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簌染仔細打量著氣勢洶洶的眾人,跟在斷手黝黑少年身後的男人身形高挑,三白眼,眼角鋒利的像刀尖,時刻散發著兇狠與戾氣。


    人群裏的成年人基本上都是男人,女人也有,但是不多,身形有些消瘦,麵色都有些憔悴,卻仍舊帶著波濤洶湧的氣勢,仿佛積攢了許多的怨氣,隨時都會爆發。


    今天本不想去找他們的,居然還直接送上門來了,她望向一旁的淩汐,麵上依舊冷靜無比,懷裏的黎微墨正噘著嘴,和仇人相見,自然不會開心。


    吊梢眼帶著一眾村民,同樣打量著麵前的三人,由於黎簌染使了障眼法,在別人眼裏是個個子不算高的白淨公子哥,相貌平平,泯然眾人的那種。


    旁邊的藍袍青年身形樣貌更突出一些,眉眼修長,鼻梁挺拔,瞳孔是藍色的,非常惹人注目,聽說過這種瞳色的人,常常是修仙之人會用的障眼法來彰顯與普通人的差別。


    一身藍色的銀繡長袍盡顯貴氣,在修長挺拔的身形襯托下,更顯疏離與清冷。


    俊朗青年的懷裏抱著一個衣著錦麗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眼睛跟葡萄似的,泛著光,表情卻非常不開心的樣子。


    吊梢眼當然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小東西犯了錯還敢帶著大人過來他們的地盤,真是不要臉皮!


    “爹,就他,拿刀捅我的胳膊!”


    黝黑少年先發製人,指著黎微墨,聲音鏗鏘有力,還帶著點委屈,好像最先犯賤的並不是他。


    吊梢眼死盯著麵前的幾人,眼神犀利,黎微墨癟些嘴,委屈極了,淩汐安撫地拍了拍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別看了,大哥,有嘴就說話,還有這位小朋友,要不是你搶別人的荷包,還把人摁在水裏,你這手怎麽可能掛彩?”


    黎簌染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兩步,跟吊梢眼對視,作惡多端的兇手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聚眾鬥毆,真是蠻不講理。


    “搶你個荷包怎麽了?你這孩子摁水裏也沒死,拿刀傷人就是你們的不對!”


    吊梢眼沒說話,斷手少年身後的女人卻先反駁了起來,聲音高昂的像開水壺一樣,尖銳難聽,言語更是不堪入耳。


    黎簌染翻了個白眼,黎微墨要是真出了什麽問題,他們早就沒能力在這裏說話了。


    見她不迴應,說話的女人以為自己成功讓對方啞口無言,抱著臂有些得意。


    淩汐麵色陰沉,顯然是有些生氣了,黎簌染拍拍他,又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任由對方先說著。


    對方的態度決定她該用什麽手段。


    “嗬,搶荷包不算什麽,是吧?”


    黎簌染抬手,麵色平靜,一隻毒蝴蝶扇動著翅膀悄悄在人群中穿梭,無人察覺。


    “小孩子能有幾個錢?你家孩子一看就是不懂事的,為什麽隻搶你的不搶別人的?”


    “看把我家乖寶的手劃的,正經孩子誰在身上帶刀啊?一個孩子兩個大男人帶,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


    女人滔滔不絕,聲音尖厲,連路過的飛鳥都迅速撲騰翅膀離開,吊梢眼見自己的妻子如此爭氣,弄得對方啞口無言,更是氣勢大增。


    身後的幾個村民大都是那群孩子的父母,同樣帶著幾分得意,手裏拿著刀斧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裁決。


    黎微墨被這麽汙蔑,到底還是個小孩,眼圈開始泛紅,淚珠在眼眶中打轉,順著小臉咕嚕咕嚕掉豆豆。


    “說完了吧?”黎簌染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個藍色的錢袋子。


    吊梢眼一臉錯愕,摸了摸腰間,忽然發現自己的錢袋已經不翼而飛,其他幾個村民也迅速翻找,不經意間發現幾隻黑紅色的蝴蝶正結伴將錢袋子拖走。


    其中一隻藍色的小靈蝶有些格格不入,但非常努力地扇動翅膀跟毒蝴蝶一起幹活。


    村民們想要弄飛為非作歹的蝴蝶,卻被靈巧地躲過,很快,眾人的錢袋子都被叼到黎簌染腳邊。


    “天殺的混賬!不行好事,難怪帶著賤種!”


    吊梢眼罵罵咧咧,快步上前想要奪迴自己的錢袋子,氣勢洶洶,猶如惡浪。


    黎簌染將錢袋打開,清脆的銅板碰撞的聲音掉落在地上,瞬間變成黑紅色的蝴蝶,一大群毒蝴蝶同樣如洶湧的浪潮,將吊梢眼卷遠。


    “你女人說的,不就是搶了個荷包嗎?既然她不想讓我追究,你們就做一輩子的窮鬼吧。”


    看著相貌平平的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黑紅色的蝴蝶在周遭翩翩起舞,平添了許多詭異與幽森。


    吊梢眼癱倒在地上,後背發涼,渾身發抖。


    “飛子他爹,這就慫了?一個娘們唧唧的家夥整幾個蝴蝶就怕了?”


    其他男童的父親舉起斧子,還想再說些漲士氣的話,聲音尖厲的女人見自己相公吃了虧,還想張嘴大罵,卻突然張不開嘴。


    就像被膠黏住了似的,嘴巴一直張不開,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聲,她嚐試了很多次,甚至用手去掰嘴唇,依舊不見效,有些手忙腳亂。


    吊梢眼看她一直嗚嗚著,本來心裏就煩,這聲音更像是給他哭喪,站起身一腳踹向女人的腹部。


    女人還是隻發出了一個“嗚”聲,爬起來跪在地上,有些焦急地想向丈夫解釋著什麽,開始不斷比劃打手勢,又被不耐煩的丈夫一腳踹向她的腦袋。


    “王八混賬!一句話把老子錢都給造沒了,淨給人添堵!”


    說著,男人從同伴手裏拿出斧頭,在黎簌染他們三人驚詫的目光之下,一斧頭砍向妻子的肩膀。


    血液四濺,僅僅因為妻子讓他心煩,便如此狠心相待。


    女人痛苦地躺倒在地上,鮮豔的紅與泥土交匯,身體蜷曲,麵目猙獰。


    周圍的村民並沒有感到任何訝異,甚至非常興奮地舉起武器拍手叫好,仿佛被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該死的鼠。


    就連她的兒子,那個黑瘦少年,同樣沒有表現出任何憐憫與驚訝,甚至踹了一腳自己的母親,咧嘴笑:


    “叫你惹我爹!不識好歹的賤東西!”


    他似乎根本不感激剛才母親蠻橫無理維護他的事。


    下一秒,黑瘦少年的嘴也張不開了,不多時,一眾人紛紛不受控製地扔下手中的武器,嘴巴張不開,說不出任何話。


    藥草旺盛的田壟間,充滿了無措的“嗚嗚”聲。


    淩汐用禁言咒封住了對方所有人的嘴,黎微墨還因為剛才的詆毀嘩啦啦流眼淚,黎簌染將他抱到懷裏,安撫輕哄,看向神情嚴肅,周身帶著怒意的淩汐,問:


    “仙尊你想……怎麽處置他們?”


    “賺錢、說話,這輩子別再想了。”


    冰冷的聲音宛如利刃,下一秒刺破了天際,也是瞬間,周遭的空氣忽然變冷,被禁足和禁言的人們身上發抖,眼睜睜看著天空中飄落白色的冰涼。


    雪,鵝毛大雪,在這仍有熱氣的九月,冰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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