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剛才的對話讓雲彩有些心不在焉,她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的做著飯,沒有理會胖子的話。


    見到雲彩這副樣子,胖子有些擔心,他往我邊上挪了挪,悄聲問道:“你們聊啥了,雲彩妹妹怎麽了啊?”


    “怎麽了?怕我欺負你的心上人嗎?”我想看胖子,挑了挑眉問道。


    胖子把我身邊的柴火往邊上堆了堆,直接一屁股坐下,表情認真的說道:“妹妹,你非要哥哥在你和你嫂嫂之間做選擇,那可真是難為我了!”


    我聽了胖子這話,內心直唿:好好好!你胖爺還得是你胖爺,臭不要臉和深情都給你玩明白了!


    吳邪坐在一旁也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無奈的連連搖頭。


    雲彩這個時候,雙眼泛著微紅開口道:“胖老板,一一姐也沒和我說什麽,你不要誤會了,她,就是關心一下我。”


    我瞪著眼睛,看著雲彩的表演,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雖說這是你被威脅的無奈之舉,但這清純小白蓮花的人設,我是真的想上去扇兩巴掌,再說了,胖子也根本就沒有誤會我的意思好嘛……………………


    我氣的對著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站起來,看著張起靈道:“我最近命犯小人,需要遠離人堆。”


    張起靈沒說話,他站起來,牽起我的手,帶著我往湖邊走。


    站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湖麵,我有種肚子裏的火無處宣泄的煩躁感,憤憤的踢了兩腳湖邊的石子,道:“靈靈,你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問題?不管是關於什麽的,我都會知無不言。”


    張起靈拉著我坐在湖邊,看向遠處的墨色的山形,道:“我最近腦海中時常會浮現出一些畫麵,那是我們在雪山深處的一座寺廟的畫麵。”


    我有些驚訝,我沒有想到這段記憶竟然會是張起靈最先想起來的事情。


    “你都想起了什麽事?”我道。


    “廟宇中有一扇用鐵鏈緊鎖的大門,大門背後有一間塵封已久的房間。房間的規格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但很溫暖,床側放置了兩張蒲團,上麵躺著……”說到這裏,張起靈的眼底湧上難以抑製的悲傷。


    我輕輕環抱住張起靈,柔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張起靈聲音輕輕的,道:“她靜靜的躺在上麵,我能感受到她的唿吸,很慢,我坐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她臉色也有些蒼白,後來隻恢複了輕微血色,但又轉瞬即逝,現在想來,我當時心裏是有害怕、慌亂的,當時的一切與我而言,太匆忙、太匆忙了……”


    張起靈被巨大的悲傷圍繞著,他難過的看向自己的手掌、指尖。


    我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握緊。


    這是我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生活中連續說了這麽多話,他此刻一定很想很想。


    白瑪阿姨,如您期待的那樣,您的小官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兒,他敏銳的感知著世間的喜怒哀樂,他是一個能夠給人帶來溫暖的人。


    “靈靈,一切結束後,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定居在那,要是想阿姨了,我們就迴喇嘛廟阿姨住過的地方看看,我們還可以去尋找阿姨生前的部落,去了解她的一切。”我道。


    張起靈輕輕擁著我,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道:“謝謝你。”


    我朝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道:“白瑪阿姨所做的一切是偉大的,你又是我夫君,我所做的一切,又何須你向我道謝。”


    “嘿!那邊郎情妾意,秀恩愛罔顧無人的小情侶,吃飯了!”胖子在我們身後大喊道。


    我和張起靈對視一眼,相視一笑,牽著手坐過去吃飯。


    阿貴在山裏打了野雞,經雲彩處理後,放在火架上麵烤,我們這幾天忙著趕行程,早已饑腸轆轆,聞到這隻烤雞的香味,肚子便不自覺的“咕咕”叫了起來。


    山中的夜晚很是涼爽,空氣中還夾雜著泥土的清香,我們圍坐在篝火邊上吃著飯,阿貴突然提議讓雲彩跳一段舞。


    雲彩吃了飯便站在篝火邊上,給我們跳了段當地的民族舞蹈,她腰肢盈盈,皮膚白皙,被邊上的火光照的更顯透亮,清秀的小臉上隨著舞蹈的動作而掛著甜甜的笑容。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無不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胖子更是看的兩個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一舞結束,大家紛紛送上自己的掌聲。


    小姑娘甜甜的鞠一躬後,道:“剛剛跳的是我們瑤族的舞蹈,謝謝大家!”


    隨後她又將目光投向我,道:“今晚這麽開心,我都跳舞了,也不知道一一姐姐有沒有什麽才藝可以展示?”


    拋開我的容貌不談,要是算算我的年齡,我這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都老胳膊老腿的,如今被一個小姑娘處處刁難就算了,現在還讓我這老年人給她展示才藝,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就千瘡百孔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道:“我這年紀大了,跟你比不了,能有啥才藝,妹妹的舞蹈跳的我看了也很喜歡,你要不再來一個?”


    雲彩眨眨眼睛,朝我一笑,繼續道:“一一姐,你可不能這麽說自己,你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怎麽能說是年紀大呢!別害羞,給我們大夥展示展示。”說著她還走過來拉我。


    她都做到這份上了,我要是還推辭又顯得太過扭捏,不大氣,於是隻好應下。


    還好這次上山,阿貴帶了些碗筷,我拿了八個大小相同的碗,在每個碗中加入不同容量的水,再用筷子進行敲擊,給自己配樂。


    我擺好自己的“樂器”,坐在張起靈的對麵,看向男人,莞爾一笑,道:“我給大家唱一首在我的家鄉很流行的歌,歌名就不透露了。”


    話落,我一一看向張起靈、吳邪和胖子,腦海中閃過他們一起經曆的一切,隨著手中的敲擊,緩緩開口道:“來不及講故事,多跌蕩~~~有最崎嶇的峰巒,成全過你我張狂!海上清輝與圓月,盛進杯光!有最孤傲的雪山,靜聽過你我誦章~世人驚羨的橋段~不過尋常~~~~ ……”


    一曲終了,四下鴉雀無聲,緊接著,胖子連忙鼓著掌站了起來,眼眶有些濕潤,他樂著道:“我咋那麽喜歡這首歌呢!聽的爺心情那是十分的澎湃啊!”


    吳邪故作嫌棄的替胖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淚,道:“一一,這是什麽歌啊?聽著不像是湖南的民謠啊?”


    我不想騙他,又不知道如何迴答,隻能道:“以後有機會再跟你們細說。”


    我走到張起靈身邊,他那雙清澈的眼眸之下藏著壓抑許久的波濤,看向我,他眸光微閃,緊緊的牽住我的手,沒說話。


    “篝火晚會”結束後,大家也都累了,這幾天趕路大家都十分疲乏,紛紛迴到自己的帳篷休息。


    阿貴和雲彩也在營地搭了一頂帳篷,留作晚上休息。


    帳篷內,張起靈擁著我,躺在本就不大的折疊床上,聽著外麵被山風吹的沙沙作響的樹葉,我翻了一個身,透過黑暗,看著張起靈有些許模糊的臉,想起傍晚他在湖邊說的話,心裏泛起陣陣酸澀。


    我摸上他的臉,輕輕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張起靈突然出聲道。


    我嚇了一跳,忙把手抽迴來,道:“沒事,有些不安吧。”


    他將我往懷裏摟了摟,抱著我的手臂,收緊了幾分,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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