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裏頭有小廝在急急喊:“郎君可下來吧,萬一摔著怎好?”看著瘦瘦小小的,受了傷還這麽坐不住?


    趙保國跟林棟對視一眼,趕緊就進了院子,就見一個小廝在院裏的大樹底下,仰著頭焦急的勸。


    陽光有些刺眼,趙保國眯著眼打量過去,隻看見一角衣袂從枝椏葉露出來,這是上樹了?


    “馬兄,你爬那麽高做甚?”林棟就急了,三兩步躥過去,叫馬聰下來。“不是說傷著了嗎?還這麽不老實?”他是不知道馬聰到底傷勢如何,但隻聽趙恆形容了一番,便知道不輕了。


    馬聰坐在一根樹叉上,本來正心煩著呢,不就上個樹?偏偏伺候的人就跟見了鬼一樣。原是不搭理的,可冷不丁聽見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


    “林兄?你什麽時候迴返的?不是說去京裏迎親了嗎?”馬聰有些激動,蹭一下就從樹上跳下來,動作十分迅速的往這邊一躥,一拳就直接砸到林棟右肩上。


    打小的交情了,這麽久不見,難免就有些激動。


    他是忘了如今跟以前不同,力道都不一樣,他又身帶武藝,再跟從前一般打鬧,哪怕收斂著力道,一拳下去,直接就把林棟砸了個屁股蹲兒。


    林棟都蒙了。


    那小廝見狀也愣了下,連忙就過去扶,嘴上還幫馬聰道著歉意。


    馬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正被小廝扶起來的林棟,怔了好一會兒。


    “哈哈哈哈……”趙保國捧腹大笑起來,還擦拭了眼角笑出來的淚。


    剛重逢,就給了這麽大一驚喜?


    也就屁股有點木,林棟非但不氣,反轉圍著馬聰上下打量起來,嘴裏頭嘖嘖有聲:“小時候就聽我爹說過,你們馬家武學十分特別,成年前要多胖有多胖,一成年就立馬瘦了。”當時他還有些不信呢,哪有那麽誇張?誰如今一看,還真是。


    事實擺在眼前了,就容不得不信。


    可到底怎麽看怎麽驚奇。


    “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馬聰聽了就不太樂意:“什麽叫換了人?”他承認自己以前是挺胖的,可也不至於像換了人一樣,那五官那底子,不還是自己的?


    林棟要知道,指不定就得嘲笑他一迴,以前胖成那樣,走路都嫌費勁兒,那肥肉一層一層的,眼睛都快擠沒了,誰還能從一堆肥肉裏找出來他的輪廓來?


    趙保國左手往林棟肩膀上一搭,右手再往馬聰肩膀上一搭,推著倆人往屋裏去:“原以今生難得見麵了,如今好容易重逢,怎麽?打算杵在太陽底下?”


    馬聰也反應過來,就吩咐夫子指派跟著自己的小廝:“去叫上些茶果點心上來。”那小廝笑眯眯應了,轉身就下去。


    隻要郎君老實呆著,再不有一出沒一出鬧什麽幺蛾子,叫他幹啥都成。


    馬聰引了倆人去他屋裏,三人分坐了,這才說起話來。


    “看看我如今這體態,算得上翩翩佳公子了吧?”馬聰顯得比前段日子活泛些,比劃著自己的身量,眉毛都在跳動。


    林棟見他這般得瑟,就忍不住嘴角抽抽:“顯擺什麽呢。”他這麽些年身材可算十分標準的了,從來也沒瞎顯擺。


    趙保國憋著笑。


    “喏,湊和著換上。”馬聰找了一件師娘準備的月白長衫,遞給林棟把他往裏間推:“我倆身形都差不多,我估計你也能穿。”


    “哼。”林棟就忍不住瞪他一眼,要不是他自己手上沒個分寸,能叫自己一屁蹲兒坐底上丟了臉嗎?林棟拿著馬聰的長衫進內室換去了。


    林棟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那是稍顯誇張,可確實也沒什麽力道。比起馬聰來,自然是沒法相比較的,再加上書香傳家,自打小了,就一直儒生打扮,家境又不凡,衣著自然錦繡綢緞。


    這種料子,貴也是真貴,漂亮也是真漂亮,可關鍵就不太結實,也不耐髒,平日也還罷,他一個讀書人,除了讀書習字,也沒什麽大動作,自然就沒什麽影響。


    可這一屁股坐上了,衣衫髒了不好見人不說,估計後頭還得拉線,這就沒法兒穿著了。


    也是馬聰如今身量大變,要擱以前,林棟還舔著臉問夫子借來穿。


    等林棟換了衣衫出來,馬聰就讚他:“林兄越來風采過人。”


    少來這套了。


    說正經的,先互問了各自經年的情況及經曆,哪怕有聽趙恆提過,可到底還是想聽本人說的,這會兒話就直接聊到了下晌。


    分別了兩三年,其中經曆的事情,又哪是三言倆語能說得清的,林兄幹脆叫人把書香喊進來,叮囑他迴府去支知爹娘一聲,就說他今兒晚上就在夫子家歇了。


    書香應諾離開王府。


    這是打算要抵足而眠了?那肯定不能少了自己,趙保國見狀也叫大頭迴家去說一聲,晚上就哥仨兒就一塊兒睡。


    飯是跟夫子師娘一並用的,用完了後林夫子也不留他們多呆,直接就攆三人迴屋:“我這兒用不著你們伺候,棟哥兒初迴,你們三個想必也有許多話說,自去吧敘舊吧。”至於京裏的情況,明兒個再叫林棟來問。


    “學生告退。”仨人一塊躬身,就告退離開。


    出去前師娘還笑著說:“有什麽缺的少的,隻管使喚下人去拿,你們夫子得王爺看中,什麽都不缺,可萬不能見外了。”夫君看中的學生,她自然也要招待周全了,指不定其中哪個,日後會給他們夫妻養老送終也不一定。


    估人又齊齊謝過師娘,這才轉迴了馬聰的屋子。


    屋裏也涼快,冰盆兒一直有添,馬聰感慨道:“夫子恩深如海,我卻無以報。”他馬家遭逢大難,在幽洲也是有交好的人家,可真遇著事求上門,不求幫忙報仇或調查仇人,隻是希望搭把手的,卻也很少有伸出援手的。


    可見人心難測了。


    林棟脫了靴子就上榻:“夫子又不求你迴報。”


    求不求迴報的,誰能說得清呢。趙保國的看法跟林棟是不一樣的,普通迴報對夫子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可夫子這般幫襯馬聰,一來是念著幾分師生之情,二來,想必他也看中馬聰一身武藝,馬聰人雖不算多聰敏,可馬家人武學天賦卻是極為出眾,等成長了,自也有用武之地。父子倆的穿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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