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了揮手,那弟子便退下,迴常經綸那兒去了。


    又是對外留下個病弱印象,又是費勁心思到她這兒來。


    容桑踏進殿門,心想她倒是要看看江歸晚究竟要如何。


    第6章 .月色叭叭叭叭叭叭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月內,哪怕屁事多如容桑,也不得不承認,江歸晚照顧人是真的有一套,對她盡心盡力,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她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整日除了泡泡溫泉養養花草,便是到這靈泉源頭的石洞裏來打坐修煉。


    這段時間內,她能明顯感到原本屬於卻舒的那些修為,正逐步與她重新融為一體,還差一點,她便可以和原主一般,碰到沛饒這種胡攪蠻纏的便一拳打迴去,再也不用一味防禦了,除非……


    「師尊,來喝藥了。」


    從洞外逐漸傳來腳步聲,江歸晚聲音很輕,怕吵到容桑修煉。


    容桑下意識皺了皺眉。


    除非遇到的是江歸晚這個煞星。


    那她便抵抗都不需要抵抗了,江歸晚對她打出的都是真實傷害,乘以十的那種。


    她收好體內氣息,又靜坐了幾秒,這才睜眼,走到了石桌旁端起了藥碗。


    入口溫度正好,既不會過熱也不會過涼,許是喝慣了,藥水也不如之前那般苦澀,一切都與往常一樣。


    容桑喝完,還沒放下瓷碗,江歸晚便又從食盒裏掏出一碗米飯,還有幾碗小菜,樣樣都是她心心念念的。


    江歸晚見她吃得愉快,又將食盒底的一碟桂花糖糕放在了一旁。


    這是師尊最愛吃的,哪怕師尊今天心情再不好,什麽都不想幹,但是桂花糖糕一定不會不吃。


    這段時間內,他差不多將師尊的生活習性摸清了個七七八八,知道容桑平時不愛動,他將糖糕放下後便收拾起了藥碗,還去容桑剛剛坐著的榻上鋪了鋪床。


    總之,讓容桑沒有任何可以多動一下的機會。


    「江歸晚。」


    江歸晚迴神:「弟子在!」


    容桑喝了一口水,被他甜甜的笑晃到了眼睛,頓時便覺得剛咽下的糖糕有點膩。


    喊他一聲而已,至於這麽高興嗎?


    她往外看了看,「別收拾床了,我看外麵要下雨,你快迴去吧,順道將今日剛晾出去的被罩收一收。」


    這裏不是蒼山,與九宮日終年不落的太陽不同,此地海拔低,日升月落,會颳風下雨會打雷閃電,才像個人間。


    「被罩弟子出門的時候收了。」


    江歸晚說完卻突然猶豫了起來,兩手置於身前,手指互相打著架,偶爾才敢抬頭看容桑一眼,欲言又止,聲音如蚊吶:「師尊,弟子,弟子今晚可以不迴去嗎。」


    「什麽?」容桑沒太在意,站在洞口夜觀天色,外麵月亮高懸,她一時又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


    「你剛說什麽,我沒聽太清楚。」


    江歸晚臉色霎時嫣紅了起來,下唇被他因緊張咬得發紅,還泛著水光,替他平添了幾分艷色。


    他停下手中動作,深唿吸起來,仿佛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氣。


    他提高了些聲音,卻依舊不大:「弟子剛剛說,今晚弟子能不能不迴去了,就,就留在這兒陪著師尊。」


    窗外忽地一聲雷鳴,容桑一愣。


    許是怕被誤會,江歸晚急忙揮手解釋:「不是,弟子沒有別的意思,弟子隻是,弟子隻是……」


    也不知什麽如此難以開口,他又垂眼指了指旁邊:「師尊在裏麵休息,我在外麵的石凳上為師尊守夜便可。」


    不得不說,這樣的江歸晚看起來人畜無害,十分具有欺騙性,好像無論你對他做了什麽,他都絕不會還手。


    以至於容桑半晌了,還盯著江歸晚月色中盪著水波的雙眼發愣。


    她一時居然忘記了拒絕,眨了眨眼,恢復剛剛微微停滯的唿吸,問了句:「……隻是什麽?」


    沒想過容桑會問他,江歸晚眉眼一軟,眼中光彩更甚,堪比盛夜銀河。


    他手緊緊握住了衣袖:「隻是,隻是明日是弟子十六歲生辰了,娘親說過,生辰前一晚若是沒人陪著,新的一歲肯定會很孤單,我……弟子有些害怕。」


    說完洞內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容桑半天不說話,江歸晚這才反應過來,師尊一向愛靜,自己剛剛想留下來的那番話似乎有些勉強了。


    他驚慌起來,一邊想著自己果然什麽事都做不好,一邊又思考著如何才能讓師尊不要再對他多厭惡幾分。


    「也不是的,弟子不是那個意思,是弟子唐突了,師尊若是不願弟子也不會,不是,師尊不要多想……」


    江歸晚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嘴笨。


    他急得眼淚又要出來了:「師尊還是忘了弟子剛才的話吧,我,我這就迴去,還是不給師尊添麻煩了。」


    像白日那樣對著容桑笑了笑,江歸晚拿起食盒,轉身時指甲像刀鋒般掐進了腕裏。


    沒事的,沒事的,不過是一個生辰而已。


    他可以理解師尊的,他真的可以理解的。


    他哪來的資格去奢望師尊能滿足他這種虛妄呢。


    娘親走後,煎熬漫長的十年生辰他都自己一個人熬過來了。


    如今也隻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再等一年而已。


    安慰性地朝自己笑了笑,江歸晚唿出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往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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