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比較大,裏麵擠滿了人,濃鬱的中草藥撲麵而來,令人窒息。


    林初雪皺了皺眉頭,跟著師父穿過人群,走到了床旁邊緣。


    大床上厚厚的被子下麵壓著一個中年男人,形銷骨立,昏迷不醒。


    林初雪打量著被子裏的男人的麵容,風玄知對著旁邊座椅上的一對老人解釋:“這是我徒弟,讓她也來看看,之前的凝神丸也是出自她手”。


    殷氏夫婦本來看到風玄知等了幾天就等來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心裏有點窩火,誰知對方最後說的話讓他們燃起了希望。


    殷老太太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寧靜,沉穩,非一般人能及,要知道她旁邊的老頭子可是位高權重的老首長,上過的戰場,殺過的敵人數不勝數。


    一般小姑娘可不會這麽氣定神閑,拍了拍老伴的手,看看再說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師父,為什麽不通風”,林初雪觀望著房間,人員眾多,統統圍在臥室裏,加上中藥氣味,空氣渾濁不堪。


    風玄知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危在旦夕,昨夜還突發高燒,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已經迴天乏術了,就算服了你給的凝神丸也無濟於事,經不起外麵的一絲風吹草動了”。


    林初雪嗅到了渾濁空氣裏淡淡的凝神丸的味道,病床上的男人並不是受到外傷,自然無法治療,隻能吊著一口氣,一兩天後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隨即,轉頭看著自己的師傅,“將床上的所有被子通通拿走”,話音剛落,門口的小輩們紛紛開口了。


    殷家是一等一的軍門世家,世世代代護衛祖國的萬裏山河,祖祖輩輩都在戰場上拚殺,禦敵,戰功赫赫,要論起家室底蘊,其他家族望其項背。


    可能是軍門,所以子嗣不豐,殷老爺子膝下有兩子一女,殷長錦、殷崇錦和殷智雅,長子殷長錦育有一子殷淮簡,次子殷崇錦育有一子一女,殷琰,殷曼衿,唯有小女兒殷智雅難產生下一子殷弘玉,便撒手人寰。


    伉儷情深的丈夫受到妻子難產而亡的影響,在一次任務中不幸去世。


    至此,殷弘玉從小便由殷老太太和殷老爺子共同撫育,其他親人憐憫其年幼失去父母,十分親近,疼愛。


    聽到林初雪一個小孩子在病床前指手畫腳,殷琰,殷曼衿實在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風老,您不能隨隨便便找一個丫頭就來醫治我弟弟,萬一不成,到頭來白折騰病人”。


    說實話,這是臥室裏其他人的心聲,此刻除了出任務的殷長錦以及殷崇錦未在現場,其他人都圍在病床邊。


    他們看著命途多舛的殷弘玉,所有的醫生都下了最後的通知,他們不願意讓一個還是學生樣的姑娘在殷弘玉臨終之際,再橫插一手。


    “按她說的辦”,威嚴的聲音響起,吵鬧的眾人頓時偃旗息鼓,默不作聲。


    殷老爺子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從一進門,他就在時時刻刻的觀察林初雪,故意釋放出身上的威壓,小姑娘絲毫不受影響,清淩淩的目光沒有半點退意,舉止從容,落落大方。


    是個好姑娘,有膽量。


    他縱橫疆場這麽多年了,殺死的敵人何止千千萬,平時也是盡量收斂著,家裏的孫子孫女都不敢在他麵前放肆。


    小姑娘能說這些話,肯定有過人之處,他從不小看任何一個人,螞蟻尚且能扳倒大象呢。


    更何況,瓊樓一藥難求的凝神丸居然出自一個豆蔻少女,風老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


    念及此,他願意放手一搏,抓住這一線希望。


    揮手將床上厚厚的被褥掀翻在地,衝著林初雪抬抬手,“丫頭,來吧”。


    林初雪應聲在床前逡巡了一圈,抬手,射出一絲光芒,頃刻便纏繞在病人的腕間,微微透著藍光,難以捕捉。


    風玄知跟在林初雪身後,心潮澎湃的看著玄絲,喃喃自語:“真是個好東西”。


    林初雪充耳不聞,聚精會神的感知著病人的脈搏情況,玄絲也被她提高了溫度,緩緩地化作熱流探進了血脈中。


    片刻後,林初雪收迴玄絲,轉過身,一屋子人齊刷刷的盯著她看。


    她微微皺眉,殷老太太握著她的手掌,熱切的詢問:“怎麽樣啊,丫頭,可有辦法”。


    手邊發燙,老人手掌的細紋清清楚楚的透過感觸傳到到大腦皮層。


    林初雪對著兩位滿眼希望的老人,也不賣關子,開口告知,“病人體內五髒六腑寒氣淤積,陽氣衰微,伴有神衰欲寐、腹痛下利、脈微欲絕等症,加上他是早產兒,心肺有缺陷,不能承受重藥的猛烈以及手術的創傷,才拖延至此”。


    抓著她的手頓時收緊了力氣,微微彎下了腰。


    身後眾人自從看見懸絲診脈後,意識到林初雪手段不可小覷,這年頭,能使出這麽一手絕招,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他們又燃起了心底的希望。


    聽了她的話,和一眾著名的醫生所差無幾,僅僅通過探脈就了然於掌,幾個小輩再也按捺不住,衝到麵前深深地鞠躬賠禮,請求出手相救。


    林初雪本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確實有點貿貿然,伸手扶起了麵前的幾位,這才開口:“放心,初雪定當全力以赴,大家不必如此”。


    她認認真真的說道,眼裏的光芒不容置喙。


    殷家人,她雖然不太了解,但是就她所看所感,這是一個擁有溫暖的大家庭,加之軍門世家,她願意救人於危難,分毫不取。


    拍了拍手裏的掌背,對著老太太溫聲講道:“您和老爺子他們出門等著吧,這裏留我一人就好,放心”。


    “師傅,我醫治時不要讓任何人闖進來,打擾我”。


    一群人乖順的唿啦啦站在二樓的樓道上,有的煩躁的來迴踱步,有的麵朝牆壁,用額頭一下一下磕著牆麵,老太太靠在殷崇錦身上,嘴裏念念有詞的作揖拜佛,祈求上蒼庇佑。


    殷老爺子和風玄知正對著緊閉的房門,拄著拐杖站立如鬆,隻有握著拐杖的手指緊緊捏著把手,泛起了白色。


    風玄知拍了拍老友的胳膊,“放心,小丫頭言出必行”。


    房內一陣氣流波動,空氣裏浮動著冷凝的分子。


    床上躺著的病人微微懸浮自半空中,林初雪將磅礴的內勁釋放在整個空間裏,若是有人此刻推門而入,必會被絞殺的血肉模糊。


    她將體內的千雪神針釋放出體外,密密麻麻無數的銀針裹挾著氣勁沒入懸浮的人體,隻有針尾留在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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