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子二人的威脅,狄丫不為所動!


    他們虐待她的還少嗎!?


    隻會讓她更加堅定的離開!


    離開這個毫無溫度,又充滿利用的地方!


    父子二人舉著石頭,眼見狄丫仍然無動於衷,當即就氣紅了眼,對著狄丫的腦袋就砸!


    隻聽當當兩聲!


    兩塊石頭相繼落地!


    狄丫被恐嚇的在緊急之中,本能的選擇閉眼,等了許久,石頭依舊沒有砸在身上,不由疑惑的睜眼張望!


    狄死扣與狄鎖同樣驚愕當場,砸出去的石頭,怎麽就突然雙雙落地了呢?


    完全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有鬼!?


    父子二人驚恐的後退了一步,急切的張望著周圍!


    先決出刀何其迅速,佩刀快進快出,就算連斬兩次,也不是酒囊飯袋能夠看清楚的!


    他們隻是看到了先決收刀的動作!


    劈石頭,這種髒活累活,先決是不舍的讓木刀去幹的,那可是他的偏愛!


    而製式佩刀就成了第二選擇,好在腰間插了兩柄刀!


    單手握著刀把,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父子二人!


    剛剛一直在旁觀望,也算是看的明白了!


    父子兩人算是無賴無疑了,滿口的汙言穢語,欺軟怕硬,撒潑賣女,毫無底線可言!


    與這樣的人交談,就是在浪費口舌,除非使用武力,震懾住他們!


    先決卻不想搭理這樣的人,隨即轉頭看向了躲在後麵的袁大頭,事情大概就是他搞出來的了!


    衝著袁大頭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先決淡淡的問!


    “誰欠你銀子!?”


    一直關注局勢變化的袁大頭,心裏是清楚地知道,剛剛肯定是眼前的家夥出手了,不然石頭怎麽可能倒飛迴去!


    有些驚懼的看著先決,再次迎上冷漠的眼光,袁大頭隻好如實迴答!


    “是狄死扣!”


    “誰欠你銀子,你找誰要可好!?”


    先決坐於馬背上,俯視著袁大頭,嘴角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先決的表情,袁大頭是很熟悉的,賭坊的打手打那些輸不起的爛賭鬼時,就是露出這樣殘忍的微笑!


    這是要動手的前奏嗎?


    袁大頭被嚇的一激靈,就算與狄死扣父子聯手,也不可能打的過呀!


    之前三個人才勉勉強強的製服狄丫!


    現在再加一名身強力壯的男子,隻有被打的份啊!


    袁大頭一身的肥肉亂顫,他一向最怕疼,形勢比人強,隻能連聲答應道:“是是是!”


    “那不就好了!”


    先決雙腿一夾馬,準備繼續前行!


    至於他們之間的爛賬,可沒閑情逸致去關注!


    眼見先決要帶著狄丫走,狄死扣當即就反應了過來,要平白無故的帶走他女兒,不可能!


    狄死扣神情激動,奮不顧身,再次用身體攔在馬車前麵!


    指著馬背上的先決,頤指氣使的大喝!


    “你想帶走我女兒,就得經過我的同意,沒有五兩銀子,你休想帶走她!”


    五兩銀子?


    先決怎麽可能連五兩銀子都沒有,可不知為什麽,一向慷慨的先決,就是不想給!


    一種就算扔水裏聽響,也不願意給的感覺!


    馬車停下了!


    狄丫見再一次被攔下,心髒撲通一下落了地!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五兩銀子?


    真的,就算把她賣給人販子,都賣不上五兩銀子!


    聽到這樣不著邊際的話語,擺明了就是在為難人,狄丫也是怒火中燒,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原生家庭,就算死,也不會放棄!


    不等先決說話,狄丫據理力爭!


    “大家都知道我是雜種貨,不是你女兒,就是給你們父子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的畜生,你也從來不把我當女兒看待,現在憑什麽要銀子?我又不欠你的!?”


    狄死扣死咬著不放,開啟了無賴模式!


    “你不欠我的?你住的房子是不是我的?吃水的井是不是我挖的?你不欠我的?你欠我的還多著呢!”


    坐在馬車上的狄丫不但沒有服軟,隻感覺一陣可笑,麵不改色的繼續否認!


    “房子是我媽留下的!井是我外公挖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入贅來的,當年看你孤苦伶仃的可憐!”


    “誰曾想你抽煙喝酒賭銀子,偷偷拿著外公的銀子去賭,輸了還不敢承認,趁著酒勁還把外公推下了山,說成是摔死的!”


    狄死扣怎麽也不會想到,不堪迴首的陳年往事竟被小雜種給無情的翻了出來,當即臉色就黑了下來!


    “你個雜種,胡說八道!你一日是我女兒,就終身都要聽我的,我讓你幹啥,你就得幹啥!”


    “我才不是你女兒,叫你一聲爹爹都覺得違心,我們既沒有父女之實,也沒有父女之情,更沒有父女之名,叫你一聲爹爹,那是衝著我媽喊的!”


    一向不善言辭的狄丫,今日終於爆發了,將肚子裏的所有不滿全部掏了出來!


    耍無賴?


    狄死扣還從來沒服過輸,繼續逞口舌之能!


    “你隻要叫了爹爹,你的終身大事,我就說了算,父母之命,你必須聽我的!要麽你讓這小子出銀子!要麽你就下來!”


    看著如此蠻橫不講道理的狄死扣,狄丫委屈的眼含淚水,強忍著不讓淚珠掉下來!


    “你根本就不是我爹!全村人都說你是綠王八!”


    “別人說什麽我才不在意呢!反正兒子是我親生的,我有兒子!”


    一提到兒子,狄死扣就一臉的意氣風發,他後繼有人,他驕傲!


    狄鎖一聽到談起了他,當即就跳了出來,一臉諂媚與自豪!


    “是嘞!我是我爹兒子!”


    看著兩人得意的表情,狄丫惡狠狠盯著他們父子!


    “就是為了你兒子,你才借的銀子!讓你兒子去還!”


    “能借到銀子那是我的本事,哼,隻要上了酒桌,借銀子算什麽,認孫子的時候都有!”


    狄死扣傲嬌的炫耀著他的本領,仿佛他就是酒桌上的神明,隻要有人同他酒桌上見英雄,他就戰無不勝!


    狄死扣引以為豪的,恰恰是狄丫最為不屑的!


    每次喝的爛醉如泥後,都要無故打罵責罰她,以前是敢怒不敢言,反正現在也撕破臉了!


    狄丫冷眼相對,輕蔑的撇了一眼父子二人!


    “你有本事,就陪你兒子一起還!”


    “我就是有本事,啥時候我還能借到錢,還給我兒子保媳婦,但我就讓你去還,你媽欠我的,你也欠我的 ,你們都欠我的!”


    狄死扣洋洋得意的笑了,越說還越來勁!


    “就你兒子?誰要是看上你兒子,準是眼睛瞎!媳婦還沒娶到家,銀子就全輸光了,再傻也不會嫁給你兒子!”


    狄丫也是氣的不行,恨恨的詛咒著!


    “娶不到,就去買!隻要有銀子,漂亮的大姑娘多的是!”


    不論別人說什麽,狄死扣就是心態好,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惡語中傷!


    根本就不會慪那個氣,誰在背後指指點點都無所謂,相反他越來越樂嗬!


    “沒錯,娶不到,就買一個!買個漂亮的!”


    狄死扣的話,惹來狄鎖的讚同,他向來都喜歡聽他爹講道理,還都是人間真實的大道理!


    無可奈何的狄丫搖了搖頭,續而出於自嘲的笑了一下!


    怕是她也不正常了,才會同這對不知廉恥的父子爭辯!


    自嘲過後的狄丫,就那麽神情平靜的看著父子二人!


    隻要今天先決不趕她下車,誰來也沒有用!


    認誰說破大天,她也不會迴去繼續受那個苦!


    還傻到以身為他們還債,多可笑!


    見狄丫不再開口,狄死扣自以為他已經勝利在握!


    “快下來!跟袁大頭迴去!他願意出五兩銀子娶你,那是你的福分!別人誰家姑娘值五兩銀子啊!這說出去多長臉是不是!?”


    說著又要伸手去拉狄丫,狄鎖連忙出手幫著他父親!


    先決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了良久,果然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不是又迴到原點了嗎!?


    全程聽了他們的對話,先決是完全不想與狄死扣對話,所以還是叫袁大頭過來!


    袁大頭那個欲哭無淚呀!


    怎麽受傷的總是他!


    不過也不敢反抗,他就算是跑,也跑不出幾米就會被抓迴來!


    隻能硬生生的擠出一絲幹笑!


    “嘿嘿,幹嘛!?”


    先決抽刀在袁大頭光滑的頭頂上,刮來刮去!


    袁大頭嚇的雙腿直發軟,一動也不敢亂動!


    刀鋒貼在袁大頭的頭皮,從左刮到右,再從右刮到左,反反複複幾十次,就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冷汗不自覺的從袁大頭的全身冒出,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也不敢擦拭!


    很快便汗流浹背,身上的衣衫全部濕噠噠的!


    袁大頭的臉上依舊掛著僵硬的微笑!


    有些承受不住心理的壓力,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牙齒不受控製的打顫!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討好似的盯著先決手中的刀,很快便雙眼爆凸,布滿了粗壯的血絲!


    刮了上百次後,袁大頭隻感覺頭皮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活活剝了頭皮!


    疼痛與恐懼交加,袁大頭的心理防線開始崩塌!


    隨後雙腿一軟,“撲通”一下,直挺挺的跪在先決麵前!


    用袁大頭的衣服,簡單的擦拭著佩刀,先決終於緩緩的開口了!


    “誰欠你銀子,你找誰去要!”


    清清楚楚的記下的這句話,袁大頭立即表示他明白,他知道怎麽做了!


    佩刀擦拭幹淨後,先決收刀迴鞘,驅馬前行!


    袁大頭連忙起身讓路,然後摸了一把猴屁股一樣宣紅的頭頂!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被整整瓜去了一層,露出裏麵鮮嫩的新皮膚!


    疼痛的驅使下,袁大頭憋屈的咬牙切齒,看到狄死扣父子時,就像是找到了憤怒的發泄口!


    要不是狄死扣把他先灌醉,後借銀子,能有這麽多事情嗎!?


    他娘的!


    感情就他最悲催!


    袁大頭越想越是氣憤,瞬間火冒三丈!


    一個健步走過去,一拳狠狠地打在狄死扣的鼻梁上!


    狄死扣的鼻子當即就流出了兩道鮮血,掛著兩條血痕的狄死扣也不敢還手,又被袁大頭暴揍了幾拳,立即就變得滿麵烏青!


    狄鎖見他爹被打的慘目忍睹,看的驚心動魄,生怕殃及到他,一轉身跑的飛快,迅速逃離了是非之地!


    馬車吱扭吱扭的行走在山間,片刻之後便消失在遠方!


    遠離小山村後,狄丫不知是傷心的,還是開心的,或是委屈的!


    豆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下,無聲的哭泣著!


    所有的苦難!


    所有的不容易!


    終於翻篇了!


    狄丫咧開嘴巴,仰望著天空,忍不住的抽泣著!


    直到淚水哭幹,直到雙眼哭紅!


    哭的累了,缺氧了,才倒在馬車上,沉沉的睡去了!


    先決一直趕路,也沒再關注狄丫,隻是走的慢了一些,平穩了一些!


    哭吧!


    也確實太苦了,太複雜了!


    一路行進,天慢慢的黑暗下來,


    下馬,露營!


    不知名的大山之中,傳來各種各樣動物的嚎叫聲!


    好在山裏從不缺少木材!


    砍了一些枯枝,燃起了一堆火光!


    照亮周圍的一片景物!


    找出一口鍋,架在火堆上,加上水燒開!


    將和好麵團削成麵條,直接放進鍋中!


    再加上一些牛肉塊!


    一些山間生長的野菜!


    一鍋野菜牛肉刀削麵就做好了!


    叫醒了還在沉睡的狄丫,盛了一大碗遞給她!


    狄丫從小到大,那裏受過這樣的待遇,看著先決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當即感動的又掉下了眼淚!


    “快吃吧!淚珠都掉碗裏啦!”


    先決歎了一口氣,也端著一個大碗,吃著熱氣騰騰的麵條!


    狄丫連忙擦拭了淚水,抬起頭偷偷的看著先決,淚光閃爍的吃著麵條!


    淚水與麵湯混合著,狄丫吃的幹幹淨淨!


    一碗吃完了之後,還是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看著鍋裏的麵條!


    她很餓,吃了一碗還是感覺餓,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她有些膽怯,不敢去盛麵,也不敢提出想法,隻是滿眼渴望的看著!


    以前就算是逢年過節,也難得吃上白麵,更何況還有肉!


    先決一碗還沒吃完,正咀嚼著野菜獨特的味道!


    就看到狄丫捧著幹幹淨淨的碗,垂涎的盯著鍋裏的麵!


    放下手中的碗,拿起大湯勺給狄丫盛了一碗!


    然後叮囑了一聲!


    “慢點吃!”


    狄丫捧著碗點頭,默不作聲的答應著,也吃的慢了一些!


    吃飽了之後,先決就將鍋碗筷洗幹淨收拾起來!


    又往火堆裏加了一下柴,火燒的很旺!


    山地上有很多石頭,所以先決翻出了兩張毛毯,鋪在火堆旁!


    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


    倒是狄丫不知是睡多了,還是睡不著,躺在柔軟的毛毯上,久久無法入睡,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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