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已然瘋魔,他執刀對著洛彎彎。


    “不可能在你那,你算什麽呀,他憑什麽給你!他寵你愛你,不過是做給燕妃和江家看的!”


    洛彎彎抱著薑帝,雙眼紅腫,“那又怎樣!總好過沒有!我現在隻想要我的父親活著!”


    門外未起一絲打鬥的聲音,唯有一個焦急的聲音,葉錚在門外不停地喊著她,“九殿下,九殿下。”


    葉錚來了,第一時間想要破門救人,太子緊跟著進來,吩咐人把主殿團團圍住。


    太子等這一刻等了太久,破門而入時,是迫切的,欣喜的,期待著他等了許久的畫麵。


    洛彎彎抱著薑帝的屍身,在她手中若隱若現的正是他們一直在找的玉璽,眾人皆以為是自己眼花。


    直到玉璽實打實的被她舉在手中,五皇子扔掉長刀向玉璽撲去,不想撲了個空。


    洛彎彎收手的瞬間,玉璽又憑空消失不見。


    太子進門,不曾看過薑帝一眼,一顆心係在玉璽上。


    “九妹妹,玉璽呢?玉璽呢?”


    洛彎彎瞟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五皇子,再轉眸與太子急切的眼神對上。


    “不過是個戲法,太子哥哥當真了?玉璽不一定是真的,可父王沒了確是事實。”洛彎彎竭力克製自己顫抖的聲音,淚水充斥著眼眶,視線變得模糊。


    有葉錚在旁守護,太子不好再詢問,轉而假模假式地跪在地上哭喪。


    薑帝薨,五皇子瘋魔,其他皇子年幼,太子身為儲君,得百官擁護,皇位唾手可得。


    皇喪轟動內外,皇後身為發妻,人前人後未掉落過一滴眼淚,而另一邊,趁著太子忙於薑帝的身後事,燕妃暗中強搶年幼的十皇子到自己身邊。


    江家軍守在秋暮宮外。


    靈堂前。


    太子守靈,洛彎彎一身喪服緊挨在其身後。


    “九妹妹,我再問一次,玉璽在哪?”


    洛彎彎低頭苦笑道:“太子哥哥不打算徹查父王的死因嗎?”


    “從前的你看著讓人心疼,被洛嬌陽踩在腳下欺辱,如今不同,你再不會受氣受辱,隻要把玉璽給我。”


    “為何那日父王身邊會無人保護?”


    “是我撤掉所有守衛。”


    “為什麽?”


    “為我自己,為我母後。”


    洛彎彎這時總算是看清楚太子的真麵目。


    他的不擇手段遠在所有人之上,喪事過後,繼位之事便會提上日程,他一定很想得到玉璽。


    玉璽便是洛彎彎的免死金牌。


    洛彎彎低頭收起沒用的淚水,“沒有玉璽,不過是我新學的變戲法,我隻是想在五皇兄麵前保全自己。”


    “迴去吧,早點休息。”


    洛彎彎從靈堂出來,跌跌撞撞的迴到墜星宮。


    春芽、李果子被綁住手腳,其他宮人侍女跪在院中,門被推開那一刻,他們掙紮著發出悶聲提醒九公主快逃。


    洛彎彎反應過來時,脖子上已經架著一柄短刀,“九殿下,得罪了。”


    聲音太過熟悉,洛彎彎側眼順著短刀看向藏在門後的人。


    穆淩看出洛彎彎眼神中的訝異,眼神躲閃開。


    “九殿下,我……”穆淩本想著解釋幾句,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洛彎彎後退一步,盯著短刀,露出欣慰的笑。


    “刀背對著我?好在是我,換個別人都得反殺你,長點心!”


    洛彎彎大步走進院子,指揮禁衛給宮人婢女們解綁,當她看見受傷的侍衛們,滿心心疼。


    禁衛一動不動的繼續按著反抗著的侍衛們。


    洛彎彎迴身望向穆淩,她一雙眸子閃著委屈,無言的請求著好友,“犯不著吧,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洛彎彎的聲音有些哽咽,“沒了父王,我總要給自己尋個保障。”


    跟著洛彎彎去過行宮的兩名侍衛拚命掙紮,“小殿下,別求她!就是因為她,我們才輕敵,若不是她以小殿下朋友的身份叩門,我們絕不會放他們進來。”


    “我說過的話作數,墜星宮的大門穆淩隨時來,隨時開。”


    穆淩衝著禁衛們點頭,這才鬆開侍衛們,給宮人和婢女們鬆了綁。


    洛彎彎往台階上一坐,背對著穆淩,麵對著墜星宮上下。


    “九殿下,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太子殿下隻要東西,皇後娘娘將你視作親生女兒,太子殿下定不會傷你。”


    洛彎彎伸著手指在地上隨意地劃拉,“你們在墜星宮的日子也不算短,其實我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跟著我這樣的主子,也沒讓你們撈到什麽好處,留下幾個,其他人領些遣散費,另謀新主去吧。”


    “我們不走!小殿下在哪,我們就在哪。”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來,薑國要變天了,洛彎彎並不是真心趕他們走,而是她手中的玉璽既是保命符,也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她無力保護這麽多人。


    “皇城裏還有哪個奴才能比我們幸福。”


    “整個皇城也隻有墜星宮的奴才敢睡懶覺,領的月例最多,主子從不克扣,反倒是隔三差五的賞賜我們。”


    “哪有主子出門給奴才們帶禮物的,旁人都從羨慕變成妒忌,這天大的好處,奴才可不願意白白丟掉。”


    “殿下,你不要趕我們走。”


    ……


    一群人跪在洛彎彎麵前,一個也不願離開。


    洛彎彎不舍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可我……無力再護著你們,我就是個泥菩薩。”


    洛彎彎深感愧疚,自覺對不起他們的一腔忠誠。


    “誰說你是泥菩薩?有母後在,誰敢欺負你?”皇後溫和的聲音,帶著幾分威懾。


    洛彎彎知她為何而來,眾人參拜迎鳳駕,唯洛彎彎坐著不動。


    皇後安排禁衛守在墜星宮外,又遣散宮人侍衛,在洛彎彎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笑盈盈的看著她,為她理起側麵的散發。


    “母後知你那些小心思,哪有哥哥不心疼妹妹的,他坐上帝位,不保護我們還能保護誰?等一切安定下來,就著手準備你與葉錚的婚事。”


    “母後,於您而言,無論我是洛彎彎還是六姐姐的替身,隻要你對我好,我就開心,滿足,誰讓我沒有呢,可是太子不同,他不是兇手,卻也有份。”


    洛彎彎抬眼對上皇後那雙似水的眸子,沒有悲傷,沒有難過,甚至沒有哭過的痕跡。


    “母後,也有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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