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彎彎捏著字條朝外麵巡視,扔飛箭的人早就不見蹤影。


    沈北辰餘光瞥見字條上的字體有刻意更改寫字習慣的跡象。


    但洛彎彎對字體沒有研究,看不出其中微妙。


    “到底是什麽人一直暗中提醒我,上次出宮也是,唉,你先別走啊,我……”


    “與我何幹!”


    沈北辰離開不忘從外麵把門關上。


    洛彎彎在門裏側,罵罵咧咧。


    兩名值守的侍衛誤以為兩人是因為葉錚鬧脾氣,竊竊私語。


    一個想要勸說二人和好,另一個更看好自家殿下和葉錚,打消其勸說的念頭。


    “要不是殿下喜歡,就他那種說話態度,我早忍不住動手。”


    “這樣也好,我也更看好葉大人,葉太醫也比他強。”


    洛彎彎在裏麵聽見門外嘀咕聲,還有兩顆靠在一起的身影,她狠狠踢了一腳門框。


    “咚”一聲驚得兩人趕緊分開。


    洛彎彎掏出另一張字條對比,一模一樣的字跡。


    比起皇宮,現在範圍縮小不少,是清查這個神秘人的好機會。


    這個人能輕鬆窺探皇子公主的言談舉動,在皇宮和行宮來去自如,是個不起眼的厲害角色。


    可是這個人為什麽要不露真容提醒她?


    洛彎彎:係統!係統!


    【宿主,我在。】


    洛彎彎:這個紙條是誰傳來的?


    【不知!】


    洛彎彎:你會不知道,沈北辰與舊部接頭成功,你都一清二楚,跟我這裝糊塗。


    【係統隻提供輔助,其他以宿主行為為導向。】


    洛彎彎的身份不過是個炮灰。


    洛彎彎發覺後來係統總是龜縮,不像之前那般活躍。


    【宿主,還有什麽疑問?】


    洛彎彎:你不說實話,沒關係,我就把沈北辰留在身邊,我很想看看他不去完成大業,你和我真的會下線嗎?


    【宿主千萬不要!請按照設定結局繼續任務。】


    洛彎彎:那我偏不……


    洛彎彎捂著胸口,那種刺痛感,似曾相識,緊跟著唿吸越來越困難,她意識到係統不止提供輔助,還可以隨時取她性命。


    短暫的折磨,一度瀕死,被黑暗慢慢吞噬的恐懼,她慌了。


    【宿主乖乖完成任務,係統必然言出必行,保你安樂。】


    洛彎彎不得不留個心眼,係統明明縱觀全局卻不肯告知她,如今取她性命是輕而易舉之事,遊戲規則還是另有目的。


    隻要結果,不在乎過程,難免會變得不擇手段。


    洛彎彎躺在榻上,仔細複盤了今日宴席之上的事情。


    三公主不能隻恨自己,畢竟她們才是始作俑者。


    洛彎彎翻個身,眼皮沉沉墜下。


    屋頂之上,清冷的月色,月光灑在屋頂上,一個身影出現在屋頂之上。


    或抬頭賞月或低頭飲酒,每當腰腿酸累時,他才悄然起身走動。


    好在一整晚未有人來打擾。


    四更天時,洛彎彎簡單梳洗後便出門。


    沈北辰看她往花園去,一邊打哈欠,一邊揉眼睛,他嘴唇動了動,竭力壓住不自覺上揚的嘴角。


    有侍衛隨行,沈北辰才放心迴去補覺。


    太陽還未升起,空氣潮濕,天也是霧蒙蒙。


    洛彎彎手拿瓷瓶,從一片一片的葉子上收集露水。


    洛彎彎強撐著沉重的眼皮,穿梭在花園裏,一點一滴,清晨的寒濕氣很重。


    收集夠晨起的梳洗量,她挎著籃子往皇後住處走。


    昨日來沒有注意到院中的合歡花開的正豔,樹下掛著一個秋千。


    “殿下,皇後娘娘才醒,您進去等吧。”


    “我可以蕩秋千嗎?”


    得了允許,洛彎彎將籃子放在一邊,輕輕蕩起秋千。


    她隻想著在樹下放一張躺椅,躺在樹蔭下乘涼,陽光穿過枝葉再吹上小風,一定很舒服。


    蕩著蕩著,她讓侍衛從後麵推她一把,蕩的再高些。


    秋千越蕩越高,洛彎彎卻要求再高些。


    皇後在屋裏聽見她的聲音,記憶如洪水般傾泄而出。


    她穿著一件單衣赤腳跑出來,嗬斥侍衛趕緊“救下”公主,“快救六公主!快停下!快停下!”


    洛彎彎眼瞧著皇後有些失態,定是想起往事,她慌忙從秋千下來,腳尖才著地,她便急著迴身去扶撲來“保護”她的皇後。


    兩人摔在一起,皇後依舊沉浸在記憶之中,像是溺亡之人手抓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鬆手。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洛彎彎的一聲甜甜的母後,徹底攻陷皇後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她抱著洛彎彎痛哭流涕,道歉、責備,訴說十幾年的思念。


    “母後,對不起,我不該玩秋千。”


    皇後猛然清醒,懷裏的人兒是九公主洛彎彎,不是早已不在人世間的六公主。


    皇後拭去臉頰上的淚痕,讓彎彎改日再來。


    洛彎彎抓住皇後的裙角,軟軟糯糯的聲音出口,一個做錯事撒嬌求母親原諒的孩子。


    “母後,彎彎采了好多露珠,伺候您梳洗,好嗎?”


    皇後看向一旁的籃子,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好多瓶子。


    “你這孩子……”


    “母後,我許久沒有被關心過,那日我被砸傷,你著急的樣子,讓我想……”


    洛彎彎盤坐在地上,抓著皇後的裙角不肯鬆手,哽咽的聲音,豆大的淚滴,她仰視的不是皇後,是一位深愛孩子母親。


    她想媽媽,也想母妃。


    “讓你想起月嬪?”皇後眼眶中的淚水還在打轉。


    “不是不是,你與母妃不同,就像我與六公主也不一樣,可我就是想抱抱你,哪怕就一下……就一下。”


    皇後緩緩迴過身,蹲在洛彎彎身旁,將她攬進懷裏。


    洛彎彎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委屈,她融進皇後的懷裏,放聲大哭。


    侍衛不明所以,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是那質子讓她受了委屈,這次一定不能饒他。


    可洛彎彎哭的並不是他理解的委屈。


    是自己年紀輕輕經曆猝死,被父親當做棋子利用,往後還會被一個無形的係統拿捏生死。


    她眼淚汪汪,還不忘把籃子推給皇後,“母後,我保證絕不會從秋千上摔下來。”


    皇後這時才發現她的衣衫是濕的,小手冰涼。


    “留下用早膳,陪我抄完經,晚些去遊湖?”


    洛彎彎點點頭,噙著淚水擠出一抹笑顏,眼睛彎彎的,閃著光。


    【攻略任務完成,係統開啟新功能,庇護所,空間容納1人。】


    以前覺得耳邊的聲音有趣,昨晚之後這個聲音越來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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