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怔了兩秒,眼眸濕濕滾下小淚珠。


    “可是,我已經得罪了幾隻大妖,你不收我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齊如玉沉默片刻,“人妖殊途。”


    這種沉默和迴答堪比涼薄,白祈垂下眼,失落喃喃:“我知道了…”


    好感度為負數,他怎麽能希望齊如玉收下他呢。


    555滿眼心疼,“宿主,齊如玉隻是沒開竅,他們道修思想刻板,等以後開竅一定不會這樣對你。”


    白祈沒迴答。


    在齊如玉要走時,伸手去拔男人背後的靈劍。


    齊如玉幾乎是立刻按住他的手,辭嚴厲色,“你做什麽?”


    男人指節如玉,因為常年握劍,手上帶著一層薄繭,壓在細膩的肌膚上,粗糲磨人。


    “道長哥哥,你殺了我吧。”


    齊如玉皺眉,“你…”


    話沒說完,就被少年的哭聲打斷了。


    白祈小臉掛滿淚痕,聲音落寞:“以前被欺負就算了,欺負完好歹可以苟活一條命,但現在,他們都當我是妖族叛徒。”


    “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道長哥哥知道,低級的精怪被當成叛徒,會怎麽處理嗎?”


    齊如玉眉心蹙起,下意識接話:“會如何?”


    白祈抬起桃花眼,紅紅的眼窩像是兔子:“我從有記憶起,就被他們關起來捉弄,鞭笞挨罵是常事。”


    “他們不讓我吃東西,我很餓,忍不住喝了幾滴露水,被他們瞧見後就把我扔到水裏,說讓我喝個夠。”


    “有哥哥護著,我才沒被他們淩辱,哥哥為了保護我被他們吃掉了,現在我什麽都沒有,還變成了叛徒…”


    說著,他聲音低迷,蔫蔫的,“我也不知道變成叛徒後,他們會怎麽對我,但我知道,不會比之前活的容易。”


    “道長哥哥殺了我吧,就當我是十惡不赦勾引人的壞妖,一劍給我個痛快。”


    齊如玉收劍,無情的黑眸閃過細碎情緒。


    “你予我有提醒之恩,我不會殺你。”


    聞言,白祈並沒有開心,他艱難開口:“可是我的修為…還不夠,不夠殺死自己,道長哥哥給我一劍,很快就能成全我。”


    小花妖難過了,漂亮的眼睛裏漫出朦朧霧氣,烏黑的長睫毛沾上水澤,成簇閃動,像是孱弱振翅的蝴蝶。


    齊如玉歎了口氣,寬厚手掌落到白祈頭上,不自然開口:


    “你喊我一聲哥哥,我不會如此殘忍對你,既然要跟,那便有規矩些,不能動不動就哭。”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2】


    白祈眼淚頓住,好一會才反應出齊如玉說了什麽。


    他驚喜道:“道長哥哥願意收我了…”


    齊如玉“嗯”了聲,麵容板起,音色也陡然冷了下來。


    “若你跟著我修行,便要按照我的規矩來,我對你的要求會很嚴厲。”


    “而且你絕不能有害人之心,否則我一定會毫不留情驅逐你。”


    白祈連連點頭,拘謹的模樣又乖又聽話。


    “道長哥哥,我都聽你的話,一定不會害人的。”


    小花妖眼睫上還墜著淚珠,但是瞳孔晶晶亮亮的,充滿對新生的希冀。


    見他這般,齊如玉神色放鬆,目光落在白祈淩亂披散的長發上。


    “既要修行,你的衣冠舉止都要注意,頭發還是挽起來好。”


    白祈跟著點頭,隨即意識到什麽,臉蛋紅了紅,他小聲道:“道長哥哥,我不會挽發。”


    齊如玉微怔,並不是很意外。


    畢竟是精怪,又無人教導,不懂規矩很正常。


    他眉眼和煦了些,“過來,我幫你。”


    白祈乖乖湊近,因為沒有發簪,他隨手折了條樹枝遞給齊如玉,“道長哥哥,這個可以當簪子。”


    齊如玉不甚在意:“不必如此麻煩。”


    他撚起少年發絲,烏潤順滑的發絲像綢緞一樣穿過指節,留下馥鬱清甜的桃花香。


    道觀後山也有桃樹,齊如玉並不排斥這個味道。


    男人垂眸,專心為白祈收攏發絲。


    就在白祈以為他要親自給自己挽發時,齊如玉念了道口訣。


    白祈的發絲便自動被木簪收起,挽成簡單的半束發。


    白祈:“……”


    修仙真方便,他也想學會各種口訣,到時候直接把食材變成食物。


    555:“…好像沒這種口訣。”


    小係統已經迴過神,發覺自家宿主沒有傷心,隻是在演齊如玉。


    桃花妖對氣味很敏感,沉香的木簪,帶著清冷古幽的道觀氣息,和齊如玉湊近他時身上的冷香很像。


    白祈摸了摸發簪,鬼使神差問道:“這是道長哥哥用過的發簪嗎?”


    齊如玉搖頭,慣常冷漠:“收在儲物袋裏時間久了,記不清了,你將就些,總比頂著枝丫好。”


    白祈:“好哦。”


    白祈跟在齊如玉身後,好奇問道,“道長哥哥在道觀裏待的好好的,為什麽要下山啊?”


    提到這個,齊如玉身形一頓,語氣瞬間轉冷:“不該你問的事,不許問。”


    “好。”


    白祈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去問555。


    555查了查:“宿主,攻略目標這次下山,是因為師父算到他有情劫,讓他下山斬斷塵緣,以後好升仙。”


    白祈若有所思,“555,我該不會就是齊如玉的情劫吧?”


    555沉吟,還沒迴答,就聽白祈自言自語,“不過齊如玉對我的好感度是負的,我現在頂多算是爛桃花,應該算不上情劫吧?”


    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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