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公,吳克忠和吳克勤將軍率大軍後衛被襲營,已經和瓦剌前鋒韃靼部廝殺起來了”


    傳令兵踉踉蹌蹌的跌入大營,張輔剛脫下鎧甲準備歇息,聞言忙停下動作鋪開了地圖。


    “這麽快?吳克忠部在什麽位置?韃靼部有多少人?”


    “吳克忠將軍在向西十裏處,天太黑了,看不清韃靼具體人數,估計有萬餘騎兵”


    張輔看著地圖又喜又憂,這韃靼部玩命的追啊。


    喜的是追的越緊,誘敵深入的可能性越大。


    憂的是這預示著更多的大明兒郎付出生命的代價。


    “告訴吳克忠和吳克勤,且戰且退。”


    聽著張輔的命令,大帳內的參將大驚失色。


    “啊?國公不可啊,吳克忠和吳克勤手中隻有兩萬步軍,沒有騎兵掩護撤退,一旦韃靼銜尾追殺,兩萬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國公三思啊!”


    看著一個個滿臉不解的參將,張輔也不做解釋,瞪著眼強硬道:


    “你們是主將還是我是主將?還不快去傳令!”


    看張輔發火,一眾參將不敢多言,主將有臨陣生殺予奪的大權。


    惹惱了張輔,不待上戰場殺敵,人頭就被砍了去。


    傳令兵也不敢耽擱,連忙爬起來去傳達張輔的命令。


    張輔環視一圈,沒有理會眾人臉上濃濃的疑惑之色,直接吩咐道。


    “全軍開拔,火速通過鷂兒嶺,延誤者斬!”


    大軍在張輔一聲令下,連夜浩浩蕩蕩的通過鷂兒嶺。


    第二天一早,當第一縷陽光劃破天空的時候,明軍剛剛布陣完畢。


    張輔站在在半山坡的眺望遠處,隻見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天。


    吳克忠和吳克勤率領的明軍後衛被韃靼騎兵一次次的衝擊,已經瀕臨崩潰。


    每次一騎兵的衝鋒都會帶走數百名士兵的生命,整個後衛軍經過一晚的廝殺隻能苦苦支撐。


    張輔隱隱約約都能看出煙塵中蒙古騎兵滿臉的獰笑和興奮之色。


    張輔麵色不變,右手卻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佩刀,冷聲開口:


    “布置的如何?


    一旁的參將聞言連忙道:


    “一切已經按您的吩咐布置妥當,所有拒馬全部放在陣前,壕溝時間太緊隻挖了一道。”


    “大軍千人為一個戰陣,由一個千戶指揮,外圈為長矛兵和盾斧手,陣中則全部是弓手。”


    “一百餘戰陣密密麻麻的堵住山穀出口,瓦剌就是十萬騎兵也難通過!”


    參將說完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一晚上完成這麽多的工作實屬不易。


    張輔聽完匯報點了點頭,這樣瓦剌騎兵就是插翅也難飛。


    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瓦剌騎兵,張輔連忙下令接應吳克忠率領的後衛軍。


    瓦剌騎兵已經進了埋伏圈,張克忠的使命已經完成。


    要趕緊把剩餘的殘兵接迴來,多耽誤一刻大明的將士就要多增傷亡。


    傳令官剛走,一陣陣巨大轟隆聲響起,幾十座火炮敲響了死亡的警鍾。


    朱祁鎮在半山腰的炮兵陣地觀察,待瓦剌兵主力進入伏擊圈,果斷下令炮擊。


    一顆顆滾燙的炮彈砸落在張克忠部戰陣前麵,在衝擊的騎兵中拉出一道道真空地帶。


    但凡炮彈所過,皆揚起一道道血霧。


    騎兵的胸膛觸碰到實心的炮彈身軀立刻四分五裂,貫穿胸膛後炮彈繼續向後飛去,撞碎數個韃靼騎兵才失去動力。


    殺紅了眼的韃靼騎兵剛欲衝鋒,突然感覺臉上糊了一塊黏黏糊糊的碎肉。


    急忙用手扒拉開後,轉頭便發現身旁的戰友早已不成人形,頓時大驚失色!


    巨大的炮聲宛若驚雷在山穀間迴蕩,戰馬被突如其來的炮聲驚的不受控製。


    蒙古騎兵也被這突如起來的炮彈炸懵了,連忙安撫戰馬。


    隻一輪齊射,穀內便充滿血腥與焦糊味,猶如煉獄!


    已經廝殺一晚的明軍後衛,找準機會,連忙後撤到早已組成的戰陣後麵。


    當蒙古騎兵安撫好戰馬,準備繼續廝殺時,發現剛才的明軍早已不見蹤影,結成戰陣的明軍用一排排鋒利的長矛對準他們。


    兩側山坡上,隱匿的明軍早就饑渴難耐,胯上戰馬大喝出聲。


    “殺!”


    兩側各五千明軍精銳從山坡上直衝而下,猛虎下山撲向韃靼騎兵。


    借著下坡的勢能,騎兵短短的時間就到了最大衝鋒速度。


    明軍不缺鐵器,騎兵都是人馬披甲的重騎,上千斤的重量猶如一片厚重的海洋,狠狠地撞擊到韃靼軍中!


    身著單衣的韃靼騎兵哪是明軍重騎的對手?這一萬明軍重騎宛如鐵浮屠般收割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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