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看到突然出現的人,有些意外,麵上卻未有太多波瀾:“來了也是送死。”


    與此同時,南疆軍左右翼同時響起了廝殺聲。


    亂軍中兩支黑甲騎兵,猶如利劍穿喉,直接切斷入軍陣。


    所過之處,血光飛濺,遍地屍骸。


    墨羽衛與北疆鐵騎對戰數年,氣勢強悍,哪裏是南疆人能比。


    “這是......墨羽衛?”梁宿震驚不已,瞬間轉頭看向前方那個戴麵具的劍客,“墨羽衛在此,那此人是......”


    那劍客似乎是聽見了梁宿的心聲,很樂意便為他解惑。


    指節分明的手緩緩抬起,取下了臉上的麵具。


    一張冰冷的俊臉露了出來,眼中煞氣更盛。


    “蕭淩琰?”梁宿瞪著雙眼,瞳孔在不斷的放大。


    雲黎戰神。


    他不是帶兵抵禦北燕了嗎?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此?


    雲黎軍中,很快有人認出了蕭淩琰:“璟王!”


    “是璟王殿下!”


    “璟王帶墨羽衛來增援了!”


    消息迅速在陣前傳開。


    雲黎軍勢氣瞬間暴漲。


    璟王是雲黎國的不敗戰神,隻要他來了,這場戰就不可能會輸。


    南疆士兵原本就在墨羽衛的衝殺中亂了陣腳。


    再聽到‘戰神璟王’四個字,頓時軍心大亂。


    這就是蕭淩琰。


    隻要他出現,就能令敵軍聞風喪膽。


    左右兩側塵煙滾滾,一眼看不到黑甲騎兵的盡頭。


    梁宿握緊雙拳,下令撤退。


    傳令兵剛得令,蕭淩琰突然縱身躍起,落在城牆之上,運功傳音:“迴去告訴南疆王,唿延列已落到本王手裏,若是還想要他胞弟的性命,就讓南疆王親自來陣前談話。”


    梁宿並不相信,冷笑一聲:“你休要危言聳聽,擾亂我軍軍心。”


    但他的內力不如蕭淩琰深厚,即便運功聲音也傳不到對麵的高牆之上。


    鉦聲當當響起,南疆軍如潮水般退去。


    梁宿扯韁繩,在調轉馬頭撤退前,看見唿延列的身影出現城樓上。


    梁宿咬牙盯著城牆上許久,才撤離。


    *


    殷明彥渾身是傷,迴到將軍府時,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軍醫為他處理傷口。


    模糊間,他看到了殷月的身影:“月兒?”


    怎麽會眼花了?


    “大哥!”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看到殷明彥麵色蒼白,渾身是血,殷月眼中盡是擔憂。


    殷明彥蹙眉用力地眨了下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再看過去時,眼中詫異不言而喻:“真的是你?”


    “你為何會在此?”


    “我來幫大哥......”


    “胡鬧!”殷明彥聲音幹澀沙啞。


    雖是責備,語氣卻略顯無奈。


    “你一個小姑娘來邊關做什麽,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如何向母親交代?


    看到殷明彥眼中的擔憂,殷月心中一暖,這兄長和記憶裏的一樣。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殷月笑著走到殷明彥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腕間診脈。


    軍醫聽到將軍的妹妹來了,有些意外,卻並未留意到殷月的動作,隻顧專心為殷明彥清洗傷口。


    殷月等人到雲川城時,西城外戰鼓雷鳴。


    蕭淩琰命墨影護送殷月去北郊軍營,自己帶著墨羽衛前往西城門支援。


    殷月擔憂兄長,可心裏卻明白眼下最重要是先為營中士兵解蠱。


    南疆撤兵後,前線消息傳到了軍營。


    得知殷明彥傷的不輕,殷月將蠱蟲交給了藥王,便策馬趕到將軍府。


    殷明彥睿智過人,看著殷月認真的診脈的模樣,忽然想起之前璟王在信中提到之事:“你是與璟王一同來的?”


    “不錯。”收迴手,殷月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藥瓶,將藥丸倒在殷明彥掌心:“快把這個吃了。”


    殷明彥不知道殷月給他的是什麽,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藥送入口中。


    軍醫轉身準備從藥箱中取藥時,殷月將止血散和生肌膏遞了過去。


    軍醫看了殷明彥一眼,見殷明彥沒有說什麽,便用殷月的藥給殷明彥用上。


    京城貴人帶來的良藥,自是不會比軍中的差。


    可沒想到,藥粉剛撒上去,原本還在滲著血的傷口,瞬間止血。


    軍醫驚喜,一邊忙著上藥,一邊問:“姑娘這藥從何而來?”


    殷月笑道:“都城玉青齋。”


    “玉青齋?”邊關軍醫對京城近來的變化不甚了解,“沒想到京城有這等醫術高明之人。”


    殷月但笑不語。


    殷明彥卻看著殷月陷入沉思。


    方才那顆藥丸下腹,就有一股溫熱的感覺從胸口蔓延至全身,連內力也恢複了不少。


    他在京城長大,可從未沒聽說過這麽厲害的藥。


    軍醫給殷明彥包紮完,看著手中的藥瓶十分不舍,對著殷月躊躇半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殷月看出軍醫的想法,彎唇笑道:“這藥我不缺,先生留著給受傷的將士們用吧。”


    軍醫麵上一喜:“多謝姑娘。”又交代殷明彥一些調養需要注意的地方,便退下了。


    “大哥傷的不輕,我就不打擾你休息,先迴軍營看看。”看到兄長無大礙,殷月也安心了。


    殷明彥開口喚住了殷月。


    他有很多話想問,正欲說什麽時,一道欣長的身影跨步進來。


    “軍營裏的事急不來,蠱王隻有一隻,藥老自會處理,奔波數日你也累了,歇歇再去。”


    “末將見過王爺。”殷明彥看到蕭淩琰有些意外。


    他負傷迴來,軍中事宜都落到蕭淩琰頭上,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有空過來。


    “殷將軍身上有傷,不必多禮。”蕭淩琰抬手示意殷明彥躺下。


    見兄長看向自己,殷月後知後覺地屈膝要行禮,卻對上蕭淩琰玩味的眼神。


    半蹲不蹲的僵了半晌,尷尬一笑:“見過王爺。”


    蕭淩琰眼中帶著笑意,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會怕自己的兄長。


    殷明彥眼神在二人身上來迴,神情有些複雜。


    人人敬畏的璟王對自己的妹妹似乎有些不同。


    比起眼前的疑惑,殷明彥當下最關心的還是軍中情況:“王爺,援軍何時會到?”


    璟王雖然抓了唿延列做人質,但誰也不能保證南疆王會不會為了這個弟弟停止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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