,卻從沒學到過賭博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隻能選擇了沉默。


    持國王說不過兒子,隻能無力地扶住額頭:“你們的意見怕不正當。把維杜羅叫來吧,我想聽聽他的意思。”


    “不行!”難敵立刻拍案而起,“不能去問維杜羅!”維杜羅一心向著般度族,要是聽他的,那他寸步難行。


    “國策政略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迦爾納也反對持國王去找維杜羅的行為,“更何況維杜羅一向偏愛般度族,他不會做出公正的決斷的。”


    “那至少把蓮珈喊來吧……”持國王說,“讓我聽聽她的意見。”


    侍從找到慕雪時,她正和維杜羅在偏殿裏批公文。難敵和持國王治理國家的能力不強,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她和維杜羅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她本來以為維杜羅會跟著般度族一起去天帝城,然而維杜羅卻選擇了留下來。有時候半夜加班的時候,慕雪有時候會想,維杜羅留下是不是怕她累死?


    “找我幹嘛?”慕雪問。


    傳話的侍衛隱晦地看了一旁的維杜羅一眼。慕雪瞬間明白,點了點頭走出了門:“難敵找我?”


    “是持國王請您去他的宮殿。”小哥彎了彎腰,施了一禮。


    “如果沒有別的辦法的話,也隻能這麽做。”慕雪聽了沙恭尼的主意之後這樣說,“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我勸你別這樣。”


    “為什麽?”難敵沒想到慕雪也反對他,立刻問道。


    “用這種方法奪取來的國家,你覺得人民會真正聽你的嗎?”慕雪皺眉道,“而且雖然經典裏沒有寫,但是我一直相信邪道得來的東西終究要失去的。”


    “擲骰子怎麽會是邪道呢?”難敵立刻反駁,“這是刹帝利經常用來消遣的一種古老的娛樂。如果這種娛樂可以使我們不用流血就達到目的,那又有什麽害處?”


    慕雪說不過難敵:“你是主君。你想怎樣就怎樣,但是我確信這種方法對未來一定是有隱患的。”


    持國王被他們的爭吵說得腦仁都疼,看到勸服兒子毫無希望,隻能表示同意,命令仆從預備一個賭博大廳。


    “蓮珈。”在人群散去的時候,持國王偷偷地把慕雪留下來。


    “國王?”慕雪不知道持國王把自己留下要做什麽。


    “我想了一下,這件事情還是告訴維杜羅吧。”持國王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就算已經無法改變了,我仍然希望他能給般度族警示。”


    “你要我把這件事告訴維杜羅?”


    “讓維杜羅去吧……去天帝城邀請他們來賭博。”持國王說。


    慕雪從持國王的宮殿中走出來的時候,迦爾納正站在樹蔭下等著她,婆娑的樹影映在他身上,斑駁陸離。慕雪一看到他,眼睛裏立刻漾起一股笑意,朝他伸出了手。


    “國王和你說什麽了?”迦爾納笑了笑,伸手拉住女人的手把她拉進懷裏。


    “他要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維杜羅。”慕雪從迦爾納懷裏抬起頭,“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


    “維杜羅已經無法阻止這場賭博了。”迦爾納眼神漸漸冰冷,“這將是賭上一切的豪賭。”


    慕雪想了想。他們兩個都不懂賭博,但是迦爾納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還是讓維杜羅去做信使吧。


    “對了,”慕雪又想起了一件事,“象城東邊的郊野有一夥山賊,幫我滅了他們,好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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