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無視鄒氏,望向她身後高位上坐的人,說:“自然是來看望宜妃娘娘。”


    宜妃猛地站起身,盯著突然出現的兩人,“這裏可是後宮,親王未得傳召不得隨意入後宮,璟王這是要無視禮法,藐視宮規嗎?”


    這兩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居然都沒人進來稟報,她們方才的談話......又被聽了多少?


    宜妃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著裙擺,精致的錦緞被揪出褶皺。


    “是朕讓他進宮的。”文德帝人未至,聲先到。


    “臣妾參見皇上。”宜妃一驚,慌忙地迎了上來,“皇上,您什麽時候來得,怎麽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文德帝聲音沉冷,“在你承認當年指使鄒氏謀害瀾太傅的女兒之時,朕就已經來了。”


    “若不是琰兒讓朕過來,朕怎麽會看到這出好戲?不曾想一向端雅賢淑,不爭不搶的宜妃,竟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你居然還打算殺殷月滅口。”文德帝麵露怒色,帝王的威壓傾瀉而出。


    “不......不是這樣的皇上。”宜妃跪在文德帝麵前,慌亂地拉著他的衣擺,卻被文德帝一腳踹開。


    宜妃跌倒在地,張口卻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籌謀半生,今日竟會毀在鄒氏這個蠢婦手上。


    鄒氏早就被嚇的渾身癱軟,看著殷月就想看一個惡魔,此刻才真正意識到,她根本就鬥不過這個人。


    “如今,你還想否認是你害死我母親?”殷月站在鄒氏麵前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


    “你和你母親一樣都該死,那個賤人擋了我的路,你又來擋我女兒的路,你們都該去死!”鄒氏知道自己逃不過了,便將心中的怨氣全撒了出來。


    殷月向前一步,逼問道:“所以你便和你女兒一起合謀想要將我也殺了?”


    “不是的!瑤兒和這件事無關,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做的事。”鄒氏指著殷月,怒吼道,“你不許害她!”


    “你對自己女兒倒真是好。”殷月麵露嘲諷,“不知道殷文瑤是該慶幸有你這樣的母親,還是該怨你毀了她。”


    “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毀了她?”鄒氏緊張地盯著殷月,瑤兒落胎一事她做的很隱秘,殷月不可能知道。


    “害我不成,反倒讓自己女兒食了惡果,你以為我不知道殷文瑤這段時日為何會如此安靜?”


    “你......”鄒氏呢喃道,“你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知道。


    “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殷月寸寸逼近,“你的寶貝兒子一生都將為你背上罵名。”


    殷月知道鄒氏最在乎的便是她這一雙兒女。


    “陽兒......”鄒氏心慌了,“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陽兒一直在太學院上學,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你休想往他身上潑髒水。”


    “往他身上潑髒水的是你。”


    殷月說:“用不了多久,整個雲黎國的人都會知道,他的生母是一個為了上位,謀害主母的惡毒之人。我什麽都不用做,他就得為你的行為贖罪。”


    “不!我不能獲罪,不能毀了我陽兒的前程。”鄒氏趴在殷月跟前,顫聲道,“我求求你......不要毀了陽兒,再怎麽說他也是你二哥。”


    “二哥?”殷月冷笑,“殷明陽他配嗎?”


    殷明陽從小到大沒少欺負原主,在他眼裏,原主這個妹妹還不如府上一個灑掃的丫鬟。


    鄒氏涕泗橫流,哆嗦著拍著自己的胸口,“害死瀾氏的人是我,你想要報仇,就直接殺了我。”


    “晚了。”殷月冷漠地說,“當初你害死我母親的時候,就該想過今日的下場,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殷月抽迴被鄒氏拽著的裙擺,向後退開。


    鄒氏膝行上前,還想伸手拉著。


    “來人!”


    蕭淩琰對侍衛吩咐道,“將她帶下去。”


    “是!”


    “你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鄒氏被侍衛拖出去,還不停地祈求著,聲音逐漸遠去。


    “說吧,為何要指使鄒氏謀害瀾清舒?”文德帝坐在正殿上,宜妃原來的位置。


    聽到文德帝的聲音,宜妃迴過神緩緩抬頭。


    卻半天不說話,她哪裏能說是因為瀾清舒看到了不該看的,她不得已,才殺人滅口。


    殷月也想知道為什麽。


    宜妃和她母親跟本就沒有交集,為何會害她?


    殷月記得,母親死的前一日曾帶她進宮麵見皇後。


    當年皇後看中瀾家之勢,特意召見瀾氏,讓她帶著女兒進宮敘話。


    實則是想讓年幼的殷月和蕭逸宸接觸,沒曾想殷月才被宮女帶出永安宮便走丟了。


    瀾氏當時著急的滿宮尋人。


    “是不是我母親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被你滅了口?”


    殷月話音剛落,宜妃渾身倏然一顫。


    這反應在場的人看在眼裏,顯然是被說中了。


    宜妃心思雜亂,眼睛也跟著飄忽不定。


    思忖片刻後,她似認命般閉上眼,再抬頭時,麵上一片死寂,“當年瀾清舒確實是來過昭陽宮,但她目中無人,硬要闖宮對臣妾不敬,臣妾氣不過,才想要殺了她。”


    文德帝沉聲問道:“隻是如此?”


    “是。”宜妃仰著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蕭淩琰沒耐心再聽宜妃狡辯,直接對外喊道:“來人!將唿延列帶上來。”


    宜妃死一般沉寂的眼眸猛地瞪直,唿延列?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容多想,墨影已經將人帶了上來。


    “唿延列,見過雲黎國主。”唿延列向文德帝行了南疆的禮。


    “你......”文德帝驟然起身,盯著唿延列的臉,震驚不已,“這是怎麽迴事?”


    這唿延列為何長的跟老四那般相似?


    事關皇嗣,文德帝沒有輕易問出口,隻看向蕭淩琰。


    “正如父皇所想。”蕭淩琰說,“隻不過......這唿延列並非老四生父,而是叔父。”


    “什麽生父叔父?”唿延列皺眉,“璟王此言何意?”


    唿延列沒有見過蕭永年,更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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