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吃完早餐開始,林初雪和餘長生就各自捧著肚子葛優癱的擺爛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


    餘長生突然想起來昨晚司玨電話裏的交代,趴在沙發上叮囑林初雪,“師妹,司玨讓你先別買票迴家,上麵的決定還沒下來呢,為了你的安全暫時隻能呆在京都了”。


    另一角的林初雪點頭,下巴撐著胳膊肘,另一隻手從兜裏掏出來兩片健胃消食片扔進了嘴裏。


    懶懶散散的腔調有一種撒嬌的味道,“嗯嗯~,我知道,林老和薛部長昨晚也給我打電話叮囑了。”


    吃完飯,林初雪懶洋洋的望著門外,感覺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好幾天,倆人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吃就是睡。


    可把胖大廚樂壞了,換著花樣的做著一日三餐,天南海北的菜係。


    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統統都遭了毒手,魂歸西天。


    大概過了兩天的頹廢時光,林初雪覺得自己已經重新活了過來,硬是拉著餘長生這個大少爺出門閑逛。


    “師兄,咱們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吧,再不出去我都感覺自己退化了,不會走路了”,一早剛洗漱好的林初雪鄭重其事的對餘長生發出邀請。


    餘長生上上下下的打量完自己的小師妹,“嗯,不錯,肉都長迴來了,看著就賞心悅目”。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林初雪看著無動於衷的餘長生,抬起腳就向門口走去。


    “哎,哎,去去去”。


    沒辦法,硬不過師妹的三好師兄從車庫裏隨便開了一輛保時捷下了山。


    清晨,從山上眺望山腳下的繁華城市,一片輕紗籠罩著那些飛簷翹壁的中式建築,朦朧中透露出幾分威儀。


    這座城市,在老京都人的口中,又被稱為“四九城”。、


    從乾隆年間,將京都的內城和外城分別劃為:東南西北中五區,內外加起來就是十區。


    而內城裏麵的中區為皇城,閑人免進,因此隻剩了九區。


    四城則是清末民初之際,內城被分為東西北三城,外城被統稱南城。


    新舊結合,這才有了如今的“四九城”。


    林初雪望著窗外的過眼雲煙,風景流轉,不禁想起了一句話:“鐵打的京都流水的夢”。


    多少豪情壯誌,滿腔抱負的青年人來了又去。


    京都從不拒絕任何一個尋夢者,但它又同時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看著你。


    “怎麽樣,漂亮吧,你前幾次都沒好好逛逛,師兄今天舍命陪君子,咱們走一圈”,前方握著方向盤的餘長生眼睛裏波光粼粼,嘴角都噙著笑意。


    林初雪自然不會拒絕,“那今天就辛苦師兄了“。


    密密麻麻的城市叢林被林初雪盡收眼底,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京都的建築錯落有致,近處的老城區和遠處的高樓大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仿佛在過去與未來的時光中穿梭,一切都是嶄新的,好似破繭時一瞬間的光明。


    林初雪從小生長在北方,蒼茫的黃土高原,喧囂的人流,沒有那些悠悠的碧波,柔美的浮光,盡是蒼茫豪壯的景色。


    如今在眼睛裏,在腦海中,她將家鄉的蒼勁和京都的厚重糅合在一起,扯成一幅漫長的巨卷。


    時光倒流,枯木逢春。


    消失的氣味兒,聲音和光線好像突然熒光點點般的出現在了林初雪的想象中,匯聚成了新的景象。


    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廟恢複原貌,瓦頂排浪般湧向低低的天際線,鴿哨響徹一塵不染的藍天,街角的稚童熟知四季的變化,居民們胸中有方向感。


    一幕幕場景開始鮮活的轉動,古城牆,吊腳樓,四合院……


    芳華蹉跎成歲月,寬容淡泊成致遠。


    如今這暮靄沉沉的老房屋,被過多的閱曆使它早生華發,過度的洞察讓它明辨是非。


    走過了千山萬水的起起落落和坎坷崎嶇,才會有如今老城區的淡定和從容。


    曆經滄桑和磨難,才會有今日的豁達和大氣。


    林初雪和餘長生徘徊在這滿目瘡痍的老房屋片區,蜿蜒曲折的石板路悠長又喧囂。


    來來往往的蹣跚老人領著稚童走街串巷的溜達著,偶爾停下腳步吃點那記憶裏熟悉味道的早點,和人潮裏的好友打聲招唿。


    稚童吃的是未來,老人品的是過去,一切都恰到好處。


    跨艱難而含笑,曆萬險而傲然。


    說的正是這片遺世獨立的老城區。


    林初雪覺得,不必為它感到唏噓和蒼涼,它曾經也有過自己的輝煌和耀眼。


    如今腳下的地磚,手下的欄杆,那些斑駁的歲月裏留下的歲月侵蝕的痕跡,都是勇士的勳章。


    正如那些牆麵縫隙裏伸展出枝椏,青翠欲滴,生機勃勃。


    風把街頭巷角穿梭而過的女生挽留,柔柔的觸手撫摸著她潔白如玉的麵龐和烏發,纏綿且溫柔。


    林初雪好像聽到它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蹦蹦跳跳的奔向未來。


    餘長生領著林初雪 逛了好幾個時辰,終於肚子提出了抗議。


    “小師妹,餓了~”,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初雪,讓她也停下了腳步。


    “那,就去那家店嚐嚐味道吧”。


    順著林初雪的指向,餘長生循著角度望過去。


    門店看起來很小,一眼就看出有點年代了,應該是個夫妻店,兩個中年人在店裏忙活著。


    升騰的煙霧帶著屢屢的香氣,紅塵萬丈,確實挺吸引人的。


    “老板,兩位”。


    餘長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喊道,店裏四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幸虧他眼疾手快的搶到了兩個座位。


    一般情況餘長生是不會屈尊降貴的來這種小店的,畢竟他的飯局都是高檔高消費的,都是在另一邊高樓大廈裏的宴席。


    如今再坐迴小店裏,還頗有點感慨萬千的感覺。


    “初雪,你看看你是自己點還是師兄幫你點”?


    他興奮的望著牆上的菜單,記憶一下子拉迴了兒時坐在爺爺肩膀上的日子了,當時吃的也是菜單上的東西。


    林初雪沒太吃過京都的特色美食,將大權交給了餘長生,“師兄,你幫我點吧”。


    “行嘞,你就等著好好品味吧\\\",餘長生一臉的壞笑,像極了打主意的狐狸。


    片刻,老板娘開始上菜,“豆汁兩碗,焦圈一份,門釘肉餅兩份,爆肚一份,還有贈送的小鹹菜一份,齊活了,兩位慢用啊”。


    林初雪在餘長生的眼神催促下拿起來筷子,開始享用自己今日的特殊早餐。


    除了最開始有點怪味的豆汁林初雪有點難以接受,其他的東西還挺不錯的。


    “如何,能喝完嗎”,餘長生指著剩下的豆汁問道,一臉的雞賊。


    林初雪白了一眼自己這缺德師兄,然後壯士斷腕般端起碗一飲而盡,精致的臉皺成了一團,引得一旁的餘長生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吃過早飯,倆人穿梭在老城區的街頭巷尾,又一路遊曆了故宮,頤和園,天壇,紫禁城等名勝景區,樂此不疲的到處閑逛。


    最後在西邊落日下,萬盞燈火縈繞中駛入了車流裏,奔向來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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