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止將洛彎彎帶迴皇宮,南疆帝遣了宮中所有太醫前來診治。


    傷心過度。


    段景霄站在殿外不說話,南疆帝不準他踏足殿內,他心頭惱火,轉身出宮。


    驍舜的精兵在京都城四處搜尋,薑國和梁國來此經商和生活的人們驚慌不已。


    街上行刺之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人人自危,開口辯駁自己的清白。


    段景霄的名聲並不好,他在南疆就是個同兄長作對的混世魔王。


    驍舜的精兵也隻是詢問、抓捕。


    而他直接上手,刀架脖子,不是他滿意的答案,殺了便是。


    他帶著幾個漏網之魚,親自送進營地。


    被困在軍營中的這些人,見那幾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頓時嚇得失魂。


    “要我說,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你們若是下不去手,本殿下倒是願意替皇後娘娘執刀,清理這些狗東西。”


    原本也不是南疆的子民,段景霄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更何況此次洛彎彎在眼皮底下遇刺,南疆帝之所以緊張,一是他真的在意她,二來懼怕沈北辰。


    洛彎彎睜開眼時,南疆帝守在她榻前。


    春芽扶她起身,李果子忙給她遞上杯子。


    “孩子,逝者已矣,莫要傷了身子,此事,本王已經遣人送信告知驍舜新帝。他該很快來接你。”


    洛彎彎除了悲傷還有滿腔的怒火。


    “南疆陛下,我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被戕害,我父王,也離開了我,母後雖然麵上疼愛,可我不是她的孩子,不過是死去六姐姐的替身。”


    說到此,洛彎彎抬首,背過臉,抹去兩行熱淚。


    “我身邊盡是算計和利用,可葉錚和穆淩不同,他們傾心待我,於我十分重要,此仇必報。”


    她咬著牙說出最後四個字。


    拖著虛弱的身子,不顧春芽和李果子的阻攔,起身往門外走。


    “譚止人呢?”


    “現在駐紮營地,拷問那些被抓來的人。”


    “備車。”


    南疆帝歎口氣,情意深重,皇家兒女能這樣重情重義,實屬難得。


    她今日這番話,既是傷心,也是在警醒南疆帝。


    算計和利用,她全然於心,根本在於她願不願意。


    駐紮營地。


    洛彎彎換了身輕簡的素色衣衫,烏黑的長發挽起,幹練清爽。


    出現在譚止和段景霄麵前時,一個擔憂,一個看呆了雙眼。


    “娘娘怎麽來了?這裏有我和葉大人,還有二皇子幫忙。”


    譚止極不情願地瞥了一眼段景霄。


    若不是葉錚開口,他定不能讓他踏足這裏。


    “子錚呢?”


    葉錚找人將穆淩的屍首收拾一番,便一把大火燃盡。


    此時,骨灰裝在他身旁的壇子裏,他把畢生知道的,能想到的嚴刑逼供,一一用上。


    他何嚐不傷心,自洛彎彎走後,穆淩沒少開導他,更是在得知洛彎彎有危險時,毅然護送他前來。


    洛彎彎走進帳篷,看著放在凳子上的骨灰壇,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幸而譚止上前一步將她扶穩。


    “何必再汙她耳朵,好不容易換得一身清閑,譚止找人把她送迴家鄉,落葉歸根,魂歸故裏,來生繼續做個肆意的女土匪,切莫再誤了終生。”


    洛彎彎發覺那天重逢,她定是有句“後悔”哽在咽喉,她多麽高傲的一個人,卻為追隨傾慕之人,墜入深淵火海。


    譚止抱著骨灰出去,洛彎彎坐在葉錚身側,從進門她未看過這些薑國人和梁國人一眼。


    “我要的是密函,隻要你們交出接收命令的密函便是,何故在這裏受苦。”


    受刑架上的人早就支撐不住,聞言交代了密函的位置。


    等手下將密函取迴。


    洛梓陽的私印,梁帝的私印,赫然紙上。


    洛彎彎將密函收起。


    “其他人放了,參與者處理掉。”


    葉錚紅著眼眶望向洛彎彎離開的背影,既心疼又悔恨。


    洛彎彎迴到主營帳,交代精兵護送春芽和李果子迴驍舜,自己則另有安排。


    “娘娘要去哪?薑國還是梁國,我奉命保護您,您不能拋下我。”


    “我也去,若不是護我,她不必來的。”


    “我,我可以陪你去嗎?”


    段景霄此言一出,三人同時看向他。


    “你怎麽還在這裏?”譚止已經下了逐客令,可此時才發現他一直未離開。


    “人多我不好行事,我一人即可。有些事不是非得靠武力才能達到目的。”


    洛彎彎冷靜,臉上再沒了往日的笑顏。


    精兵撤離後,洛彎彎一身男裝,隻身往梁國去。


    譚止、葉錚後腳追上她,趕不走兩人,也就帶在身邊,至少一個腦子好使,一個拳腳好用。


    他們前腳離開南疆,沈北辰後腳從驍舜出發。


    三人喬裝進了梁國。


    在驛站落腳,才進門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段景霄。


    “你跟來做什麽?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你父王交代。”


    洛彎彎揮著背上的小包袱,狠狠砸向他。


    段景霄伸手擋了一下,包袱劃過,露出他那雙透著機靈的明亮眼睛,“我就是奉父王的口諭來幫你的。”


    “再說了,在梁國的地界,你們能有我熟?我已經打探好了,在此等候你們兩日了。”


    打探好了?洛彎彎從未跟他說過任何計劃,他打探什麽?


    洛彎彎正要在他身旁坐下,被譚止端著手臂,挪到了對麵。


    “梁文淵最近又在充實後宮,這是混進去的機會。”


    “不行!”


    “不行!”


    譚止和葉錚幾乎是異口同聲。


    怎麽能讓洛彎彎以這樣的身份混進去。


    “你們想什麽呢?”段景霄搓搓手指,挑著眉毛,“有銀子好辦事,我們幾個女扮男裝混進去。”


    “什麽?!你這是什麽爛主意!”譚止眉頭緊蹙,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段景霄為人不光明磊落的名聲真是名副其實。


    “梁國自薑國破門之後,便加強守備,你們能入境也不是花了銀子的?這裏是都城,我們四個是大搖大擺地進皇宮還是能以一敵百地殺進去?”


    “關係我已經找好,兩日後便有一批美人送進宮,梁國見過她,見過娘娘的人不多,以她的姿色,我們再扮作侍女保護,輕輕鬆鬆。”


    譚止和葉錚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洛彎彎原本的計劃是裏應外合。


    隻要宮門打開,她混進去簡直不要太簡單。


    有譚止和葉錚兩人在宮外望好風。備好逃生路線,進去殺了梁帝並不是難事。


    “我覺得不錯,你去準備東西,兩日後我們進宮。”


    洛彎彎說罷便上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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