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顧傾淮為什麽這麽問,楚程一愣:“沒有啊。”


    顧傾淮點點頭:“那就是今天遇到不太想見的人,或者遇到不太順利的事情了?”


    楚程剛想迴答沒有,突然想起下午遇著了楚堯,忍不住驚奇道:“你怎麽知道?”


    “我是誰呀?”顧傾淮語氣驕傲,“我可是‘楚小程今天高不高興’項目組滿級研究者好嗎?”


    什麽玩意兒?


    楚程被逗得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過顧傾淮倒也確實沒誇張,楚程的一點點情緒變化,有時候甚至連楚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顧傾淮卻能感知的出來。


    顧傾淮自誇了一遍,還不忘迴歸正題:“所以,遇見哪個討厭鬼了?”


    “其實也沒什麽。”楚程解釋,他和顧傾淮每次通話時間有限,楚程也不願意多費口舌在他和楚堯複雜的關係上,便也沒細說,“就是我父母的養子今天來找我……”


    “你父母還有養子?”顧傾淮驚訝。


    “嗯,好像是小時候抱錯了。”


    “所以高中的時候你的父母……”


    楚程點頭:“其實是養父母。我親生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我沒見過他們。”


    楚程說這件事的時候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語氣,聽不出情緒。其實對他來說,這件事是從他懂事後就存在的,他很早就已經接受了,所以不會覺得有什麽。


    但顧傾淮會心疼。


    他沉默了一會兒,難怪高中三年,都沒見楚程的父母來開過家長會。


    可就算是養父母,也不至於會對孩子不聞不問吧?


    其實關於高中三年,楚程的父母為什麽一直都沒出現這件事,顧傾淮心中一直有疑惑,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所以顧傾淮從沒問過楚程家裏的情況。


    沒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很多。


    顧傾淮頓了一下,不再提有關父母的事情,岔開話題:“所以你父母的養子來找你做什麽?”


    楚程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顧傾淮忍不住驚歎:“這人腦子裏是不是養螃蟹了?”


    楚程:“?”


    顧傾淮嗤笑: “灌水的時候還好,一退潮就全是坑。”


    楚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還挺形象。


    “你想要迴那房子嗎?”顧傾淮問他。


    楚程想了想,搖頭誠實道:“不想。”


    他對那房子又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不過也會想要看一眼。”


    顧傾淮自然是男朋友想要什麽就給什麽:“想看就去看吧。”


    “去哪看?”楚程對這房子倒也沒有特別的執念,“就算找到了也進不去吧。”


    “這還不簡單?”顧傾淮不以為然,“等著,到時候你男朋友帶你進去。”


    楚程:“?”


    他男朋友真是沒有不自信的時候。


    通話時間有限,沒聊幾句,通訊設備再次進入靜默狀態。


    顧傾淮將手中沒了反應的黑匣子丟迴桌子上,輕輕歎了口氣。


    時間這東西真是奇怪,等信號恢複的時間那麽漫長,可跟楚小程通話的時候,時間卻過得飛快,一眨眼就沒了。


    顧傾淮起身,隨意披著睡衣,踩著棉拖迴到隔壁宿舍。


    “q神,怎麽去了那麽久?”


    一群男生正聚在一起玩疊疊樂積木,聽到門邊的動靜紛紛迴過頭。


    外頭已經連日大雪,道路積雪厚重,大雪封路,特質的合成材料沒能按期送進來,硬件配置沒跟上,他們項目組連夜趕出來的程序就卡在了試驗階段。


    外頭風雪大,項目組成員難得空閑了下來,擠在宿舍玩一些小遊戲。


    顧傾淮聳了聳肩,走進來坐到自己之前坐的位子上,隨意道:“對象查崗。”


    眾人:“……”


    又來!


    基地沒有信號,誰家對象能有本事查崗到這裏來?


    眾人隻當他又開始自行創造機會屠狗了,頓時個個拉響了警報,十分有默契地齊齊轉移話題:


    “q神輪到你了!”


    “別說話,請專心地玩遊戲!”


    “q神你剛剛離開了一下,我們特地給你預留了抽木塊的機會,現在已經玩過三輪了,接下來三次都是你了!”


    “……”


    顧傾淮看著眼前已經金雞獨立搖搖欲墜的疊疊樂,又看了看一旁作為懲罰的大冰塊。


    沉默了片刻,然後挑眉一笑。


    “看見我白天穿的那件羽絨服了嗎?”


    眾人疑惑,怎麽突然跳躍到這個問題了?


    安寅迴答:“看見了,還挺好看的。”


    顧傾淮問:“知道為什麽這麽厚嗎?”


    安寅驚訝:“厚嗎?”


    明明在他們這一個個裹得跟熊一樣笨重人群中,q神是穿的最輕便的了。


    但顧傾淮篤定道:“厚的。”


    至少他就沒穿過這麽厚的衣服。


    然後他又重複了一遍:“知道為什麽這麽厚嗎?”


    眾人搖頭。


    顧傾淮嘴角笑意更甚:“我對象擔心我會凍著,怕我生病,特意給我買的。”


    “你們有對象給你們買衣服嗎?”


    “你們生病有對象替你們心疼嗎?”


    眾人:“!”


    呔!大意了!


    顧傾淮總結陳詞,終於拋出了重點:“所以為了不讓我對象擔心,我決定退出遊戲。”


    “太可惜了,這樣奇特的懲罰我無福消受,真羨慕你們這群單身的人。”


    眾人:“……”


    羨慕?


    有什麽好羨慕的?


    單身狗不就是最大的懲罰嗎?!


    ******


    戀人異地,又不能時常通話,自然是難熬的。


    但漸漸地,楚程和顧傾淮都忙了起來,忙得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有後知後覺的思念湧上來。


    《劍魂》那邊的後期製作已經步上正軌,主題曲需要盡早錄製好。


    《山河無恙》這首歌楚程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所以當《劍魂》劇組的音樂總監聯係楚程確定錄製時間的時候,楚程很快就跟侯導請好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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