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巨大的旋渦,吞噬著目光所見之處的所有。


    直到空無一物。


    然後反轉,將所有通通吐出。


    循環往複。


    我似乎無路可走,這個巨大的旋渦是唯一的選擇吧。


    身體開始被吸引向前,


    直至被旋渦完全吞沒。


    周圍一片漆黑,


    隻有心跳聲,


    在這片死寂中,陪伴著自己,


    很久……很久……


    ——《佐藤潤一日記》


    ——————


    排練室裏的狀況有些微妙。


    吉田麻也在向齋藤黑鳥講述著打鼓的要點,齋藤黑鳥頻繁地偷瞄著一旁的飛鳥與佐藤潤一,熊本也盯著兩人若有所思,貌似捕捉到了什麽要點。


    有的人專心致誌,有的人心不在焉。


    等等,好像遺漏了誰?沒關係,想不起來就算了。


    “我們先從握琴的手型說起……”佐藤潤一擺出示範的手勢,示意飛鳥跟著做。


    握琴並不困難,但是飛鳥覺得有點別扭:“握著很不方便呢。這樣不可以嗎?”小飛鳥雙手捏緊了口琴的兩端,眨著眼睛看著佐藤潤一。


    啊!雖然你飛鳥這麽可愛的看著我是很好啦,但是,我還是要幫你糾正過來呢。


    佐藤潤一咽了一口吐沫,認真道:“齋藤桑的方法如果隻是吹單音的話沒問題,但是如果是連續的吹奏就會變得不穩定了,而且不利於手臂的移動,會影響吹奏的,要養成良好的習慣。”


    “好吧。”雖然不太懂,但是飛鳥還是照著做了,佐藤潤一看起來很嚴肅呢。


    “對對對,然後就是吹奏過程中手臂的移動。”佐藤潤一繼續演示著:“不用吹,就在嘴邊移動口琴就好,以後的吹奏也是這樣,腦袋可不要動了,就靠雙手來移動口琴。”


    “明明你就是動腦袋的。”小飛鳥疑惑道。


    “咳咳!”完蛋了,阿蘇卡你也太可(ben)愛(dan)了吧,我那口琴可是架在脖子上的,手還在彈吉他呢,我再長出兩隻手?


    “那個齋藤桑,我吹口琴的時候,雙手還要彈吉他呢。”佐藤潤一的語氣很真誠。


    “娜擼貨多!”小飛鳥終於懂了。


    “嗦嘎!”熊本突然手捶掌心,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抱歉,我隻是突然想明白有個地方該怎麽彈奏了。”熊本桑還是大意了啊。


    ……


    太陽漸漸下山,金黃色的光線斜過窗戶,照進了排練室,把室內映照得光亮,而又生動。鼓聲,吉他聲,還有偶爾響起的口琴聲(好像還有一絲低沉的弦樂器聲),講述著這個夏日接近傍晚時分的故事。


    時間趟過了校門,趟過了操場,趟過了小小的排練室,趟過了這幾位年輕人,在他們的心裏留下了刻痕。


    分別的時候,在黑鳥吃人的目光下,佐藤潤一叫住了飛鳥,飛鳥疑惑轉過身,隻見佐藤潤一從書包裏翻出平時胡亂書寫的線稿本,在上麵塗畫了起來。


    翻頁的時候,小飛鳥好像看到有一些是曲譜,更多的就是不明意義的亂塗亂畫了。


    過了一會,佐藤潤一把那頁紙撕了下來交給飛鳥:“這是口琴對應的中高低部位音符,還有吸吹的標誌,跟齋藤桑的24孔口琴是匹配的,請按照這個來練習吧,如果有不懂的話,可以隨時問我。”


    “嗯!再見!”齋藤飛鳥接過趕快把紙折疊起來,就催促著哥哥黑鳥走了,因為她看到角落處有一個郵箱地址。


    ——————


    今晚的佐藤潤一,心情格外舒暢。不知道阿蘇卡會不會給我來郵件呢?不知道會說什麽呢?那我又該跟她說些什麽才好呢?


    哎呀,有點幸福啊!


    所以晚飯後,佐藤潤一又開始了好久沒做的飯後散步。自從上杉升複出之後,就很少在這邊看到他了,因此佐藤潤一也沒有了出門的理由,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練一會吉他。


    還是習慣性地走到上杉老師家門,門鎖著,屋子裏的等也沒亮,應該不在吧。


    打開手機,翻找著離家最近的公園,其實也不算太近,走路過去估計要20分鍾,不過也無所謂,就當做是放鬆鍛煉好了。


    太陽早就下山了,接班的是昏黃的路燈,走在公園的小路上,想起了就算在那個世界裏,自己好像也沒好好逛過公園。心下不禁帶上了幾分喜悅,哼著小曲,感受這寧靜的夜晚。


    在一個人工小湖麵前停住了腳步,水麵很平靜,隻有偶爾泛起的波紋,也許是調皮的小魚不甘寂寞。倚著小樹看著水紋在燈光下忽隱忽現,慢慢擴散,佐藤潤一站在那裏陷入了深深的記憶……


    突然出現的女子啜泣聲音將迴憶打斷,佐藤潤一發現在小湖另一邊的不遠處,一個女子似乎正在哭泣。看來自己剛才想得太入神了,都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麽時候來的。


    鬼使神差地,佐藤潤一稍稍往外站到燈光能照射的地方,聲音放大了點向對方說到:“那個,請問你沒事吧?”


    對方被嚇了一跳,怎麽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人,哭泣都瞬間止住了。


    “我沒事,很抱歉。”還帶著哭腔的少女音傳來。


    佐藤潤一想轉身走了,但是想到一位少女在夜裏哭泣,實在是不忍心,於是往小湖邊走去,蹲了下來,似乎在盯著湖裏的什麽東西。


    “我不開心的時候,會去找自己最喜歡的料理,放開了吃!”佐藤潤一腦袋思索著,他自己沒有這樣的經曆,但是網絡上的教材可太多了:“據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消化能力會減弱,吃到喜歡的料理又不怕長胖,你可以試試的。”


    “噗。”女生被逗笑了,雖然眼角帶帶著眼淚,但是最起碼沒有再哭泣:“哪有這種說法,吃了就是會長肉的,而且吃太多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也有道理啦。”佐藤潤一抬頭望天,撓著下巴:“所以呢,不能傷心得太頻繁了,偶爾一次就好了,應該負擔得起。”


    還可以這樣安慰人的嗎?女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語,剛想開口,聽到對麵的男生又說話了:“哭泣也是消耗能量的方法,嗯,等哪天我不開心了也一定要試一試。”


    “誒!哪有人想自己不開心的。”女生已經擦幹了眼淚,雖然眼裏還是憂傷:“這樣不是很笨蛋嗎?”


    感受到女生情緒的好轉,佐藤潤一也不多做停留了,撐膝站起身:“很晚了,早點迴家吧,我也要走了。”


    女生也連忙站起來微微鞠躬道:“非常感謝!”


    佐藤潤一擺擺手:“沒關係的,我也沒做什麽。”


    “那個……”女生有些猶豫,咬咬牙下定了決心:“我叫新內真衣,一定會記住您今天的幫助的。”


    “!”佐藤潤一不得不感歎命運的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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