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日峰位於雲山劍宗西南部,是劍修弟子修煉學習的場所,山峰比其它宗門內的其它峰要更加平緩開闊許多,尤其是供弟子練劍的殿前廣場。


    黎微墨踮了踮腳,廣場極大,一眼望不到頭,平台上有許多不同的方陣,身著宗門製服的弟子正在長老或是師父的教導下練劍。


    少年人手持長劍,動作瀟灑利落,衣袂飛揚,很是壯觀。


    黎簌染帶著孩子順著廣場邊緣邊走邊瞧,周圍也不乏一些其他尚無課業的弟子前來觀望。


    有些女弟子望著自己心儀的師兄練劍的瀟灑模樣,難免紅了臉頰。


    黎簌染瞧著不禁微微一笑,想當初她十七歲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


    有些年輕的弟子僅學會了引氣入體,還未學習劍術,便常常會跑來遠遠地觀摩,也算是雲山劍宗一道亮麗的風景。


    她小時候就經常過來看,會學一學師兄師姐們的招式,聽一聽長老們的指導。


    那個時候,黎恆知道自己妹妹迴來看,莽足了勁要耍風頭,一招一式都要做到極致,引來許多師弟師妹羨慕的眼光。


    但黎簌染的眼睛從來沒有盯著他,而是將視線落到他身旁的玉漓身上。


    玉漓使劍,與旁人不同,同樣的劍式別人使出來那是豪爽恣意,力量感十足,但是在玉漓身上,更多的是柔然。


    因此玉漓也常常被長老訓斥,說他軟綿綿的劍式簡直是有損劍法之道。


    黎簌染當時也覺得,還親眼見證了幾位劍修長老輪流訓斥玉漓的局麵。


    玉漓不服氣,他認為劍法不應該一板一眼,每個人對於同一種劍法都會有不同的見解,也更能使出一種劍法的不同內涵。


    長老們認為他冥頑不靈,玉漓便提出要與長老論劍比試,於是最先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淩汐發出挑戰。


    那次挑戰,簡直就是幾百年來最壯觀的一次,黎簌染當時站在旁邊圍觀,能明顯感覺到作為長老的淩汐在放水。


    但玉漓所使出的招式,也非常的出其不意,本是看起來毫無殺氣的劍法,卻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淩厲的傷害。


    看得眾人皆是驚心動魄,不過卻傷不到淩汐分毫。


    最後是以玉漓的慘敗收尾。


    然而淩汐卻意外的對玉漓露出了幾分賞識,也有些讚同玉漓的觀點,不過前提是要尊重創立劍法的前輩。


    後來她聽說,玉漓跟著淩汐又學過玄青劍法,不過他對玄青劍法的理解也非常獨特,導致淩汐要求他出門跟人打架千萬別說那是玄青劍法。


    可能是嫌玉漓的理解實在偏離了劍法的本意。


    但也是那個時候,黎簌染開始對玉漓有一種非常狂熱的崇拜,對於這個陪伴她想法的鄰家哥哥更加喜愛了幾分。


    每次來與日峰看玉漓練劍,那眼神跟現在周圍站著的女弟子如出一轍。


    黎微墨拉著母親的手,大步向前走著,不在意她的失神,左右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很快才在這麽大的廣場上一堆方陣裏找出了淩汐所教導的隊伍,站在一旁努力踮腳瞧瞧,想看看自己父親的英姿。


    黎簌染笑笑,俯下身將他抱起,抬高視線更容易看得清楚些。


    隻見日光下一身白衣的青年正執著寒劍,向弟子們展示方才劍法招式的要點,動作利落,發力準確,麵色從容。


    演示過一遍後,他將殘華劍收於身後,又讓弟子們按照他剛才的動作進行練習。


    轉過身便看見不遠處的兩人,想說些什麽,但礙於現在正在授課,隻好遠遠地朝著黎簌染打了個手勢,讓她找個地方等等他。


    黎簌染眨眨眼,迴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隨後抱著兒子四周轉轉,目光突然落到一旁一個白衣女子身上。


    走近一看,正是之前遠光鎮曆練小組之一的裴雪玉。


    裴雪玉站在廣場邊緣,遠遠地望著正在練劍的弟子,手持一柄木劍,抬手學著招式練了幾個動作,又覺得有些不對,懊惱地搖搖頭。


    黎簌染上前為她糾正了手臂的發力點,裴雪玉一臉詫異地看向黎簌染,隨即笑著打招唿:“黎師姐?”


    黎簌染點點頭,問:“傷還沒好嗎?還不能練劍?”


    這問題多少有些廢話,黎簌染到達劍宗才三天,裴雪玉應該跟她差不多,甚至稍晚了一點,之前她受得傷可不輕,哪兒能幾天就痊愈。


    果然,裴雪玉聞言搖了搖頭,不過也並沒有多少遺憾,想來沒有傷及根骨,還能痊愈。


    “我的傷還需要再養養,不過燭宮峰的師姐說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隻是小杏師妹就不一樣了……”


    一提到小杏,黎簌染的腦海裏難免浮現出那個青澀少女的笑容,小杏是隊伍裏最小的小師妹,性格也討喜,人也非常負責。


    都怪自己當初判斷錯了趨勢,以為邪煞去了後山,才導致小杏受了重傷。


    當初越煞告訴黎簌染,小杏為了抵擋邪煞,生生挨了它一掌,五髒六腑都錯位了,卻還是堅持站起來試圖保護村民。


    甚至因為那個少年被殺而感到深深的自責,一直怨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過去救人。


    想來現在小杏的情況一定很不好。


    裴雪玉也跟她簡單講了講,果然,小杏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遭受著非常嚴重的折磨。


    身體上的傷還可以治愈,隻是心理上的傷痛,再厲害的醫修都沒有辦法。


    裴雪玉說,甚至連燭宮峰的峰主檀依仙子都親自去開導小杏,奈何師妹年紀太小,閱曆太淺,不像前輩那樣看得開,一直沒有顯著的成果。


    說罷,裴雪玉還是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長輩們說,這是每個弟子人生必然經曆的一道坎,隻是小杏年紀太小,看不開。


    黎簌染聞言也歎了口氣,她從小就是被一直保護的孩子,自然也清楚這樣的情況。


    她第一次經曆生死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想到這裏,她決定去看望一番小杏,如果有能力的話,或許能說些話開導一下。


    低頭看了眼窩在她懷裏的黎微墨,小家夥攬著母親的脖子,很認真地聽完了裴雪玉的話,心裏也難免替小杏擔憂。


    兩人商量了一下,朝著淩汐的方向飛了張傳訊符,便想請裴雪玉帶路,一起去燭宮峰看望一番小杏。


    淩汐此時正細致地教導每個人的動作,隻是他不愛說話,指導時都是直接為弟子擺正姿勢,簡潔地說出問題,聲音淡漠。


    被他教導的弟子們都有些害怕他,盡力做到最好,終於從這位仙尊麵上瞧出了幾分欣慰的柔色。


    但見他突然收到了一張傳訊符,嘴角又上揚了幾分,隨手展開看了一眼,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誒,淩汐,過來給我這邊的弟子也挑挑毛病唄!”


    佩鸞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一身金色長袍的青年高聲喊著,笑容明豔,等待對方的迴應。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佩鸞。”


    淩汐冷冷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收起那張傳訊符,平複了一般心情,又繼續指導起自己手邊的弟子。


    一身白衣,瑟瑟發抖的弟子們有些害怕,倒不是怕仙尊會為難他們。


    他們都知道,時衍仙尊心情再怎麽不好都不會將情緒帶到課堂上去,隻是那冷漠的臉,越看越不舒服。


    練習結束以後,淩汐又看了看傳訊符上的內容,歎了口氣。


    怎麽每次來見他,都會因為其它事而離開,是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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