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咳完了的太夫人,緊緊抓著他的手,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的乖孫兒好好迴來了,我就放心了!」


    祖孫倆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身子虛弱的太夫人便有些乏了,溫廷筠十分有眼力見的對太夫人開口說道:「祖母,您先休息一會兒,我去陪母親說會兒話。」


    「去吧,你母親也十分擔心想念你,你別急著走,等會兒陪祖母吃過飯再走!」太夫人點了點頭道。


    「祖母,我剛迴京,還沒去給皇上復命呢,等進宮給皇上復過命後,再來陪祖母吃飯!」溫廷筠一邊站起身,一邊開口說道。


    太夫人聞言忙點了點頭道:「對,對,公事要緊,你快去吧!」人卻慢慢躺了下去,一副十分疲憊的模樣。


    一直站在一旁的溫夫人見狀,伸手拉著溫廷筠,輕手輕腳的出了內室。


    剛一出內室,溫夫人便上上下下把溫廷筠看了個遍,見他確實沒什麽事兒,這才紅著眼睛,有些哽咽的開口說道:「你個臭小子,嚇死我們了!知不知我們有多擔心你!」


    「都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會了!」溫廷筠拿過溫夫人手中的帕子,給她擦了擦眼角,笑著開口安撫道。


    「祖母她老人家的身體是怎麽迴事兒,怎麽瘦了那麽多,這都多久了,怎麽還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溫廷筠安撫完溫夫人後,有些擔心的皺著眉開口問道。


    「唉……」溫夫人聞言嘆了口氣,輕聲迴道:「太夫人聽說你被襲,受傷落水後,就暈了過去,在你失蹤的那一個月裏,一直纏綿病榻,後來得知你平安無事的消息後,身體倒是好了些,可惜大夫說太夫人年紀大了,傷了元氣,恐怕一時半會兒恢復不到原來的模樣了,原本靜養了兩個來月,身子稍稍好了些,可誰知……」


    溫夫人說到這裏,突然抬頭看向門口,神色有些黯然的沖溫廷筠說道:「你跟知微過去,問你父親去吧!」


    溫廷筠其實早就看見了神色有些焦急的站在門口的知微,這會兒聽溫夫人這麽一說,心下便隱隱有了猜測,大約是溫敬嚴又出了什麽事兒,這才會讓太夫人剛剛有些起色的身體,又壞了下去。


    阿昏


    果不其然,待溫廷筠跟著知微來到溫敬嚴的書房門口,剛一邁步進去,就看見溫敬嚴如困獸般在屋裏來迴踱著步,一看見溫廷筠,便抬手指著他,怒聲道:「你去福建出使,又闖了什麽禍?連累我也被人陷害,沒準馬上就要被下大獄了!」


    溫廷筠聞言,心中不禁一驚,難道皇上那邊已經動手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動手,準備肯定不會那麽充足,難道是漏了什麽風聲,讓永昌侯宋瀾亭他們那些人知道了,所以才會報復到溫敬嚴的頭上來了?


    不過溫廷筠雖然心中震驚,但麵上卻是不顯,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穩了穩心神,才神色淡然的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溫敬嚴自己心裏到底有些發虛,倒也沒好意思再繼續責怪溫廷筠,快步走迴書案後坐下,硬著頭皮開口對溫廷筠說道:「前一陣泉州通判上書彈劾福建總督周超意貪汙枉法、徇私舞弊,我明明是把他的奏摺放在了上麵的位置,可是誰知送到皇上那裏,他的奏摺就被換到了最下麵可看可不看的那裏,過了幾日,就有禦史上書彈劾我,說我收了福建總督周超意的賄賂,故意把彈劾他貪汙枉法的奏摺壓在最底下,欺瞞皇上!」


    溫敬嚴說到這裏,又瞪了溫廷筠一眼,才繼續開口說道:「你說,要不是受了你這趟福建差事的連累,我能有這個無妄之災嗎?現在通政使王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已經把我停了職!」


    溫敬嚴是通政司的右通政使,日常工作就是負責篩選呈給皇上的奏摺,要按照輕重緩急排出順序,然後再呈給皇上,因為每日裏需要皇上批註的奏摺太多,皇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完所有的奏摺,所以一些不那麽緊急重要,被壓在最下麵的奏摺,可能好幾日都不會被皇上看到,有的甚至永遠都不會被皇上看到。


    所以通政司雖然沒什麽實權,但卻是個比較重要的部門,像溫敬嚴說的這種收錢改變奏摺順序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因著他們常年翻看奏摺,知道什麽奏摺能壓,什麽奏摺能提,不會亂來,所以出事的倒是不多。


    像福建總督周超意被彈劾貪汙枉法一事,就算收了錢,幫著往下壓一壓順序,好讓福建總督周超意有個反應的時間,有所準備,自辯的摺子不至於來得太晚,其實都不是什麽大事,可是直接把彈劾他貪汙枉法的摺子壓到最後,變成可看可不看那檔,事情可就嚴重了!


    可是,溫敬嚴就算是才當上右通政使不久,他之前也在通政司當了好幾年的參議,也要幫著分揀篩選奏摺,耳濡目染之下,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楚的,也不可能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所以這麽低級的錯誤,禦史一上書彈劾,你就要被下大獄了?」聽到這會兒,心裏已經有些明白了的溫廷筠,看著溫敬嚴,語氣涼涼的開口問道。


    這麽低級的錯誤,如果沒有點確切的證據,溫敬嚴又怎麽會一被禦史上書彈劾,就害怕成這樣?不僅馬上被停了職,甚至還說出自己會被下大獄這樣的話來?


    果然,溫敬嚴在聽到溫廷筠的問話後,雖然梗著脖子,但明顯十分心虛的開口迴道:「我……我不過就是頭一天晚上跟朋友出去喝了頓酒而已!我……我怎麽知道他帶來的那個人是福建總督周超意的親戚!我那天晚上喝多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迴家後才發現懷裏多出了兩千兩銀票,第二日一早,我馬上就去問了昨日跟我一起去喝酒的那個朋友,他卻說並不知道這迴事兒,還說既然天下掉下餡餅了,就張口接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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