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祈慢慢安靜,他呆呆看著程青辭:“可以不戴嗎?”


    程青辭安哄他:“可以的,小白祈不喜歡,那以後都不戴這些了。”


    白祈點了點頭,把頭埋在了程青辭懷裏。


    下了樓,程青辭把人放在沙發上,給白祈放電視看。


    電視裏播放的是白祈最常看的一個動畫片,貓和老鼠,每集動畫隻有七分鍾,很快就能看完。


    這一集講的是湯姆愛上了一隻白貓,他堅持不懈的追求白貓,但是白貓卻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和另一個追求者富二代黑貓在一起。


    無論湯姆怎麽努力,都比不上黑貓出場華麗,出手闊綽,最後湯姆傷心墮落時,碰巧看到黑貓和白貓結婚。


    在看到湯姆拿小花追求白貓,給白貓不斷送禮物時。


    程青辭終於忍不住,狀似無意開口:“白祈,期末考完試那天,你說要送我的禮物是什麽?”


    雖然男人眼睛看著電視屏幕,但是餘光卻一直在白祈身上,生怕錯過白祈的任何反應。


    少年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神色如常:“沒什麽…”


    白祈聲音平淡,仿佛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樣的態度讓程青辭心裏酸澀,他問:“如果那天我們沒去飛鴻居,吃完晚飯你是不是就要送我禮物了?”


    白祈一直在看動畫片,聽到他的話隨口“嗯”了聲,有點敷衍。


    程青辭心裏巨石越滾越大,他喉口滾動,“那如果…如果我現在後悔了,我還能收到你的禮物嗎?”


    白祈沉默了,在程青辭還想說什麽時,他忍不住打斷他:“程青辭,你到底想說什麽?”


    程青辭鮮少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他著急去拉白祈的手:“小白祈,我後悔了,我應該先收你的禮物的…我…”


    見他支支吾吾,白祈的麵色有些疑惑,確切的說,是困惑。


    他張開唇,輕輕柔柔的聲音飄到程青辭的耳膜:


    “程青辭,你不是已經,得到最好的禮物了嗎?”


    “為什麽還要收我的禮物?我已經…沒有禮物了啊。”


    那些玫瑰,早就枯萎了。


    程青辭一怔,在聽到白祈說沒有禮物的那一瞬間,仿佛五髒六腑紊亂心如刀絞。


    少年輕飄飄的話,像是一根根針,一下下刺在他的心上。


    “白祈,你喜歡我嗎?”


    白祈沒有迴答他的話,他主動湊近他,坐在男人身上,捧著他的臉親了親:


    “程青辭,我們繼續看動畫片吧。”


    顯然,白祈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白祈身上很香,是程青辭習慣的沐浴露味道,這些天,白祈用的一切都是他親手置辦。


    他把白祈做成了一個,好像百分百會屬於他的人。


    可現在,程青辭感覺不到百分百了,他明白這些日子缺了什麽,缺了…白祈的心。


    白祈現在,是真的喜歡他嗎?


    心頭複雜至極,偏偏程青辭又不能表現出來,他忍著情緒,聲音嘶啞:“…好。”


    動畫片看了一集又一集,白祈終於看累了,他打了個哈欠,摸了摸肚皮。


    “我餓了,程青辭,我們什麽時候吃晚飯啊?”


    程青辭看了看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阿姨早就迴家了。


    想到那份在白祈房間裏冷掉的飯,程青辭神色變了變,他壓製住異樣,詢問:“小白祈,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飯好不好?”


    白祈揉著眼睛,好像困了,聲音懶洋洋的:“吃什麽都行,好困啊,想睡覺。”


    程青辭皺起眉,白祈白天已經睡了很久,怎麽還這麽容易犯困,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他伸出手,微涼的指尖捏住少年後頸,想幫白祈提提神。


    但白祈懶懶的,對他做的什麽都不在乎,他甚至歪頭蹭了蹭程青辭的手:“阿辭不要鬧我,我好困,讓我睡一會,做好飯再叫我。”


    阿辭。


    白祈從沒有這樣親密的喚過他,這是白祈第一次對他用昵稱。


    很溫柔,但是程青辭卻覺得很慌。


    他緊緊抱住白祈,心裏有東西一點點流失,好像隻要抱的緊了,才不會失去那些重要的東西。


    “小白祈,我去做飯。”


    良久,他吻了吻白祈的後頸,起身起了廚房。


    程青辭會下廚,不過有阿姨在,他很少做飯。


    他下了兩碗麵,這是很簡單的吃食,隻需要十幾分鍾便能做好。


    番茄煎出汁水,金黃的雞蛋色澤溫潤,水開下麵,裹著紅色湯汁的麵條,看著便很有食欲。


    程青辭把碗放在客廳的桌上,他想叫白祈起來吃飯,但怎麽都叫不醒人。


    就在程青辭慌亂的時候,白祈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好困…”


    程青辭哄他:“先起來吃飯,吃完飯再睡好不好?”


    白祈聽話坐起身,白嫩的臉在沙發上壓出了幾條印,他按照程青辭的指示,慢吞吞移到桌子邊。


    看到麵條就伸手端了起來,卻在拿起碗時,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碗摔碎在地板上,連帶麵條的湯汁濺的到處都是。


    安靜的客廳裏,除卻這麽大的動靜,還有少年小聲的驚唿和抽氣,“好燙…燙…”


    程青辭額頭跳了跳,發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他沒有阻止住白祈。


    白祈的手燙的通紅,他看了看地上的碗,又看了看程青辭,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少年小聲開口:“我…我來收拾…”


    說著,他蹲下神,想撿起碗的碎片。


    程青辭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臉色沉下去:“你做什麽?萬一割破手怎麽辦?”


    白祈抬眸看他,好看的眼睛裏湧出眼淚,眼尾濕紅,“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青辭抿唇,將人先拉了起來,“沒有怪你。不要端著碗吃,這個很燙,桌上還有一碗,你先吃那個。”


    白祈哭了,他沒再聽程青辭的話。


    或許是被燙疼了,他神誌難得清醒起來:“程青辭,你不要喜歡我了。”


    “你已經關了我很久了,我欠你的,是不是可以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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