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怎麽樣了?”


    代佳手忙腳亂的扶起阿慧,隻見阿慧憔悴的麵容上,又多了幾分慘色,額頭上的汗水染濕了大片秀發!


    “肚子···疼!”


    阿慧顫抖著有些發白的嘴唇,聲音嘶啞,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抓著關懷,整個人接近虛脫的狀態!


    “阿慧,我們進城去找大夫,這就去找大夫!”


    關懷將阿慧交給代佳,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重新坐迴駕車的位置,雙手牽動著韁繩,麵目猙獰的大喊:“駕!駕!駕!”


    馬車已經被屍體卡住了輪子,盡管馬匹十分用力,馬車也隻是拖動著幾具屍體,緩慢地前行著!


    “駕!”


    隨著關懷不顧一切的大喊,馬匹也發出一聲嘶鳴,費力的壓過倒在地上的屍體!


    屍體被壓的鮮血噴湧!


    擺脫了屍體的束縛,馬車奔馳在平穩的大路上,飛快的接近著城門口!


    見識到剛剛一幕的難民,已經被殺人不眨眼的先決,給完全震住了,紛紛退後,主動讓出進城的通道!


    城牆上。


    看了一場如此精彩的殺戮大戲,石晉表現的大為歡心,喜氣洋洋的一揮大手!


    “放行!”


    命令傳出,士兵們一層一層的大聲傳達!


    “大公子有令,放行!”


    “大公子有令,放行!”


    命令一直傳達到城門口!


    城門前駐防的左右兩隊士兵,快速撤去一層層路障,並立兩排夾道恭迎,並興奮的連聲大喊:“大公子有令,放行!”


    這也讓先決等人知道了,是誰在幫他們!


    這一刻守城的士兵都知道,剛剛殺人的小子走了狗屎運,被大公子看中了!


    馬車疾馳而過,快速奔向城內的主幹道!


    馬車後麵跟著騎馬的茹山,和不知剛剛躲到哪裏,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賊眉鼠眼的,悄咪咪跟過來的金商!


    牽著馬的茹山,和牽著駱駝隊的金商,報了姓名,戶籍,很快也跟著進了城!


    隨後,路障重新擺放,士兵警惕的戒備著。


    至於其他難民,一律不許過,膽敢硬闖者,殺!


    馬車飛快的跑在平坦的街道上,很快就有一家醫館映入眼簾。


    馬車一個急刹,馬腳蹬出兩道白煙,穩穩地停在醫館門前,關懷連忙跳下馬車!


    “阿慧,堅持住,我們到醫館了!”


    關懷一把抱起阿慧,慌忙跑進醫館裏!


    “大夫,救命,救救我妻子!”


    關懷焦急的抱著阿慧直奔大堂,直接插隊到最前麵,頓時就惹起了公憤,再看關懷等人衣著不整,粗衣麻布的,一看就沒什麽本事!


    “懂不懂規矩呀?”


    “哪裏來的窮小子?衣衫不整的就往裏闖?”


    ········!


    先決是明白的,這人啊,就是囉嗦,你要是沒銀子,死在大街上都沒人管!


    甚至還會說上幾句,真不懂規矩,怎麽死在大街上?


    但要是有銀子,立馬就會換一個臉色,笑臉相迎著說,規矩不都是人定的嘛!


    所以先決直接亮出幾張銀票,最大麵值的一千兩,最小麵值也是二百兩!


    一瞬間醫館內就安靜了許多,隻能聽到有人在小聲的嘀嘀咕咕!


    “臥槽,有錢啊!”


    “一千兩啊!”


    “是一千多兩,那不還有嘛!”


    ········!


    本來對於關懷的求助,是無動於衷的,陰大夫根本不屑一顧,當看到銀票時,也是眼前一亮,反複嘀咕著:“醫者仁心,醫者仁心!”


    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表現得比關懷還要緊張幾分的樣子,帶領著關懷走進內堂,將阿慧放在病床上!


    陰大夫眼疾手快,迅速給阿慧把脈,麵色慢慢沉寂下來,不時轉動幾下眼珠,麵露為難之色,又吸了幾口涼氣!


    看的關懷也跟著一陣心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陰大夫,連唿吸都憋住了,生怕一不小心打擾了大夫診脈!


    陰大夫的眉頭都皺成了山路十八彎,內堂的氣氛也被陰大夫豐富的麵目表情,給影響的嚴肅而緊張!


    “這,這,這怕是難以保全了!這大人孩子,恐怕都沒得救了!”


    一聽陰大夫這話,關懷當即就破防了,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僵硬的麵容上,滑落一行清淚模糊了雙眼!


    “不過,要是用我醫館的秘方,保全大人的性命倒是可以!”


    陰大夫陷入沉思之中,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話還賣關子!


    關懷一聽還有救,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連連給陰大夫作揖行禮!


    “麻煩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妻子!麻煩大夫了!麻煩大夫了!”


    看著關懷的表現,陰大夫很是滿意,走到書桌前奮筆疾書,寫了滿滿當當的一篇藥材名,但是關懷一個也看不懂!


    “去抓藥吧!”


    關懷接過藥方,恭恭敬敬的一拜,轉身就要去抓藥,迎麵就撞上了一名虎背熊腰,身穿鎧甲的大漢,大漢伸手攔住關懷的去路!


    “你等等!”


    大漢攔住關懷後一側身,身後走出一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胖老頭,胖老頭身上挎著一個大大的藥箱子!


    “讓我來看看!”


    胖老頭也不理會其他人,自顧自的走到病床邊,拉著啊慧的手腕就開始診脈!


    先決看了看身穿鎧甲的大漢,又看了看挎著藥箱子的胖老頭,摸向刀柄的手也緩了緩!


    陰大夫一看來人砸場子了,瞬間就想要罵街,待看清胖老頭後,原來是聖手藍球,又立刻縮了迴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幾的!


    籃球給阿慧把過脈後,把阿慧的手放迴病床上,又輕輕的試探了一下阿慧的額頭,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陰大夫!


    “身體本就虛弱,又受到了驚嚇,驚動了胎氣,還有些發熱!虛不受補,先開些安胎的藥吧!”


    聽到了籃球的講話,陰大夫知道這是在給自己留麵子,自己得接著,怎麽說病人也是吃了自己開的藥,還不算真正的打臉!


    連忙寫了一副藥性溫和,藥理通暢,字體工整的安胎藥方,謹小慎微的伸出雙手,將方子交到了籃球手中!


    籃球接過新開的藥方子一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著關懷叮囑道!


    “按這個方子抓藥,一定要記住,不能再受驚嚇了!找塊毛巾熱敷,再吃些好的慢慢調養吧!”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關懷也看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神醫,連連行禮感謝!


    “去吧!先去抓藥,等病人醒後再煎服!”


    籃球揮了揮手,示意關懷去抓藥,隨後帶領著身穿鎧甲的大漢,步履緩慢的走出醫館!


    醫館內有人認出了籃球,又開始交頭接耳的說起了悄悄話!


    “能夠被侍衛貼身保護,也隻有醫道聖手籃球了!”


    “清涼城首席大夫!”


    “是啊!是啊!”


    ········!


    陰大夫看著籃球遠去的背影,才敢深深的出了一口大氣,隨即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有些埋怨!


    “你們認識聖手籃球怎麽不早說,害的我差點砸了飯碗!”


    先決冷冷看了一眼陰大夫,並沒有任何言語,心裏卻明白無誤,這老小子明顯的是醫術不行,還想多坑點銀子,要是在城外,一刀就讓他迴爐重造去!


    代佳認為都是自己闖的禍,害的姐姐受苦,十分愧疚的站在阿慧的一旁,緊緊的牽著阿慧的手祈禱著!


    小綿綿也陪著啊慧,跟著一起默默的祈禱!


    就在眾人以為醫館恢複平靜之後,一隊清脆的馬蹄聲傳來!


    茹山與金商則小心翼翼的在後麵跟著!


    石晉與石中兄弟二人,在侍衛嚴密的保護下,跳下馬背,邁開腳步看了看醫館,緩緩走進大堂!


    石晉奔著內堂走進來,侍衛開道人群避讓,很快就看到了先決一行人,平易近人的一笑,緩緩開口慰問。


    “病人怎麽樣了?籃球大夫看過了嗎?”


    先決看著眼前這個輕鬆寫意的公子,再看看一個個身披鎧甲的士卒,一時竟不知對方為什麽而來!


    先決的警惕被石中看在眼裏,同時也看出了先決眼底的疑惑,便直發其意,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此的用意!


    “我大哥看你刀法淩厲,非常欣賞你,便下令放行讓你們進城,又幫你們叫了最好的大夫,就是想要給你一個將軍的職位當!你意下如何?”


    聽到這麽一說先決恍然,思路一下就被打開了,迴想起進城時,的確聽到侍衛在喊,什麽大公子有令放行的話語!


    “哦!這位就是大公子了吧!”


    先決對著石晉一行禮,這是感謝城門口放行,和叫來大夫為阿慧治病的恩情,理當受如此禮拜。


    然後重新抬起頭,心中盤算著,做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也不錯,但答應裴夫人的事情也不能耽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感謝大公子的恩情,隻是在下尚有要事去辦!如若能夠活著迴來,在下倒是願意答應!”


    “你這就是不識抬舉!我來試試你的深淺!”


    聽了先決的話,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倒也是沒同意,貼身侍衛尚武一步踏出,當即上前一步拔出佩刀就去試探先決。


    在自幼習武練功的尚武看來,殺一些難民不算什麽難事,如果是自己,也能殺他個七進七出,不在話下。


    可笑自己當了多年的侍衛,也沒有被大公子如此抬舉!


    這個山野村夫一出現,就直接被大公子看中,還承諾給他個將軍的職位,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就這樣,還被不識好歹的先決給婉拒了,尚武羨慕,嫉妒,恨意上湧,一刀刺向先決的胸膛!


    麵對出其不意的一刀刺來,先決根本毫無準備,隻是本能的側身,輕鬆躲過險而又險的一刀!


    如此近的距離,又如此短的時間,先決根本來不及拔出木刀,隻能像揮刀一般發力,以腰為軸,送出肩膀,掄起手臂,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尚武的脖頸上。


    錯開身體的空間,先決目光鎖定尚武,收迴甩出的手臂,俯身拔刀,一記至下而上的撩刀!


    就在眾人來不及眨眼的功夫,身披鎧甲的尚武,就被一刀從肚子劃開,刀口徑直開裂到肩膀,鎧甲隨即跟著開裂,露出亂七八糟的內髒與腸道!


    尚武先是感覺脖頸一震,腦袋出現一瞬間空白,隨後身體一放鬆,鮮血與內髒就都分了家,各奔東西去了!


    體會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寒意,神智還留有一絲清明的尚武,顫抖著嘴唇,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太快·····了!”


    近距離觀看先決靈敏的反應,淩厲的刀法,迅猛的爆發力,一氣嗬成的反擊,風馳電掣的出手!


    侍衛們一個不注意,都沒來的及看清先決是怎麽出刀的,就倒下了一個同伴,反應過來後,快速拔出腰間的佩刀,將石晉,石中保護在身後,一個個如同看待野獸一般,肝膽俱顫!


    早有意料的石中,乘勢退到侍衛身後,暗暗想著就知道會是這樣,不出所料,果然出事了吧!


    相比於其他人如臨大敵的狀態,石晉卻是大喜過望,連連拍手叫好,總算見識了真正的戰鬥,真正的刀法,相比之下,軍營那些老將軍,簡直就是莊稼漢揮鋤頭!


    “好!好!好刀!將尚武收斂入棺,厚葬!”


    “壯士收起刀,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剛好我在附近有一處院落,咱們移步過去暢談!也好讓病人好好修養!”


    看著石晉滿麵春風的神情,看樣子是沒有在意剛剛發生的不快,再說剛剛遞刀子的侍衛,也不像是被授意的!


    看著尚武倒在地上的屍體,先決略一思考後,緩緩地收起木刀!


    “好!壯士,請!”


    石晉見先決如此上道,便決定親自為先決引路,不顧其他侍衛的團團保護,挺身靠近先決,絲毫沒有任何情緒,溫和的就如同,在會熟識的朋友!


    先決猶豫的看了看代佳三人,短短的片刻之間,就成為了什麽大公子口中的壯士!


    先決倒是什麽也不怕,刀山火海也敢闖一闖,大不了一死就是!


    意會到先決所想,石晉爽快一笑,再次寬慰道:


    “壯士不必擔心!二弟,你安排一下,全部接到院落去!”


    “好,請!”


    就這樣先決跟著石晉走出了醫館!


    空留下二弟石中還在腹誹········!


    醫館中的陰大夫,看著當場殺人的先決離去,提起的心髒再次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虛的嘀咕著: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別嘀咕了!快去安排人手將病人抬走,好生安頓,沒聽到我大哥的話嗎?”


    負責收尾工作的石中,倒是很聽大哥石晉的話,認認真真的安排著事情,辦事效率也是相當的高,很快代佳等人就與先決再次見麵了!


    隻是苦了陰大夫,什麽髒活累活都讓他負責!


    他還不敢有一句怨言,還要裝作歡天喜地的神情!


    一臉諂媚的討好著,向往著能夠搭上兩位公子的關係!


    從此過上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的生活!


    稍微一接觸,石晉就越發的歡喜,發現先決果然是那種心思單純,沒什麽心機,一心隻有刀法的人士!


    虛心好學的石晉,不斷向先決請教著刀法上的問題,完全沒有一絲生澀,就像兩人真是多年的熟識一般!


    “江陵兄弟,剛剛你那一刀,簡直神乎其技!可否教受一番?”


    先決也感覺石晉是個隨意爽快的人,並沒有什麽大公子的臭架子,兩人交談間也沒有什麽身份地位上的隔閡,便也知無不言,將自己研究的刀法傾囊相授!


    “刀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發力,以腳生根,以腰為軸,以肩發力,手臂和刀都是媒介!”


    先決示範著搖動肩膀,整個肩膀肌肉靈活的蠕動,配合著一起發力,雖然隻是搖動著雙肩,但其中卻也蘊含著萬鈞之力!


    “像這樣雙肩擺動發力,我才能做到一力破萬法,一擊必殺!”


    石晉嚐試了一下,但整個肩膀卻僵硬如鐵,根本就談不上發力!


    而且雙肩擺動的姿勢很醜,很猥瑣!


    “就這樣?這麽別扭!?這麽醜!?”


    石晉也練習著扭動肩膀,結果全身都跟著扭,就像女子在搔首弄姿!


    “醜嗎?刀法漂亮的,都被我殺了!”


    先決倒是沒有研究過動作的醜與美,完全就是發力於自然,怎麽能發揮出全力,就怎麽發力!


    “額!”


    剛剛還感覺動作扭捏,搖頭擺尾的石晉,聽了先決的話後,卻被噎住了!


    但對於刀法,也有了新的認識!


    耍一手漂亮的刀法,打一出流暢的招式,那不就成了舞台上唱戲的了嗎?


    真正用於戰鬥的刀法,不就是殺了敵人嗎?


    漂亮,好看,精彩,命沒了,又有什麽用?


    想到這些,石晉拱手一禮!


    “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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