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喊出來然後抽它兩巴掌,問它?”黎簌染拿著瓶子,已經把佩劍從手鐲裏拿出。


    手中的瓶子抖了抖,似乎在害怕。


    淩汐搖搖頭,現在先處理好這片狼藉,再說這件事。


    迴頭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村民,蕭縉指揮著隊友一起尋找傷員然後搬出來,施展愈療術給人療傷,有些村民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幸好還都留有一口氣,愈療術一下子治不好,隻能先處理一下燙傷的部位。


    深得魔域藥王潯笙長老真傳的黎微墨悄咪咪變成人形,跑到蕭縉身邊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從裏邊掏出了一些治療燙傷的仙草。


    黎簌染盯著蕭縉,有點不放心,她知道蕭縉肯定不會對孩子動手,但是怕之前差點整死她的天道會在冥冥之中給她兒子安排點什麽。


    於是在氣勢洶洶地幫另外幾個師弟搬傷員時,時不時地往蕭縉那瞥兩眼。


    普通人靈識承受能力較差,徒然驅散了身上的煞,一時半會兒很難迴歸意識,倒在地上不起。


    望著人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傷痕,淩汐有些自責,他若是提前為符咒聚好靈氣,最接近村民的陣法就不會失效。


    如果方才在交代徒弟時多留意一些,早些發現他們身上起了火,也不會有這麽多人受傷。


    他上前看了看比較嚴重的幾個村民,蕭縉不愧是醫修出身,處理的還算妥當,命是暫時保住了,隻是這傷可能要養好久。


    “你這個小家夥,東西還不少。”蕭縉接過黎微墨遞過來的藥草和藥瓶,用來做緊急處理綽綽有餘。


    “出門的時候家裏的前輩塞過來的。”黎微墨沒有多說,他隻認藥材,不會治傷,便跟在蕭縉旁邊給他送所需的藥物。


    司涓涓沒有急著幫忙,而是看著唯一清醒的許老爺,此人因為方才被扔入陣內任百姓圍攻,但又因為有幾個壯漢家丁的保護,隻是受了點傷,不至於沒命。


    少女環顧四周,一旁是已經被燒成斷壁殘垣的廳房,黑灰繚繞,破敗不堪,另一邊是急忙滅了燈火的幾間廂房,應是有許家女眷躲藏在內。


    廂房後麵不知多遠,設著許家大公子的靈堂,裴雪玉那個愛出風頭的這麽久都沒迴來,大概是離前廳太遠,沒聽到這裏的騷動。


    司涓涓低頭看著跪坐一團的許老爺,身上的錦衣華服已經沾滿塵土破爛不堪,頭上的冠早已不知所蹤,淩亂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很是落魄。


    她想抬腳走近,又怕離太近髒了自己白淨的衣服,於是掏出長鞭,甫一抬手,許老爺往後退兩步,哆哆嗦嗦地指揮身邊的家丁。


    司涓涓早知要動他得先解決這群家丁,長鞭注入雷霆之勢,閃著劈裏啪啦的電光直接打去。


    “劈啪”一聲,刺啦啦的生肉烤糊的聲音,許老爺抱著被雷鞭燒焦的手臂,表情扭曲,嘴裏不斷發出命令聲:


    “動啊!你們怎麽不動?”


    “方才明明還護著我,它還不想讓我死!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司涓涓也有些奇怪,這群家丁居然不護主,站在一旁像寂靜的山,一動也不動。


    看他們的麵相正常,既會眨眼,也能唿吸,就是不動。


    黎簌染搬完傷員,迴頭又瞧了一眼蕭縉的方向,看自己兒子正勤勤懇懇地給人打下手,毫無怨言的樣子,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敏感了。


    於是跑來司涓涓這邊也跟著一起研究這群不動的家丁。


    許老爺又喊了幾聲,他們還是不懂,嗓子都喊啞了,瞧了一眼手持雷鞭的少女蹙眉震怒的模樣,立刻跪倒在地:


    “仙子!仙子我認罪!”


    “認什麽罪?認了你就能活命?”黎簌染冷笑。


    許老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透過他的脊背能看到他在瑟瑟發抖。


    司涓涓不太樂意跟這個師姐離得太近,不知道怎麽,自己打心底裏不太喜歡她,往一邊挪了挪。


    黎簌染沒說話,徑直走到胳膊有些發黑的魁梧男人麵前,瞧了瞧,一把撕開他的袖口。


    是之前被她的毒蝴蝶所傷的那個人。


    不對,她抬頭瞧著男人的臉,又撕開另一隻胳膊的袖口,仔細比對了一下,一個答案唿之欲出。


    “你在做什麽?”司涓涓見她一上來就撕別人的袖口,又發現這群人依舊沒有動作,就算手臂上的衣服被撕爛了也不動。


    太奇怪了。


    許老爺抬頭瞧著黎簌染的動作,麵色發黑,像是在害怕對方發現什麽似的。


    黎簌染沒迴話,往上撕開男人肩膀上的衣服,扯開衣服下纏繞著的髒布,血紅的斷裂開口呈現在她麵前。


    這輩子閑書看的不少,雲山劍宗藏書閣有一本閑書裏記載過一種禁術,用將死之人的身體按照一種特殊的技法進行切割,再與其它人的肢體進行組合,可以拚接出一具完美的身體。


    這樣的身體可以高大魁梧,可以瘦小嬌美,隻要原材料足夠,什麽都能拚接出來。


    這樣拚出來的人,神魂俱散,但生機不滅,依舊可以唿吸,並且隻需要利用怨氣,就可以操控許久。


    被稱為“活傀儡”。


    這種活傀儡甚至還殘留著些許意識,是保留在腦中的一縷魂魄,但非常微小,而那縷怨氣,就是通過這縷魂魄達到控製身體的行為。


    此法非常古老,且非常殘忍惡心,正道不會用,魔道不稀得用。


    當初自己剛看到這個描述的時候,還以為是瞎編的話本子,寫的跟弗蘭肯斯坦一樣,從來沒想過居然真有這種禁術。


    所以每當有人消失的時候,人們都一致認為是許家作惡,到時候直接去長水河撈屍體便可。


    有的人撈不到屍體,以為家裏人還活著,或許是逃走了,完全不敢想是不是被河水衝到了下遊。


    原來……都在這裏了。


    聽雪如說,這兩年走出鎮子的人不少,進京趕考的也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沒迴來,老婆孩子都扔鎮子裏了也不管。


    是沒迴來,還是都像允平一樣,壓根兒沒有出去呢?


    “這是什麽?”司涓涓看著那道血痕兩邊明顯不同的膚色,產生了猜測,卻又不敢證實。


    “一種禁術,很折磨人。”


    黎簌染沒有多言,的確很折磨人,若這傀儡腦內的魂魄沒有意識,隻是麻木地被操控還好。


    但若是有意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腦袋被安在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上,被操控著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自己無能為力,還永遠被囚禁在身體裏,承受無休止的操縱。


    “是你做的嗎?”


    司涓涓又是一鞭子打在許老爺的背上。


    黎簌染沒說話,傀儡的主人可以把下達命令的權利交給別人,這種權利也可以分級限製,看許老爺這幅樣子,傀儡真正的主人不是他。


    “不是……”許老爺蠕動著身軀跪趴在地,咬牙了許久,再抬頭雙眼已無光,言語顫抖:


    “它拋棄了我……”


    話音剛落,便哆哆嗦嗦地爬上前到兩人腳邊,跪拜道:“兩位仙子,我深知我已時日無多,我不求饒命……”


    “我這半輩子善惡都做了一遍,終是要走這樣的路,隻求幾位仙人行行好,我的命要拿便拿,這一家子的命都給你們,我隻求……”


    “隻求能給我那剛出世沒兩月的孫兒……留個活口!”


    中年男人說完,重重一拜,額頭磕破了血。


    兩人不為所動,司涓涓後退了幾步,怕弄髒她的鞋子,黎簌染沒有動,隻是緩緩開口:


    “前些日子我讓人傳過話,你們若是有自知之明,主動以命償命,好歹那小娃娃還能有活路。”


    “我……我們無路可走……”許老爺的眼中似乎並沒有恍然大悟的悔恨,反倒是壓抑著什麽。


    “為什麽?”


    是因為殺戮太多,他們一家子的命都償不過來嗎?黎簌染覺得,還是跟那個“東西”有關,它應該就是這些傀儡的主人。


    “它讓我們這麽做,不然一家人都得死……”


    “它是誰?”


    “是……山神……”


    “要讓這村子裏的人……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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