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咱們年紀小,才兩百歲的修士,鬥不過這種少說八千年的靈修。”


    秦歆解了殘華劍身上的縛魔鎖,遞還給黎簌染,替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額發,對上那雙噙著笑意的杏眼,手上動作慢了半拍。


    冷靜,秦歆,你雖好女色,但最仰慕的仍然是羅煙宗大師姐段翎,不能因為這個童年好友長相豔麗就花心!


    心裏嘀咕著,她連忙收住心思,露出靈動明朗的笑。


    “嗯,還好你來的及時。”黎簌染笑笑,也幸虧秦歆是在樹靈神智不清識海混亂時給的這一擊打破了樹靈的禁製,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那瘋癲的樹靈怎麽折磨呢。


    她在識海內部,力量又被壓製,要想逃離又該使出天魔神功,自損一千了。


    “說明本小姐氣運極佳,是你的命定吉星!”


    少女驕傲地叉腰,腕上的鈴鐺叮當作響,清脆悅耳。


    “好好好,我的小吉星,方才我跟丟了一個魔修,你來時可見過?”


    秦歆愣了一下,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樹叢中一處焦灰上,盡管隱藏的非常完美,她還是從靠近巨樹的這段距離的焦灰中感受到幾分魔氣,可見那個魔修境界很高,隻是被樹靈影響,一時大意,出了破綻。


    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黎簌染,殘華劍默默飄到一邊用劍尖劃拉著草地,似乎十分無聊的樣子,但更像是有些心虛。


    這焦灰是黎簌染燒的,境界很高的魔修也是黎簌染,作為仙劍的殘華劍因為主人的原因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方才就是因為樹靈才讓我跟丟了他,你既然沒在其他地方見過,想必已經跑遠了。”


    “真是可惜……”黎簌染垂下了眸子,低歎了一聲,很是自責懊悔的樣子,黎微墨拽拽她的衣袖:“我們也不知道會有樹靈搗亂……是不是拖歆歆姨後腿了?”


    說著,小家夥用晶亮的眼睛望著秦歆,後者站起身,跑過來一把抱住他,安慰道:“沒事沒事,魔修還能再抓,你和你娘沒事就好。”


    “走吧,我們先迴去,下次再來。”


    她拉起黎微墨的小手,另一隻手伸向黎簌染,笑得燦然。


    見懷疑已經消失,殘華劍也緩緩跟在幾人身後,一路聽著秦歆講樹靈的秘事。


    “那樹靈時而瘋癲時而清醒,當初我和哥哥都是等到他清醒的時候才被放出來,幾千年的大妖了,我們也打不過,更難說逃離他的識海,愣是等了半年他才清醒!”


    講到這裏,似是迴憶起被困在樹靈識海中的日子,秦歆白皙的小臉上因憤怒而憋出幾分紅。


    “半年!?”黎微墨滿臉驚訝,他隻活了五年,難以想象被困在那裏半年這麽久到底怎麽過來的,就算是不食五穀的修士也難以忍受被困在那樣虛無的空間裏。


    “對啊,還是跟秦弈一起被困了半年!再多一刻我都要瘋!”


    她捏捏小家夥的小肉臉,附和著,如此說來,被困半年不可怕,可怕的是跟秦弈一起被困,她哥就是個變態,哪怕他對親妹妹不算多差,但待在他身邊還是渾身難受。


    黎簌染注意到她的表情千變萬化,一提到秦弈,麵上的厭惡格外明顯,不亞於她家大貓,對秦弈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迴霄默城還是要從巨樹途徑井家村,許是因為正值午飯時分,田壟間早已空無一人,路過房屋聚集的村落,卻並沒有看到房頂有任何炊煙縈繞。


    “梨酥,正午的時候,鬼怪都藏於暗處,也算是極陰之時吧?”


    黎簌染正好奇炊煙一事,一旁的秦歆卻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秋風拂過,天邊的太陽的確是一天中最亮最熱的時候,卻又不似夏天那麽逼人。


    這份蕭瑟與陰涼的風,好似在認同秦歆所說的話。


    黎簌染沒有迴答,寂靜的風中,她好像聽到了更加嘈雜的聲音,暗暗驅動腰間雪骨玉中的靈氣擴大靈識感知範圍,當靈識到達村落最邊緣時,腦海中瞬間雜亂了起來。


    睜開眼,秦歆迴頭瞧她:“揪出鬼怪了嗎?”


    她抿唇點點頭。


    秦歆笑笑:“你果然比我厲害,靈識範圍已經這麽廣了,這村子尋常時候不會這麽靜,肯定有蹊蹺。”


    “走吧。”黎簌染沒時間和她多言,抱起黎微墨召出佩劍朝著村中水井最密集的方向禦劍飛去。


    秦歆踩著法器緊跟其後,望著好友的背影,隻覺得自己好像看不透眼前這個人,明明她從來都藏不住心思,卻又好像藏了很多事。


    就像那位天之驕子時衍仙尊一樣,看似溫和,實則淡漠疏遠,像是強者都會有的那種氣質。


    可明明黎簌染跟她幾近同歲,為何差距這麽大?


    到了地方,殘華劍依舊一馬當先,直衝而下斬斷為首人的手臂。


    黎簌染望著腳下聚集的村民,眼中怒火中燒,尤其是在看到他們手中抱著嬰孩扔進井中時。


    突然出現的冷劍打斷了他們的動作,被斬斷手臂的男人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半個手噴湧出血液,手中掉落的嬰孩被一個從天而降身著錦衣的小男童接住,啼哭聲卻更甚。


    隨著嬰兒的哭泣,他才意識到什麽,劇烈的疼痛湧上腦海,他不自覺地連連後退,麵上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越發蒼白。


    黎簌染落了地,沉默地上前幫黎微墨輕哄懷裏的嬰孩,時間仿佛因為這個一襲紅衣的冷豔女子的到來而凝固,讓他們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隻愣愣地提著嬰兒的繈褓,注視著她。


    “你們……在做什麽!?”嬌粉色衣裙的少女宛若初生的菡萏,腕上的銀鈴清脆作響,雙髻間的飄帶悅動,白皙的小臉上卻是嚴肅的冷漠,一如幽夜中合苞的冷荷,多了幾分令人沉默的震懾。


    秦歆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人數很多,又多為井家村的男子,有些粗魯地懷抱繈褓,有些則是手邊拽著鐵鏈,另一端綁著稚嫩的女童。


    女童頭發淩亂,雜草一般,秋日裏隻穿著單薄的衣裳,袖口包了漿,露出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被鐵鏈捆綁脖子已經與桎梏血肉相融的女童紛紛低著頭,眼睛蒙著灰,即便還活著,卻好似沒了生機。


    黎簌染知道,這是沒了生的渴望,就像前世的她從高樓一躍而下時在窗戶中看到的那雙眼睛,那雙絕望的眼睛。


    “哪兒來的丫頭片子?咱們村裏的神祭,也是你們這群晦氣的家夥能來的嗎?”


    沉默過後,終於有人發出了疑問與斥責,地上還殘留著斷肢,但躲在人群裏的人可不會害怕,更何況值得害怕的也不過是那把靈劍罷了。


    “讓你們說廢話了嗎?我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黎簌染冷喝一聲,周身怒氣宛若集了火,就連被人抱著深感不適的嬰孩也被這聲嗬斥嚇得止住了哭泣。


    死一般的寂靜,周身空氣仿佛降到了冰點,見沒人迴答,黎簌染握住染墨劍,劍身如鏡,映出那雙冷厲的眸子,瞬間抵住人群中最壯實的男人的脖子,隨手斬斷他拿著鐵鏈的右臂。


    血,濺了周圍人一身。


    重獲自由的女童愣愣地看著男人,跪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膝蓋往一邊挪了挪,骨瘦如柴的手連忙將鎖鏈連同男人的斷臂抱在手裏,跌跌撞撞跑出人群。


    丟了一隻手臂的男人正捂著傷口滿臉痛苦,另外又有人從人群中衝了出去,追著女童的方向,眼冒精光:“我的了!”


    “你的?”恍惚間,迅速追趕的男人隻覺腳下一痛,徑直倒在地下,抬頭隻見那持劍的女子正站在他麵前,紅衣飛揚,宛若綻放的牡丹,高貴優雅。


    “你的什麽?”


    他追趕女童的樣子像是在追趕獵物,而眼前的女人,又是他逃不出去的囚籠,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如此迅速又優雅的追趕上別人,又能迅速出招,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就像是玩弄獵物的貓兒,令人畏懼,卻又無法逃離。


    “我的……女俠饒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小畜生注定要被分在井裏為村莊造福,這是她應該贖的罪!”


    男人開始求饒,他是聰明的,知道不該硬碰硬,隻有定了女童的罪,才能顯得他極其正義。


    “哦?一個不到五歲的孩童,從小被拴著鐵鏈,血肉模糊,能犯什麽罪?又有何可恨之處?”


    劍尖離他的脖頸更近了一步,男人分毫不敢動,隻能望著女童踉踉蹌蹌地跑遠。


    “她生錯了身子,非我等頂天立地的男兒身,豈不可恨?嬌弱為女子,無任何用途,豈不是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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