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桃花觀已遍地是凋零的花瓣,趙玉真手持純元劍胚,正呆呆的站在原地,麵露微笑癡癡的望著那道已經離去許久的白衣身影。


    “德行!德行啊,師兄!”


    看到趙玉真這種反應,蘇墨頓時痛心疾首,一臉嫌棄的用手在趙玉真麵前晃動了幾下。


    真是個癡情種子!


    看到女人就花癡成這樣,雖說李寒衣是絕世美女,可也不至於這樣吧,蘇墨暗暗撇嘴。


    想到李寒衣那冰冷冷的性格和那手中鋒利的鐵馬冰河,他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這樣的媳婦誰敢要啊!


    再抬頭看看那正在嘿嘿傻笑的趙玉真,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某些人還在這傻樂呢,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家暴。


    隨後也不再管他,伸手便從身後的千年桃樹上摘下來一顆桃子咬了一口。


    “我呸!”才剛一入口,蘇墨就渾身一個哆嗦,隨後便嫌棄的將手中的桃子扔在地上,迴頭瞥向趙玉真。


    “師兄啊,你怎麽這次催熟的桃子這麽酸啊?!”


    蘇墨用手撐住那千年桃樹的樹幹在地上大吐酸水。


    “沒道理啊!”


    蘇墨悲憤的抓抓腦袋,又迴頭瞅瞅被趙玉真握在手裏的純元劍胚。


    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張牙舞爪地衝了過去,卻被趙玉真一隻手按住了腦袋,隻得在離趙玉真一隻手臂外的距離上憤怒的指責。


    “喂,你這臭道士,你這是在催熟桃子嗎?我看你純屬在等人的吧!”


    “這桃子怎麽才催熟一半啊?你用心沒啊?酸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張牙舞爪了片刻,蘇墨從悲憤的大吼到逐漸放棄抵抗。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腿呢?打不過還躲不過麽。


    蘇墨頹廢的蹲在原地一臉鬱悶,趙玉真則還是在原地嗬嗬傻笑。


    清理一下嗓子,趙玉真拍拍身上紫色的天師服,又將將手中的純元劍胚插到了樹前,迴頭訓斥道。


    “你這小沒良心的,師兄我天天幫你擋這些外債,可你呢?!”


    “修習道法劍術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


    “要不是師父說你天生就是練武的坯子 和當時我體會到你斬出的劍氣,我都要懷疑師傅是不是當初看花眼了!”


    趙玉真一眼就望出了蘇墨目前的垃圾修為,頓時無奈的吐槽。


    師父臨了臨了,留了這麽一個爛攤子給自己。


    說完這句話,趙玉真則是又呆呆的坐在桃樹下打坐,一臉春風蕩漾的表情。


    蘇墨早已對這種批評視而不見,無所謂的攤攤手,一臉壞笑地走到趙玉真麵前用肩膀撞了撞他。


    “喂,我說師兄,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兇女人了?”


    冷不丁被了撞一下的趙玉真微微一愣,隨後嫌棄的拍拍衣袍。


    “別瞎說,小仙女不是兇女人。”


    “ 既然不是!”


    蘇墨摸著下巴,一臉的促狹。


    “我說師兄啊,不是就不是……”


    蘇墨將腦袋湊到趙玉真臉上,笑得越發的促狹了。


    “可你臉紅什麽啊師兄?”


    此時的趙玉真已經從起初慌亂逐漸迴過神來,聞言眼眸中浮出一絲殺氣,雙手輕輕一揮,道觀的大門瞬間關閉。


    接著正在門外站崗的李凡鬆和費軒頓時就聽到了庵內傳來的殺豬般的叫聲,其中伴隨著趙玉真咬牙切齒的聲音,和蘇墨那不斷求饒的慘叫聲。


    良久,趙玉真重又盤坐在樹下,一臉的輕鬆與舒爽,輕輕活動了活動手腕,便又呆呆的盯著那棵桃樹發愣。


    而在他身後三丈處,躺著一個已經變成了豬頭的人形生物,身上的青袍滿是塵土,正在地上不斷地吸著涼氣。


    “照魚森,唔要灑了你,尼下死守啊!”


    蘇墨欲哭無淚,由於麵部腫脹的原因,正在吐字不清的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詞匯。


    但從臉上的神色來看,也並不是些什麽好聽的詞匯 。


    “泥真該嘶!唔弟明鎮麽鎮麽苦?!”


    “那兇女人周我,尼也周我 ,唔們還四不四好兄弟?”


    “唉。”趙玉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迴頭看了看那種同豬頭的師弟,嘴角也不禁抽搐了幾下,但隨即又把笑意憋了迴去。


    “算了算了,這樣吧,許你三日假期容你去山下城鎮轉一轉。”


    “真的?”


    “真的!”


    聽到趙玉真此話,蘇墨頓時來了精神,然後一溜煙地往門外跑,還不忘朝趙玉真招手。


    “我這次就原諒你了啊!誰讓師弟我寬宏大量呢!”


    “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隨即蘇墨興奮奪門而出,走的時候還不忘拉著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一起往山下衝去。


    “誒?!”趙玉真瞠目結舌的看著變臉如此之快的師弟,剛想說什麽,卻感到一陣心血來潮。


    隨即伸出手來,在地上掐算了片刻,眼神中一抹了然,隨即走到桃樹下,將手中的純元劍胚拔了出來,伸手摘下來一個最紅最大的桃子。


    “小仙女!”


    拿著桃子,趙玉真輕輕喊到,隨著他的喊聲,他背後道殿的正上方緩緩顯現出一抹人影。


    身影身著一襲白衣,身姿曼妙中卻又不乏帶著一絲英氣,一張銀白的麵具覆蓋其上,背後背著一把長劍,見趙玉真發現了自己,那人影便飄然而下。


    “就是那小子?”


    麵具下的人發出的聲音嘶啞,卻並不像是一個少女,而像是一個中年俠士。


    趙玉真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呆萌的笑。


    “小仙女何不把麵具摘下,我們再談。”


    “你!”


    李寒衣抬頭正對上趙玉真那雙瀲灩的桃花目,頓時心中一震,在原地定了片刻,這才迴過神來。


    “不必,我戴的習慣,從不摘下。”


    李寒衣輕咳一聲,微微側過身去躲開趙玉真的眼神,聲音也由中年俠士聲音變為妙齡少女,聲音清冷而空靈。


    “哦,那好吧!”


    趙玉真有些失望的低下頭,整個人也不如先前那般有精神,變得垂頭喪氣。


    見狀,李寒衣欲言又止,想伸手去拉,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將伸到了一半的手重又縮了迴去。


    “好吧!”李寒衣微微歎氣,伸手將麵具摘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杏眼柳眉,有種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隻是那美得不似凡人的清冷麵容上竟肉眼可見的帶了一絲粉色。


    在趙玉真驚羨的眼神中,李寒衣瞪了趙玉真一眼,重又將麵具帶上。


    “趙玉真,你那師弟有點意思,人我就帶走了,不會對他做什麽的。”


    帶上麵具的李寒衣的聲調又變得陰暗嘶啞,隨即轉身飛躍而去。


    趙玉真迴過神來伸手想去拉,卻沒想到女孩走的那麽果斷,轉眼便沒了蹤跡。


    見李寒衣真的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摘下麵具,趙玉真站懸在道袍裏的手有些興奮的攥緊,臉上也露出一抹微笑。


    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雕刻了一半的麵具來。


    “小仙女,下次,我可有禮物要送你!”


    站在原地出神片刻,純元劍胚又被插在了那桃樹下,趙玉真則是在桃樹下盤膝而坐。


    焚香嫋嫋,鶴鳴猿啼,那飄散的雲煙染著植物的花香,令人心醉神迷。


    遠處,桃花觀外的樹林中,行到一半的李寒衣停下腳步,迴頭看了看那在桃樹下盤坐的身影。


    麵具下的紅唇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淺笑,沒有人知道現在麵具下的那張俏臉是多麽的傾國傾城。


    有些不舍得將目光輕輕移走,李寒衣神情再度變得冷漠,身形迅速向山下飛行而去。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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