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迴答,但這個動作已經是默認了。


    幻境的入口在天邊越撕越大,邱陵堵在必經之路上絲毫不退讓,眼中的妒火像是要將整個人都焚燒殆盡。


    那麽多的桃玉!


    他氣紅了眼,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父親叮囑的話語,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指甲掐進肉裏,一直到滲出血絲才深唿出了一口氣。


    不能在這兒再傷害江歸晚!


    他已經做過一迴了,還差點讓江歸晚送命。是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事情壓了下來,若是再來一迴,他隻怕再也迴不了家了。


    江歸晚一聲不吭,身體卻很誠實地露出了防備的姿態。


    雲芷療傷的功力出神入化,他方才運了運氣,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好了,完全沒有大病初癒之人的虛弱。


    若是邱陵想上來爭搶桃玉或者傷人,他這迴一定毫不退讓!


    容桑沒有注意後麵兩人的爭鋒相對,她使勁推搡著鐵蟬,卻怎麽也扒拉不開。


    「你怕疼嗎?」


    她蹲下來,試圖講道理:「聽著,你要是跟我出去,這麽大一截樹根早被人發現了,倒時候我也幫不了你,你就隻能被人帶走去小廚房當柴火燒了。」


    鐵蟬不懂廚房、柴火這些是什麽,但它聽得懂「燒」這個字眼。


    容桑的擔憂感染了它,它慢慢鬆了藤蔓,逐漸理解了容桑的意思。


    還沒等容桑下一句勸它迴去的話出口,鐵蟬不甚高大的身板便往上一蹦,脫離地麵逐漸變小,最後掛在容桑腰間,成了一截一寸長的樹枝。


    還不安分地冒出了一小片綠芽,看起來像是剛摘不久。


    容桑:「……」


    現在好了,被她一勸,它鐵了心要出去了。


    她抬手取下樹枝,正打算把偽裝好的鐵蟬隨手一丟扔進旁邊的草地裏時,邱陵涼中帶毒的視線便輕飄飄移了過來。


    顯然是在與江歸晚無聲的對抗中落了下風。


    容桑手上動作一僵,不敢再亂動,生怕被他發現手中的東西就是鐵蟬。


    這人心眼小,萬一胡編亂造死揪著是江歸晚要帶鐵蟬出去,而她是同犯的話,憑他父親和桃夭齋長老的交情,她隻怕還真的就無話可說了。


    容桑呆呆站著,愣了幾秒後便很快反應過來,拉上江歸晚的衣袖便扯著他往出口走去。


    出口處很大的風,唿唿刮在容桑臉上,她很想抬手拿袖子擋擋,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江歸晚死死緊握住了。


    用力到手心的樹枝都隱隱在發燙。


    不遠處的邱陵冷眼看著兩人背影,卻也忍不住有些疑惑。


    他沒有記錯,剛剛的確有個低等樹精過來找容桑,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


    隻是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他甩走樹精的想法,思緒重新迴到了那袋桃玉上。


    受了傷就應該好好當個廢人,夾著尾巴乞求他的原諒,不該想著法子讓自己出盡風頭。


    這是江歸晚逼他的!


    *


    出去的路很快,半路容桑讓江歸晚把那袋桃玉好好收起來,免得出去後被盯上,追問這麽多桃玉都是哪兒來的。


    江歸晚以為她是在真的擔心自己,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過了一小會兒後,他捏著袋口,將袋子提到了容桑眼前。


    「這些還是給容姑娘吧,我用不上。」


    「怎麽會用不上,」容桑沒接,也沒看一眼,竭力讓自己看上去一點也不稀罕:「這可是雲芷給你的,得來不易,一份情意呢。」


    「可雲姑娘說這不是她從後院挖到的嗎,」江歸晚側頭,「怎麽會得之不易?」


    隨口編的謊你也信?


    容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有出聲。


    江歸晚不放棄,捏著袋子晃了晃。桃玉擠在袋中,被這一晃弄得砰砰作響。


    「你也說雲姑娘給我了,既然給我了,那不是就由我處置了嗎。」他放到容桑手上,滿滿的誠意:「很感謝容姑娘一路的陪伴,讓我覺得這喧囂人間,隻要好好生活,明天總還是能看見太陽的。」


    容桑嘴角一抽。


    這人講話真的很古言小說哎。


    也是,這本來就是本小說。


    她咽下想說的話,也沒將布袋還迴去:「那你可想好了?給了我,白霧蓮可就離你遠去了。」


    揚名修界,引起秋瑜然注意的機會也同樣遠去了。


    「沒事的,我不需要那個白什麽蓮,」他笑,「你比我更需要。不過……」


    「不過什麽?」容桑皺眉,抬手打開布袋的動作也跟著停滯了一瞬。


    她就知道江歸晚給她桃玉沒有這麽輕易。


    「你還有什麽要求?」


    「姑娘不要誤會,我是真的對白霧蓮不感興趣。我隻是,我隻是……」江歸晚漲紅了臉,「我隻是想讓姑娘得了白霧蓮之後,能把同樣作為獎品的那個小瓷瓶給我。」


    小瓷瓶。


    容桑有點印象,她記得當時小倌稱那藥水是附贈的,自家主子花了許久才還原了古方製出一瓶。


    她還記得江歸晚當時便隻對這個東西感興趣,現在來看果真是覬覦已久了。


    隻不過除了江歸晚,在場之人再沒有對這瓶藥水感興趣的,反應如此平平,隻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以。」容桑晃晃袋子,沒有多問便同意了,「隻不過是否可以請江道長告知,那瓶藥水是做什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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