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鹹走出雲山閣,迴頭看了一眼,店內一些女子正在做刺繡,劉鹹搖了搖頭,徑直出了長安城。


    來到北軍大營,經過稟報,來接劉鹹的居然是吳涯,劉鹹很吃驚。


    “陽武侯來我北軍,怎麽不提前通知。”


    “吳統領客氣了,我也是臨時有事,來北軍找幾個人。”


    “小事一樁,裏麵請。”


    吳涯帶著劉鹹來到大帳,現在北軍統帥雖然換成了霍去病,但他並沒有住在這裏,而是住在自己家裏。


    “不知陽武侯要找誰,我這就把人叫來。”


    “林乾,馮澤,陳守言,沈大力,陳海。”


    “陽武侯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們叫來。”


    “吳統領,除了找他們外,我還要找一些人的住址,我想去他們家裏看看。”


    “都什麽人的。”


    “這裏有一份花名冊,這上麵的人我都要知道。”


    劉鹹把那份花名冊遞給吳涯,吳涯看著名冊上的名字,這才想起來,正是出征前,劉鹹來挑的五百人,在匈奴的陣亡的將士。


    “沒問題,我這就讓人把他們的住址一一找出,抄錄下來,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說完之後,吳涯親自去辦,沒多久,林乾五人也到了。


    六人在大帳裏聊著,等吳涯迴來。


    兩個時辰之後,吳涯才帶著一個人迴來。


    “陽武侯,久等了,這五份竹簡裏,都是那些陣亡將士的地址,這一份是重傷落下殘疾退伍人員的名單。”


    “吳統領,多謝了,他們五人,我能不能先用幾天。”


    “小意思,沒問題,想用多久用多久,對了,陽武侯,這個令牌你拿著,再來北軍,就無需通報。”


    劉鹹接過令牌,上麵一個北字,也就不客氣了,收起令牌,道謝一聲,帶著五人,拿著竹簡迴了家。


    六人在院子裏,按全國範圍,重新排了一下順序,劉鹹又拿出來兩萬多兩銀票。


    五人分配下來,一人負責四十多個人,一人一百兩,一人分五千兩銀票,剩下多餘的就當是他們四人的車馬費了。


    除馮澤外,其他四人當即拿著地址和銀票出發,劉鹹也已經給他們配好了馬。


    馮澤則是負責長安城附近的,劉鹹也想跟著去看看。


    長安城裏就有好幾個人,不過都是在長安城的平民區住的,雖然住在長安城,生活的依舊艱難。


    若是生活富足,誰還送自己孩子去軍隊,還是為了指望自己兒子在軍中混個一官半職,改善家裏的生活。


    很快,劉鹹和馮澤來到西市,這裏都是百姓居住區,在馮澤的帶領下,來到一家陣亡士卒的家裏。


    這名士卒叫楊青,正是在趙信城救人行動中犧牲的。


    家裏隻有兩間簡單的草屋,用籬笆圍起來的院子,院中有一位身穿白色喪服的婦人,在洗衣服,還有一名四五歲的幼童,身穿一身麻衣,在一旁玩耍。


    劉鹹隔著籬笆,上前說道:


    “請問這裏是楊青家嗎?


    那名婦人聽到動靜,站起身來,走到近前,劉鹹看到婦人麵容憔悴,眼睛中充滿了血絲,很顯然這些天沒有休息好,受到的打擊也不小。


    婦人打開院門,看到劉鹹二人隻是一身普通打扮,說道:


    “沒錯,這裏是楊青家,二位若是找他,要白跑一趟了,他已經戰死沙場了。”


    “我們是楊青的同僚,這位是劉校尉,特來看望你們。”


    “裏麵請,不知劉校尉來此所謂何事。”


    “大嫂,對不住,我沒能把楊哥帶迴來,哪怕是他的遺體。”


    “既然當了兵,我們就已經預料到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


    說話間,從屋子裏走出來一個老婦人,劉鹹說道:


    “大娘,家裏就剩你們三人了嗎?”


    “就我們三個了,兒子戰死了,老伴十幾年前,也戰死了,你們是?”


    “娘,他們是楊青的同僚,這位是楊青的上司,劉校尉。”


    “劉校尉快請坐,我兒的事,我聽安濟署的人說了,為了救人死的,死的也不虧。”


    “楊大哥是英雄,但是也是我計劃考慮不周,白白葬送了好多人的性命,甚至連他們的遺體都沒帶迴來,我對不起他們。”


    “我兒是英雄,要是他九泉之下有知,他肯定會高興的,老身我雖然老了,但是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打仗總是會死人的,劉校尉不必自責。”


    “老太太大義,在下佩服,我也就不矯情了,馮澤。”


    馮澤當即取出一百兩銀票,遞給老太太,說道:


    “大娘,這是一百兩銀子,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孩子還小,你們若是有什麽困哪,就來陽武侯府找我,我若不在,就找我爹。”


    “陽武侯府?你是劉鹹?\\\"


    \\\"大嫂認識我?”


    “你的名字在長安城傳遍了,那首詩,叫什麽來著,不教胡馬度陰山。”


    “大嫂謬讚了,都是些虛名,名頭再多也不能當飯吃,二位若是有什麽困難,一定要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們解決的。”


    “那老身多謝陽武侯了。”


    劉鹹告辭離開楊青家,接著就是去下一家,離這裏沒多遠,有一位叫元夏的士卒。


    他人還在,隻是一條胳膊沒了一半,也是在趙信城受的傷。


    元夏家裏和楊青家裏差不多,家裏隻有自己和父母,馮澤認識元夏,以前也是在同一個隊伍裏。


    馮澤輕車熟路的找到元夏家,元夏一看是馮澤和劉鹹,當即讓自己父母準備好酒好菜。


    說是好酒好菜,其實也就是幾個青菜和一條魚,相比較雞鴨牛羊,魚肉是最便宜的,酒也隻是最便宜的酒。


    劉鹹並未阻止,三人坐在院子裏,馮澤掏出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到元夏麵前,對元夏說道:


    \\\"元兄,這一百兩算是對你的補償,其實我當初帶人脫離隊伍是有私心的,因為我要救張騫,也就是博望侯,我有些事要問他,讓兄弟們糊裏糊塗的,就跟我冒險。”


    “劉校尉第一次上戰場,能想出來這麽奇招,以前都是在戰場上正麵搏殺,背地裏搞小動作,還是第一次,雖然我這胳膊廢了,起碼我還活著,比起那些死去的戰友,我還是幸運的,這些錢,你還是補給他們吧。”


    “老元,劉校尉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那麽多廢話,劉校尉已經讓人給所有陣亡的士卒們送撫恤金了,不差你這一百兩,劉校尉有錢著呢。”


    “真的?那行,我也不矯情了,這錢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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