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娘笑道:「靖安有這份心最好,不過隻要你健健康康平安長大,爹娘就很開心了。」


    文靖安:「嗯。」


    此時,陳家後門從裏邊被人推開,外婆陳何氏悄悄從裏邊出來,看見陳三娘和文靖安,緊張的情緒一下子被沖淡,直接上來心肝寶貝似地抱起文靖安。


    在她的認知裏,文靖安還是那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小外孫,上次陳三娘帶文靖安來的時候還去看了大夫,她並不知道文靖安現在的身體狀況。


    因此這次看到陳三娘不到一個月又帶文靖安進鎮,她誤以為文靖安舊疾又犯了。


    所以一邊問文靖安:「靖安哪裏不舒服?不要怕,有外婆在,靖安一定會好起來的。」


    一邊問陳三娘:「看過大夫沒有?大夫怎麽說?」


    陳三娘笑著迴道:「娘,靖安早好啦,上次看了大夫,大夫也覺得驚奇,說靖安的脈象四平八穩,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康健,這半個多月再沒有發病了,我看是完全好了。」


    陳何氏有些不敢相信,轉頭去瞧文靖安,果然發現文靖安臉色紅潤,和之前病懨蒼白完全是兩幅樣子,文靖安知道這位慈祥的老婦擔心自己,便說道:「外婆我真的全好啦,我現在每天跑幾裏路去隔壁村子念私塾。」


    陳何氏連連點頭道:「哎哎好。外婆就說靖安一定會平平安安……」


    話到一半她才反應過來,滿臉疑惑地問陳三娘:「私塾?」


    陳三娘道:「半個多月前的事了,我和三貴決定把靖安送去隔壁杏陌村李童生那裏念書,靖安現在雖然是好了,不過身體比一般孩子還是柔弱,恐怕以後吃不了種莊稼的苦,他現在認了字以後到鎮上做個帳房先生,橫豎是個活計。」


    陳何氏連連說好,隨即又擔心起來,說道:「去私塾要交不少束脩,娘這裏還有……」


    她說著又要從懷裏掏錢,這次陳三娘卻果斷拒絕了。


    「這些錢你自己留著,我們現在已經分了家,我和三貴分了兩畝田一畝旱地,現在靖安身體好了不用看病花錢,我和三貴節省些,日子能過下去。」


    陳何氏仍要掏錢,陳三娘道:「我這次帶靖安來就是看看你,跟你報個平安,說一說他上私塾、我們分家的事。」


    陳何氏了解陳三娘的性子,若非到了山窮水絕那一步是斷然不會開口求人的,哪怕是她的錢,陳三娘也不會伸手就要,相反陳三娘還從鄉下給她帶了東西。


    陳何氏便不再堅持,陳三娘問她:「上次走得急,沒問家裏的情況,爹好吧?大哥大嫂都好?」


    陳何氏道:「家裏都好,你爹老樣子,大哥現在幫你爹走茶道,二哥下了莊子看田地,兩個嫂子照舊幫著打理鎮上的店麵,前幾天你二哥家的老麽進書院讀書了,你爹一定要咱家出個讀書人。」


    陳三娘:「那就好,你記得多勸勸大哥二哥,不要老為我的事跟爹吵,靖安的情況你告訴他們,讓他們不用擔心。」


    陳何氏點了點頭,轉頭捏了捏文靖安的臉蛋,滿心歡喜道:「我看咱們靖安才像讀書人,靖安一定要好好念書,將來考個功名好好氣一氣你外公!」


    文靖安乖巧迴道:「靖安聽外婆的話,外婆放心,學塾的夫子很喜歡我,我已經會背《三字經》了。」


    陳何氏笑得合不攏嘴:「咱家要出個小秀才啦,走!外婆帶靖安吃好吃的去。」


    說著便抱文靖安走,隻是她這一轉身,從前門方向忽的迎麵走來一個人。


    來人五十上下,八字鬍國字臉,頭帶四方斤,身穿青長衫,赫然是典型的商賈穿扮。


    正是文靖安的外公,蓮花鎮上赫赫有名的大商戶——陳守嚴陳老爺!


    陳守嚴一到,陳何氏和陳三娘同時變了臉色,陳老爺則像見了仇人,張口便罵。


    「你抱這野種作甚?!放下!給我滾家去!」


    陳何氏怕他嚇到文靖安,把文靖安放到身後,往陳三娘身邊推。


    陳三娘主動站出來,叫了聲:「爹……」


    陳守嚴滿臉怒意,厲聲嗬斥:「誰是你爹?!我沒有女兒,我女兒早死了!」


    文靖安:「……」


    陳守嚴瞪著陳三娘,換了諷刺的語氣挖苦道:「又來乞錢是吧?行!讓文家那泥腿子到我門前下跪,跪一天我給他算一天工錢,不用他幹活,這錢好賺!」


    陳何氏勸道:「孩子在呢,你說的是什麽話。」


    陳守嚴:「你給我閉嘴!慈母多敗兒!家裏這點臉麵全讓你敗光了!」


    他這種話文靖安真聽不下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也懶得管自己現在是八歲孩子,當即要跳出來懟這兇老頭,陳三娘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麵不改色道:「爹娘你們保重身體。」


    再不多言,抱著文靖安直接走了。


    果斷幹脆,絕不拖泥帶水。


    陳何氏想在後頭喊她,她已帶著文靖安走遠了。


    陳何氏隻得跟陳守嚴憤憤道:「你把她們娘倆逼死才甘心!」


    陳守嚴默不作聲,瞟了眼陳三娘和文靖安離去的方向,獨自進門去了。


    直到離開了陳家所在的那條街巷,陳三娘才跟文靖安說道:「路是娘自己選的,靖安不要為娘生氣。」


    文靖安:「……」


    變化來得太快,他真不知如何迴答了,在他看來,陳守嚴那種尖酸刻薄的謾罵實在惡毒,他可以不認文靖安這個外孫,可以不認陳三娘和文三貴的婚事,那是他的自由,但他不能出口傷人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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