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時間就像樹上的葉子,嘩啦啦的一夜冒出了新芽。


    競賽樓棟裏,穆正亭,陳芳華,馮俊輝,陳正兵也宣布距離省賽的時間進入了倒計時。


    隨著一次次的考試選拔,教室裏的人員越來越少,學生的狀態也像極了繃緊弦的彎弓,稍不注意就會發生意外。


    而此刻,陳正兵所帶領的化學競賽班已經出現了大麵積焦躁的結果。


    其中還有一個高三的學子當場嘔吐,並且伴隨著嚴重的暈眩反應。


    救護車當場穿梭在校園裏,帶走了這名學生,但是留下了一堆的爛攤子。


    校長陰沉著臉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心事重重。


    “你們是怎麽迴事,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人家家長都找到學校來了”。


    質問聲格外刺耳,但龐正兵不後悔自己的高壓教學方式。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校長,鏡片後閃爍著深沉的野心,“老喬,我之前就提醒過這些學生,後麵的壓力和強度會更加激烈,適應不了的可以提前退出”。


    “這個班級是我的心血,尤其是今年,我們看到了希望,更加不能放棄了”。


    穆正亭幾人也靜靜地沉默著。


    前麵好幾年,他們曾經豪情萬丈的想要帶領出自己的隊伍,衝上奧林匹克競賽的決戰場上,但往往事與願違。


    春市的落後,不是他們憑著一股子心勁就能打破現有的環境的。


    人才的缺失,思想的落後,見識的短淺都是問題。


    和他們一起的朋友,在繁華的地方紛紛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冠軍,隻有他們,好像就此沉寂了,了無音訊。


    馮俊輝抹了一把臉,語氣平淡的開口,“老喬,這次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們”。


    校長坐直了身子,歎了一口氣,“為什麽,就因為那個林初雪?會不會太冒險了”。


    四個人的表情告訴校長,他們是認真的。


    林初雪的天賦是他們教學以來見過最妖孽的,任何難題在她眼裏都不過爾爾,他們對她抱有太大的期待了。


    校長沒辦法,隻能點點頭,答應他們平息這次的事故,但是隻有一個要求。


    “四門競賽,至少拿到一個金獎”!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四人即使知道林初雪的能力,但世界之大,能人眾多,任何事情都不會是板上釘釘的。


    但此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們做下了保證,保證至少獲得一枚金獎。


    林初雪則發現,好像最近開始,四個競賽班的老師開始給她增加壓力了,試卷的難度開始一路飆升。


    程始和風逐浪瞅著學神桌麵上的試卷,嘖嘖不已,“我的娘,幾個老師瘋了嗎?”。


    僅剩的幾個香餑餑齊齊點頭,為學神默哀一秒鍾。


    卷吧卷吧,隻要別卷到他們頭上就行,畢竟他們和學神是有壁的。


    林初雪的狀態就是遇強則強,來者不拒。


    書桌上的卷子堆得像山一樣,在家裏也如癡如狂的忘我訓練。


    很快,省裏的競賽比拚如期而至,幾位老師整裝待發的迎接著即將到來的考驗。


    大巴車上,幾個老師輪番上陣給車上的學生灌輸著生命第一,比賽第二的要求。


    畢竟碰到那些個瘋狂的學生,明明已經是普通人裏麵的天之驕子,卻還是因為一點小挫折和打擊就輕輕鬆鬆的放棄生命。


    這是最要命的。


    車裏的氣氛很嚴肅,空氣都好像凝結著緊張的分子。


    “學神,你有沒有什麽要囑咐你的戰友們的”,風逐浪一臉期待的開口問道,希望能獲得逆天改命的良方。


    其餘眾人也享受了一段時間的押題快樂,此刻也亮晶晶的看著林初雪的座位。


    “對對對,初雪,你也給咱們說一說你的想法”,穆正亭有點想讓林初雪押題,但又按捺下了激動地心情。


    這種關機時候的押題,押中的幾率微乎其微,萬一讓其他人喪失信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初雪本來閉著眼睛再瀚海裏研究一個數學猜想,聞聲後睜開了眼睛。


    迴想了一下如海的試卷和要點,做了一個小小的分析測試。


    “我也大膽的猜測一下試題,你們如果想聽的話就聽一下吧,有問題可以隨時提問”。


    她一個人,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試題類型,試題裏的各種彎彎繞繞,虛晃一招,都講得格外細致。


    “總之就一句話,透過現象看本質,一定要仔細讀題,越是簡單的問題可能越會藏有陷阱,平心靜氣的審題,要相信自己的實力”。


    四門課程,籠統的雜糅在一起,條理清晰地灌輸給在場的所有人,此刻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心想事成。


    最後的時間,林初雪覺得閑著也是閑著,趁熱打鐵的擬了四張試卷,將所牽涉的所有公式都沉浸式的帶入了一遍。


    四個老師也不打擾學生們的交流,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們,也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學習就是一代一代的趟水過河,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吸收眾家之所長,為後代創造更多的便利。


    車子離考點越來越近,轉了一個彎就進了一個看起來格外嚴密的院落裏。


    四門課程時間也人性化的岔開了,也是為了防止有學生報考兩門左右的競賽,以免發生衝突。


    後麵車廂裏化學競賽班的幾人爭分奪秒的詢問完了試卷上的問題,車門就打開了。


    一行人,整整齊齊的走進了賽場。


    離開考還有一個多小時,大廳裏來來往往的隊伍,總能碰到那麽幾個熟悉的麵孔和冤家。


    穆正亭一進門就看到了角落裏侃侃而談的陳鋒,倆人也算老對頭了,頗有淵源。


    但陳鋒嘴太賤,穆正亭不屑與之為伍。


    陳鋒正翹著二郎腿嘚瑟自己今年的得意學生,旁邊的一個人悄悄指了指門口,低頭說了一句:“唉,你看,那誰”。


    他猛的一轉頭,嘿,真是冤家路窄啊。


    隨手將指尖的香煙掐滅,冷哼一聲,然後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哎呀,好久不見啊,老穆,最近嘛呢,閉關進修嗎”?


    穆正亭這暴脾氣,一下就兜不住火了,憤憤然開口:“在家睡大覺呢,比不得你,忙的腳不沾地”。


    陳鋒暗罵一聲穆正亭的小肚雞腸,然後望了望他身後的英橋學生,略有深意的打量了幾眼,“看看,一個個的長得多麽標準啊,把在場的歪瓜裂棗們都比了下去”。


    “確實,你看你的基因,賊眉鼠眼,也難怪你如此在乎相貌呢”,穆正亭的譏諷的話讓陳鋒臉都黑了。


    他這人,最討厭顏值高的學生了。


    從小就相貌醜陋的陳鋒,曾經被人戲稱為耗子,因為長得賊眉鼠眼,因此得名。


    自從他成為老師後,對待長相優異的學生常常極為苛刻,明裏暗裏打壓學生的自尊心。


    穆正亭最看不上陳鋒這種扭曲的心離,即使對方有幾把刷子,也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冷著臉領著學生去了別的地方,省的惡心壞了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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