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裏,本來應該人頭攢動的街道現在冷冷清清,店鋪也隻開了半扇門,店主們坐在門口,雖然臉上都象征性的掛了口罩,但都一臉不在意,甚至不願意遮住鼻子。


    “沒想到在外麵,置辦年貨這種事也要你親自動手。”樓嬖塵將手揣在口袋裏,納熇隻拉著樓嬖塵的帽子防止人一不留神就跑丟了。


    “吃食方麵一直都不假人手。”納熇迴答。


    樓嬖塵:“拾福先生不做這事嗎?”


    納熇:“他年紀大了,隻需要在家管理一些錢財開支,出入匯報的瑣事。”


    樓嬖塵:“之前不都是吳媽管錢,這樣的話那吳媽不就沒事幹了嗎?”


    納熇:“既然有下人管,那便不勞煩我媽了,拾福叔也不是外人。”


    樓嬖塵:“你家裏一堆手下沒一個信得過的?”


    納熇:“是。”


    樓嬖塵:“那你也太慘了。”


    納熇:“可不是嘛,我每迴出事就沒有一個能幫上忙的,隻會在背後開盤,賭我輸贏。”


    樓嬖塵:……


    正當樓嬖塵陷入坑人的尷尬中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問候。


    “噯,是……樓嬖塵嗎?”


    “啊,是啊是啊。”樓嬖塵正想緩解一下尷尬,還沒看出是誰,便立刻答應了,一迴頭才看見來人竟然是以前同樓安卜合作的糖果店老板。


    “樓嬖塵,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您……變化真大。”老板上下打量著樓嬖塵。


    “嗨呀,怎麽也有大半年不見了,我不是正好長個。”樓嬖塵迅速從納熇身邊轉移到了老板麵前,“你怎麽在這裏啊,小糖果店開分店啦?”


    “什麽嘛,我高中在這裏讀的,有同學聚會便來了,誰知就這幾天封了路,我就留下了。”說到這裏,老板猶豫了一下,“安卜少爺說要遷到別的地方,是這裏嗎?”


    “不是,那可遠多了,地球另一邊去了,我在這裏有朋友,留了幾個月,等到哥哥收拾完了在來接我。”樓嬖塵想來老板也不知道樓安卜的身份,便含糊過去了。


    “這樣啊,那他來的時候可要和我說聲,也好敘敘舊,話說那位是你的朋友嗎?一同出來買年貨嗎?”老板指向遠處的納熇。


    “是的,我一直都在他家裏,你在哪裏住,酒店嗎?”


    “我在兄弟家住,他也開了一家糖果店,要和我去玩嗎?他的店很大的。”


    “有很多甜食嗎?”樓嬖塵眼前一亮,“那好啊,我去和他說一聲,我們走啊。”


    “嗯。”


    樓嬖塵又迴到納熇身邊,話音還帶著剛和別人聊天時的歡快,“我可以去玩嗎?”


    但說完了又覺得不妥,隻害怕納熇犯了病不讓自己出來了,正想補救就聽納熇開口:


    “好。”


    “嗯?真的?”


    “嗯,拿著這個。”納熇將自己的手機塞給樓嬖塵,“裏麵有定位,我會去找你,不要玩太晚。”


    “謝謝。”能被答應就喜出望外的樓嬖塵哪裏聽的下去接下來的囑咐,竄的老快了。


    “說來老板,安卜走後你不就沒什麽事了嗎,這幾個月都在幹嘛,賣糖嗎?”


    “沒有,安卜少爺結算了很大一筆錢,夠我瀟灑一輩子了,所以將店交給鄰居看管,我就一直在旅遊,還沒逛完江南。”


    “怎麽去江南,不從近的地方開始嗎?”


    “很小就想去那裏了,隻是我爸不能出遠門,一直耽擱。”


    兩人聊著,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這家店的牌子是一堆甜點,連個字也沒有,隻開了一個小窗,但隻從窗口看到的一方小地方就可以猜測這裏麵的琳琅滿目。


    “老板,這應當是一家甜品店吧,你說是蛋糕店都比糖果店接近。”樓嬖塵吐槽。


    “嗐,什麽都一樣,裏麵確實有一整麵牆的糖。”老板向前敲了敲卷門。


    停了一會兒,卷門自動升上了一人高。


    走進去便是兩米高四五米寬的玻璃櫃,被隔出許多小隔,放滿了蛋糕模型,各種各樣讓人目不暇接。


    隻要不被裏麵嘈雜的聲音打擾就好了。


    “卯兔,你鬧夠了沒有,你如果再在我的店裏鬧,我非要去咱爸那裏再參你的罪,別說現在封城封路,就是風波過去了你也別想出門了。”那是很嘶啞的男聲,有很蒼老的感覺。


    “我不管,誌哥,吾又甚麽沒做過,幹甚麽收吾的證件,你和爹爹講一講,吾從來不招惹四非。”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話音都軟軟的,發音又不標準,總像是在撒嬌,但樓嬖塵也沒想起來在哪裏聽過那個聲音。


    “把你那舌頭捋直了,從小教你說話時你閉著張嘴,現在讓你安靜了你又說個不停,連字都不會念,整天又多嘴,怎麽不知羞,下次就將你送迴老家讓嬤嬤看著。”


    “才不要,嬤嬤總是讓吾去喂鴨子,才不要。”話音落,裏麵又是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


    “額……小誌和他弟弟又在吵架嗎?”老板聽到動靜後,一臉無奈,“總是吵架,一天都要吵好幾次,我要過去勸架呀,不然就把這店都砸了了。”


    樓嬖塵也跟了過去,不過當看到爭吵的兩人時尤其是那個被稱為卯兔的年輕人時,微微有些驚訝,這不是認識的人嘛,當初在黑窯那個藍綠毛的少爺。


    “那樣子說……”卯兔正極力為自己爭取著利益,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一迴頭看見樓嬖塵便愣住了。


    而卯兔不說話,誌老板便不說話,這個空間瞬間安靜下來。


    “怎麽不吵了。”老板被這寂靜嚇了一跳。


    “是你!”卯兔指著樓嬖塵,想說些什麽但又礙著誌老板在場,點了兩遍沒說出來,最終憤憤的離開了,“本少爺迴房了!”


    “樓嬖塵,你和卯兔認識啊,他以前在江南,這個月才住到這裏來的。”老板好奇。


    “也沒什麽……”樓嬖塵將當初在黑窯講了一遍,隻是將去因變成了陪朋友,其他的一字不差,雖然在別人麵前講坑他弟弟的事情不太好,但樓嬖塵才不會管這些。


    “他居然還去過東南,管事怎麽沒給我說這件事。”誌老板蹙眉不滿道,看起來樓嬖塵那一番話他也隻聽進去了東南黑窯。


    “多吃虧才能改改他那死性子。”誌老板絲毫不介意弟弟被坑的有多慘,還非常大方的拿出了一大堆小蛋糕和糖果,“你叫樓嬖塵?他說的那個可愛的小妹妹就是你啊,喜歡吃什麽啊,甜點要嗎?”


    樓嬖塵本來還不滿老板居然在外麵稱自己是女孩子,但看到好吃的任何事情都煙消雲散了,他不愛吃飯,但糕餅總是特別的。


    “謝謝呀,太不好意思了,有糕餅嗎?謝謝。”


    老板:少爺您這麽不見外真的好嗎?


    樓嬖塵像是意識到這一點,看了看老板,又微笑著對誌老板說,“我哥哥說不能白吃人家的,可以找他要錢,他的錢可多了。”


    老板:淦,比樓安卜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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