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有時候爭的隻是一時一刻,更何況三個月過去,也不知道幽洲那邊的戰況又發生了怎樣的改變。


    林夫子怔怔了好半晌,方才道:“可有詳細戰報?”沒有具體的信息,他也不敢出什麽主意。


    靖親王便拿出一封信件遞給林夫子,示意他看。


    林夫子也不顧忌身份之別,搶了過來急急打開瞧。


    趙保國也探過頭去看,林夫子看他一眼,沒說話。


    林夫子細細看著,突然瞳孔一縮,麵色變得慘白,額上也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來,拿著信件的手都在輕輕顫著。


    趙保國察覺到了他的狀態,隻以為是因著大周戰敗而難過,便安慰他:“勝敗乃兵家常家,夫子不必過於憂慮。更何況如今我大周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便是一時不查叫異族鑽了空子,也能立時打迴來。”


    林夫子鎮定下來:“恆兒說得極是。”又看向靖親王:“王爺不過擔憂,幽洲有司徒將軍坐鎮,想來異族鬧不出什麽亂子。經漁陽三城之事,定當更加嚴密勘察,不放過一個奸細。”


    靖親王點點頭,雖有憂慮,可到底鞭長莫及,做不得什麽,也不能做什麽。


    “先生以為,本王是否應派一隊人馬前往幽洲關注戰事,以免幽洲的探子得到的消息總是過時。”


    林夫子思忖一番:“也可。”派自己人過去打探,得到的消息總會更詳細些,他們也好及時做出應對。


    衙門那邊的人,陸陸續續來了,跟林夫子一樣,以為是旱情的事情發生了變故,誰知道是這個大個雷,當場就炸得不知所措。


    靖親王就把趙保國剛才勸林夫子的話說了一遍,便就轉移了話題問起雲陽關近日的情況,異族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蘇太守就上前迴話:“王爺放心,雲陽關由蕭兵曹派重兵把守,異族根本無法突破,接連幾個月,三五不時的攻擊關卡,丟下不少異族屍首。”完全是來送死的嗎,也不知道異族怎麽那麽傻,明知道是送死呢,偏偏還一個勁兒的來。


    靖親王點點頭,剛要開口,外頭有個士卒急吼吼衝進來,直接就倒地不起,嚇了眾人一跳。


    靖親王剛欲發怒,待看清那士卒的模樣,怒火便轉為急切:“發生了何事?”


    趙保國也嚇了一跳,趕緊跟著夫子上前過去,那士卒滿麵疲憊,盔甲帶血,整個人都起不來了,還支撐著眼皮:“琅琊城危,太守著小將求援,請王爺派軍支援。”話一說完,舉起血字粗布的手便落下,眼皮也搭上了。


    趙保國伸手探了探那士卒的鼻息,半點也無,再又搭上了他的脈,一絲跳動也沒有,轉臉對眾人搖頭:“他死了。”


    眾人被人突然如其來的戰報打得暈頭轉向,林夫子當機立斷,向靖親王請求:“請王爺即刻派人前往琅琊打探消息,並調大將領軍隨後跟上,以備不時之需。”此事不管為真還是為假,琅琊出了事是肯定的。


    其它人也反應過來,都對靖親王請戰。


    靖親王滿麵鐵青,一道道命令下去,整個王府便運轉起來。


    幽洲是鞭長莫及了,可琅琊卻是他的封地,又近在咫尺,若琅琊城破,戰火直接就能在徐洲點然,他如今居於廣陵,又哪裏逃得了。


    他也不想逃,自然要正麵應對。


    “異族!異人!”靖親王怒火衝天:“好得很哪!”非要他們還在徐洲的探子也好,奸細也罷,通通揪出來砍了腦袋。


    探子前一腳去往琅琊打探消息,後腳武校尉潘校尉便領軍一萬,輕裝上陣,隻帶了一日幹糧,大軍便往琅琊開撥。


    等大軍出發,已然是傍晚了。畢竟點軍也是要時間的,半日功夫總得要。


    大軍往琅琊郡行去,這邊諸官吏都還在王府沒散,等著,等著前去琅琊打探消息的探子迴來報情況。一人單騎速度快,一日就能走個來迴,可大軍開撥卻不那麽簡單,方方麵麵都收拾,隻花半日已是盡力的結果了。


    為了避免探子迴城不能及時收到消息,眾官吏就幹脆都在王府等著,免得有了最新消息還得叫王爺使一府一府的去知會。


    趙保國也沒走,就在王府,見目前沒他發揮的餘地,便迴了夫子的小院兒去看馬聰。


    大抵是性命得到了保障,馬聰整個的狀態顯得輕鬆了幾許,趙保國過去看他時,他正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曬太陽,旁邊一個丫頭一邊說著什麽,還一邊給打著扇。


    等近了前才聽見,那丫頭是勸他迴房呢,本來就身帶高熱,再出來曬著太陽,一會兒吹了風更嚴重會如何如何雲雲,話是這樣說著,手上的扇子卻不停的打著,這就不怕吹風了?


    趙保國忍住笑,走過去取了那丫頭手上的扇子,示意她退下,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給馬聰打著:“怎麽出來了?不在屋裏躺著養傷?”


    馬聰半眯縫著眼,眼珠子轉過來看他:“擱外頭還能曬曬太陽,暖和。”以往他白日裏東躲西藏,夜裏也得東躲西藏,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那躲的地方,自然不會是那明亮溫暖的,隻有陰暗潮濕之處。


    如今好能安穩幾日,難得的想曬曬太陽。


    “這麽大太陽,不嫌熱?”


    馬聰沒說話,熱也是身體,可他的心卻是冷的。再暖和的太陽,也暖不了他的血。


    馬聰閉上了眼睛,嘴上道:“如今我身在王府,安全想是有保障的。恆弟也不必過於擔憂,再耽擱了自己的正經事。”


    趙保國就笑笑:“你以為我專程來看你呀?想得美,都是順便的,本來就來王府有事呢,就想著順便看看你還活著沒,我記著那年你還說要送我匹馬呢,迴頭人沒了,那帳我向誰討去?”


    馬聰也記起當初他們三個一起讀書一起跑馬的事來,嘴角便帶了笑意:“少不了你的馬。”現在是給不起,可約定是趙恆及冠呢,還早。


    “那我就放心了。”


    趙保國笑著,見他心情好些,便提起林夫子之前說的事情來。馬聰臉色就微微變了,再一細想幽洲之事,再一想這一路上逃亡,總有人出手相助,他原以為是馬家這些年相助的人所為,可一想,若有那般高強的武藝,以及那樣準確的消息,若不是一路上就跟著他的,又哪裏做得到?父子倆的穿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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