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後續就是,薛潮給孫興凱打了通電話,也沒說其他多餘的話,隻說要見他,然後就去找他了。


    兩個人見了麵,孫興凱不知薛潮來意,還像往常一樣拉著他東拉西扯的,“什麽事啊,還特地叫我出來一趟,一會兒要不要去打籃球啊?”


    薛潮則開門見山地問了他和如今問鄒璿一樣的話:“你跟鄒璿怎麽說的徐安安?”


    被薛潮突然這麽一問,孫興凱的第一反應是心裏一激靈。


    隨後他又想到自己當初對鄒璿明明千叮萬囑了,讓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徐安安這個人,結果她可倒好,直接跑到薛潮那兒提了,這不是害他嗎!


    他不免氣憤道:“鄒璿和你說的,她怎麽這樣啊!明明都說好了的,結果還出賣我,虧我還拿她當朋友,真靠不住!”


    薛潮不耐道:“你用不著埋怨她,我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隻想知道你當初都跟她說徐安安什麽了?”


    孫興凱自知理虧,於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薛潮的臉色,發現他語氣雖然有些冷硬,但是並沒有真的動怒,便弱弱地解釋道:“也沒說什麽,就那天我勸她去你的生日會,說著說著我就不小心提到了徐安安。”


    接著話音一轉,“我知道你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所以我當時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跟她說叫她不要在你麵前提起這個人,並且在任何人麵前都不要提起。”


    薛潮不是那麽容易糊弄過去的,他不相信孫興凱當時隻是僅僅提了一嘴這個名字。


    “你好好想想,你當時都怎麽和她說的,一字不差地重複給我。”


    這可令孫興凱為難了,他每天說那麽多話,哪能一字一句都記得那麽清楚。


    幸好當初這件事給他的印象比較深刻,他尚且能記個大概。


    “當時我為了讓她去你的生日會,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說重點。”


    “你別急,這都是有關聯的。我跟她說,我沒見過你和哪個女生關係能這麽好,尤其當初因為徐安安的事,你都不怎麽跟女生接觸了,所以她要是不去你的生日會,那還算什麽好朋友。”


    “就這些?”


    “就這些,關於徐安安和你的那些事我真的什麽都沒說。”


    當聽到自己和徐安安被牽扯到一塊兒時,薛潮心裏依舊很排斥,但他又不得不問個清楚。


    “你再仔細想想。”


    “我仔細想了,真沒有了!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鄒璿到底跟你說什麽了?你讓她過來,我可以和她對質。”孫興凱也有些著急了。


    “不必了,你迴去吧。”


    這個節骨眼上,孫興凱也不敢像往常那樣再和薛潮扯閑篇,便乖乖聽了他的話。


    他還沒走出幾步,又被薛潮給叫住了:“等等。”


    結果嚇得他又是一激靈。


    不是他膽小,是他在這件事上真的心虛,他太知道薛潮對於徐安安那件事的態度了,是真怕惹怒他。


    “又怎麽了?”孫興凱訕笑道。


    “你不許找鄒璿,也別再和她說什麽,就跟平常一樣就行。”


    孫興凱自知自己沒有說“不”的權利,隻能答應人家。


    隻能說孫興凱的話並沒有給薛潮解答多少疑惑,薛潮還是一頭霧水。


    鄒璿走了,他也沒什麽學習的興致了。


    迴到家,他也一直想一直想,卻根本就想不出答案來。


    於是他決定和鄒璿當麵談談,如果真的有什麽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想著過了一個晚上,她的情緒應該能平複一些了,結果到了周一那天她卻一個勁兒地躲著他。


    後來他給她發消息,她也不迴。甚至第二天他當麵問她,她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態度。


    她的冷淡與抗拒,真的讓他有些受傷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她,她要這樣對他。


    他到底該怎麽做?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他從小到大從未像現在這般無措。


    這一個星期,薛潮的心很不平靜,他的臉色也異常地冷。


    身邊的人也發現了他的異常,但是他們在他這兒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有孫興凱有些頭緒,可他還沒等提到“鄒璿”,就被薛潮那刀子般的眼神給勸退了。


    再後來,大家聽了些流言,再加上自己的觀察,也漸漸對薛潮的異常有了頭緒。


    薛潮一時找不到突破口,又因著馬上要期中考試了,不想影響鄒璿,於是決定先把這事放一放。


    可一等到考試結束,他就再也等不及了。


    他意識到如果不盡快說清楚,那麽鄒璿不會再和他在節假日的時候一起去圖書館上自習,這次考試後選座,她也一定會選個離他遠遠的座位。


    這樣下去,他們兩個就真的徹底掰了,從此以後再無交集。


    所以,他選擇今天在她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不讓其他的人打擾他們,就他們兩個人好好談談。


    “我為什麽那麽說你不知道嗎?我說得不對嗎?那些話不是你說的嗎?”鄒璿反問道。


    “我說的?”薛潮震驚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那些話?”


    鄒璿真的沒想到薛潮會不認賬,她索性攤牌道:“就是你過生日那天說的。”


    “我過生日那天?我過生日那天你明明沒去,是誰跟你胡說了什麽嗎?雖然我那天喝得有些上頭,但是我也不可能說那些話,尤其還是那樣說你!”薛潮激動道。


    “不是誰和我說的,是我親耳聽到的!”鄒璿的情緒也跟著起伏,“王廣赫問你我是不是很醜,你說是。他又讓你說出你最討厭我的三點,你說我脾氣差、人笨學習不好、還懶。”


    “所以那天你來了,但是沒有進來?”薛潮敏銳地從鄒璿的話中注意到了這件事。


    鄒璿沒有迴答,但是她沉默的態度給出了肯定的迴答。


    鄒璿把話說得肯定,薛潮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仔細迴想著他過生日那天都發生了什麽,自己究竟有沒有說過那些話。


    他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一些畫麵和話語就那麽毫無預兆地湧了進來。


    迴想起那些事,薛潮一時間哭笑不得。


    如果此刻那幫人在他麵前,他真的想把他們痛扁一頓。


    都怪他們,才會害得鄒璿對自己誤會得如此之深。


    都怪當初他們提議的那個什麽破遊戲,他們倒是過把嘴癮了,結果搞得他和鄒璿差點兒就鬧掰了。


    “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是可以解釋的。”薛潮急切地向鄒璿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過生日那天,一開始因為有女生在場,所有人一起玩遊戲,要是女生輸了,誰也不敢給她們太過分的懲罰,也不敢說太……”薛潮略微思索了下,想找個合適的詞語,“太露骨的話,所以男生們一開始玩得並不盡興。”


    “後來女生們先走了,剩下的全是男生,自然就放得開了,大家說話也不用顧忌了,玩得也越來越野。”


    “起先咱們幾個做遊戲玩真心話大冒險,但是我一直沒輸。後來又有人提議玩說反話。就是說那個時間段裏,所有人說話不能說真話,隻能說反話。”


    “他們把一個小勺放在桌子中間旋轉,說勺柄指向誰,誰就是被提問的那個人。你也知道,這勺子旋轉它是有隨機性的,這迴我就是想躲都躲不過去了。”


    “有兩次勺柄指向了我,他們問了我一大堆問題,讓我損那些男生還行,讓我說那些女生我真有些說不出口,於是就都用喝酒代替了。”


    “後來勺柄又指向了我,那一迴就被問到了你身上,而且他們催得又急。我一想,我和你的關係那肯定跟我和別人的關係不一樣,你有什麽不能說的。再者,這遊戲是說反話,我心裏想著反正我說出去的話都是反的,其實都是在誇你,所以就沒再掃他們的興。他們問了,我就說了。”


    “事情就是這樣,我當初說的那些全是反話。事實是,你長得很好看;你脾氣也好,從不和人亂發脾氣,很會包容人;你人不僅不笨,還很勤奮。你看你從上高中到現在,成績提高了多少,名次提升了多少,誰能說你學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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