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春雨下了,終於停歇了下來,遇到了一個難得的豔陽天。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空氣中彌漫著春天的芬芳。


    司馬楓吃過早飯後,就來到小安別院的馬棚。或許是多天沒有出去的緣故,紅棗反複地用右前蹄撥弄著耳朵。


    司馬楓輕撫馬鬃後,騎上了馬背,開始騎著紅棗沿著往常的路線往莊外溜去。


    本想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烏陽花。”


    奈何紅棗一直搖頭晃腦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這貨難道也發春了?


    就在司馬楓一陣狐疑的時候,突然從小安別院的圍牆上竄出來一隻黑貓。


    那黑貓見到紅棗過來,一邊迅速躲閃,一邊“瞄”地一聲大叫起來。


    這一聲尖叫,把紅棗嚇得前腿高抬把身子立了起來,差點把司馬楓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他趕緊抓緊馬鞍把手,把身體貼在馬背上;然而受到驚嚇的紅棗,開始發瘋了般地奔跑。


    韁繩已經從司馬楓手裏滑落,此時他隻能抓緊馬鞍,大聲喊道:“籲,籲,籲!”想讓紅棗停下來。


    然而平時溫順的紅棗,此刻卻完全聽不進去,反倒是越跑越快。


    紅棗喘著粗氣,馬蹄聲越來越密,風聲在司馬楓的耳邊嘶嘶作響。


    很快來到了莊口的大路,周圍都是一片綠油油的秧田。


    三五個村民正在秧田裏拔秧苗,準備移植到大田裏去。


    一個村民挑著一擔秧苗,從路邊往大田裏走去,準備去插秧。


    此時的司馬楓已經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他一邊抓緊把手,一邊大叫地叫喊道:“閃開,跑馬了!快閃開!”


    那位村民剛迴頭,一臉茫然中,紅棗已經撞了上去。


    頃刻間,人仰馬翻!


    司馬楓從馬背上,重重地跌落在了路邊的水溝裏,然後昏了過去。


    司馬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小安別院裏自己的床上。


    左臉有些脹痛,然而左肩劇烈的疼痛,想動一下手指都不行。


    他還沒開口,守在床邊的石天啟看他醒來,激動地的問道:“楓哥,你醒來了。你感覺怎麽樣?”


    司馬楓還沒來得及迴道,就聽邊上李二喜歡快地喊著:“司馬標統醒了!堂主,司馬標統醒了!”


    片刻之後,石玉成和石天啟一行人走了進來。


    石玉成關切的問司馬楓,哪裏不舒服。司馬楓掙紮著想坐起來,被石玉成止住了。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身子,迴道:“舅舅,應該沒啥大事。隻是左手動彈不得,應該是左肩脫臼了。”


    當即李二喜主動請纓,去安濟坊請大夫。


    進入烏陽以後,安濟坊招募了多名大夫,現在已經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大醫館了。


    見到司馬楓並無大礙,石天啟問道:“小楓,你那棗紅馬一直很溫順,怎麽今天會發瘋啊?”


    司馬楓還沒來得及迴道,就聽到邊上的餘三噗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說道:“堂主,司馬標統的棗紅馬一直是我親自照看,平時乖得很。沒想到,這場雨以後它怎麽會突然發瘋啊。”


    一時間,室內雅雀無聲。


    片刻之後,石玉成發話了,他緩了緩嚴肅地說道:“餘三,你是石橋鎮我看著長大的。我信得過你,才讓你管帶馬坊。”


    “隻是這事必須要查清楚!還好楓兒沒啥大事。這要是在戰時,是要死人的!”


    這餘三就是石橋鎮前年掛在那歪脖樹上婦人的兒子。餘三的父親是個篾匠,靠編織竹席、籃筐、簸箕為生;他上麵有個姐姐已經嫁人,一個哥哥七八歲的時候沒了。


    這幾年石橋鎮的百姓一年比一年清苦,舊的各種家什也是能用就不舍得換。餘家篾匠鋪的生意也是半死不活,沒錢交丁稅,餘三前年被稅吏帶到石礦上。


    去年夏天,石礦附近山洪爆發,餘三乘機跑了出來。


    東躲西藏了幾個月後,在鳳山村入了洪教,編在了軍堂。器堂成立槍炮隊的時候,石玉成把他要了過來負責牽馬拉炮。


    從鳳山到烏陽,他表現得一直勤勤懇懇,這才被升為了馬坊大管帶。


    在下馬莊他手下帶著10多號人,負責看管著器堂的20多匹馬。


    雖然手下有10多號人,但餘三還是親自負責照看石玉成、石天啟和司馬楓的白、黑、紅三匹馬。由此可見,這也是個本分之人。


    害自己對餘三沒啥好處。


    司馬楓看了看跪著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餘三說道:“起來吧,我不相信你會害我。隻是紅棗今天有點古怪,它跑哪裏了?找到了沒?”


    餘三還不敢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說道:“已經派人去找了,還沒找到。”


    石玉成先讓餘三退下,讓他找到紅棗後,請軍堂的識馬之人好好看看。


    中午沒到,安濟坊的大夫就被李二喜請了過來。


    這名胡醫師留著山羊胡子,是烏陽當地的跌打老中醫,現在被“請”到安濟坊坐診。


    胡老醫師先是在司馬楓的肩膀和手臂上,左捏右掐了一番,疼的司馬楓額頭都冒氣了汗珠。


    就在司馬楓咬牙堅持的時候,胡老醫師拉著他的左臂,左搖右晃起來。


    突然胡老醫師一手用力一拉司馬楓的左臂,另一隻手猛地一捏他受傷的肩膀,痛的司馬楓“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然而就在瞬間,司馬楓左肩的疼痛消失了大部分,感覺自己的左手又可以動了。


    又捏掐了一番,胡老醫師說道:“脫臼已經複位了,隻是大臂可能有折損,需要用上夾板夾一個月看看。”


    接著他就用木板和紗布幫忙司馬楓上了夾板。


    處理完畢以後,司馬楓感覺自己已經能下床了,連忙向胡老醫師表示感謝。


    胡老醫師用李二喜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說道:“司馬小友,老夫可是久仰您大名了!安濟坊的小姑娘們念叨最多的就是您了。”


    “您方便把麻醉和外傷縫合的典故,與老朽交流一二?”


    治病救人的方法,司馬楓覺得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當即和胡老醫師攀談了起來。


    一番攀談下來,司馬楓感覺這名胡老醫師對跌打損傷,有些研究。對於金洋花的麻醉作用也是十分的認可。他最感興趣的是傷口消毒和感染的問題。


    當聽到司馬楓把細菌比喻成為肉眼看不到的小飛蟲;又舉了釀酒造醋和食物腐敗的例子,做的說明。


    聽完司馬楓的描述,胡老醫師撚著山羊胡子沉思了許久。


    片刻之後,他激動的站起來,握著司馬楓的右手說道:“我們以前都是認為它是邪風,把它想成了一個死物。你這種細菌小飛蟲的說法,讓老朽豁然開朗。”


    “不同的病症,由不同的小飛蟲引起。有的通過接觸傳播,有的通過蟲鼠傳播。有的跟蚊子一樣,一直都有。隻是需要汙水大量繁殖,比如血汙。”


    看到老醫師激動的像個孩子,司馬楓反倒覺得有些許的慚愧。


    病毒、細菌、真菌這些東西,他也隻是站在一遍巨人的墳頭,知道了些皮毛。但僅僅是這些皮毛的思路,也讓這些傳統的醫生茅塞頓開。


    雖然理解上和後世的科學有很大的偏差,但比當下的理論算是進了一大步。


    胡老醫師也是個性情中人,當即要拜司馬楓為師。


    司馬楓哪裏敢擔當得起,隻是表示後續可以經常交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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