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日裏的第一場雪來得有些晚。


    氣溫驟降,平日裏有韓崢在,他燙的像個火爐,又喜歡將喬珍珍摟在懷裏睡,所以她一個南方人,總體今年冬天的感覺還是比去年強。


    但今日韓崢被同僚約出去參加慶生宴。


    他自己生辰在九月。


    這時代母親在時,一般不大過生辰,因為孩子的生辰同樣是母親的受難日。


    小的時候林氏會給他親手煮碗長壽麵。


    後來有了蘭姨娘,林氏一心對付這個得寵的姨娘,對女兒兒子都忽略了不少。


    如今韓崢成了婚,一樣也不過生辰。


    不過喬珍珍會親手給他煮碗長壽麵。


    不是那種在旁“指點”的親手,而是真的自己上手煮。


    她在現世煮飯還行,大菜做不了,小炒小弄,煮碗麵不在話下。


    韓崢原本沒抱希望,但吃到麵的時候,意外味道居然不錯。


    多少是有些感動,深覺娶媳婦的確有很多好處。


    青峰黃昏時迴來傳話,說少爺與人在醉仙樓聚餐,估摸著會晚些迴來。


    到了就寢時間,沒人給她暖被窩,體感稍冷了些。


    內室是有地龍,但她這人冬天睡覺喜歡外界溫度冷一些,感覺會睡的更沉更好。


    所以到點就會讓下人把地龍熄了,第二日早上再點起來。


    夏香貼心的給她泡了個湯婆子,還把被窩裏都暖了一遍。


    睡著尚可,但總歸沒有一個人形暖爐來的舒服。


    喬珍珍沒想等韓崢,她自不是那種點一盞小燈,等男人應酬迴家的賢惠女性,看了會書,就自管自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隻感覺被窩裏摸進來一隻燙人的手。


    然而身上的衣服卻沾著寒氣。


    一下就把她激醒了,甚至還本能對著對方出了幾拳。


    但因為是被驚醒,不太有力。


    很快就被人鎮壓下來。


    一股熱氣噴薄在她耳邊,“珍兒,是我……”


    喬珍珍深吸口氣,緩了緩被驚到的心神,出口道:“怎麽不去換衣服,身上好重的酒味。”


    多少是有些埋怨的情緒在裏頭。


    何況男人身上還留有濃鬱的脂粉味道。


    該是應酬桌上,有女子陪酒。


    她在黑暗中皺了皺眉。


    然而韓崢一反常態。


    並沒起身點燈盥洗,而是將人帶入翻滾的欲海之中。


    喬珍珍摸著他身上的燙意,這才迴過味來。


    意識到不妥之處。


    破碎間還斷斷續續問:“你,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韓崢隻是悶頭使著力,等緩解了一次後才說:“我也不知,就是感覺有些不妥,就先尋借口脫身了。”


    他說話間,還是有粗重的喘氣聲。


    身上依然燙的很。


    不用大夫來判斷,他自己也知道情況不普通。


    這一晚,喬珍珍過的很是艱難了些。


    韓崢一個從小練武之人,體力之強可想而知。


    他平日已經很厲害,但人清醒時,終究是克製的,這一晚借著可能的“藥力”,很是放肆的無節製了好幾迴。


    導致第二日,兩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喬珍珍體會了一把,小說裏那種叫做全身被卡車碾過似的酸疼。


    這是成婚以來都不曾感受過的。


    以至於她都是當過度誇張的形容,誰知還真有那麽迴事。


    醒來之後,發泄般的,直接就將男人一腳踹下了床。


    韓崢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言,隻是笑的泛出傻氣。


    等兩人起床洗漱,用完早食,才終於空下來,麵對麵將昨日發生的事捋出頭緒。


    喬珍珍問:“是你同僚做的局?”


    韓崢不確定,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但很快又說,“我也不知。途中我自感不對,他們幾人,也有不妥,但……”


    “他們沒離開?”


    “沒有。”韓崢說。


    “昨日可是有作陪的女子?”喬珍珍問,她微微眯眼,“我可聞見你身上的脂粉味了。”


    韓崢臉上稍有些不自然,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其實男人在外麵應酬,叫些作陪的女人,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喬珍珍內心明白,甚至理解,但發生在自己丈夫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特別他們現在的夫妻關係,說起來挺好。


    不過她自然也沒天真的以為,自家男人和一堆人聚餐,會非常掃興的拒絕。


    可能這樣的情節,在小說裏看起來很“爽”,但現實中,你無法與旁人“同流”,就容易被排擠在圈子之外。


    韓崢自婚後,這是頭一次同僚聚餐,既然答應了,那說明當天去的人,應該都是與他關係不錯的。


    在軍營中,當個孤將,很難成事。


    到處都是人情世故,並不會因為他是國公府世子,就可以避免一切。


    “我並未讓那些女子靠近。”韓崢解釋說,“隻是她們用的香,味道太濃,以至沾到了我身上。”


    喬珍珍眼神一挑,假作不悅,“真的?”


    韓崢認真的說:“真的。”


    他這個人潔身自好,並不喜歡那種花樓女子。


    “你們當兵的居然可以逛花樓嗎?”喬珍珍撇了撇嘴,“不是官員不可嫖宿嗎?”


    “不是花樓,醉仙樓隻是普通酒樓,會有些奏樂助興的女子。”韓崢說。


    其實這種酒樓,就帶些擦邊性質,你若守規矩,那便隻是奏樂助興。


    但若有人看中了哪個,也可帶出去,酒樓並不會阻攔。


    這樣一來,就擦著法律的邊,嚴格說來算不上逛花樓。


    都是些灰色地帶。


    喬珍珍沒再這問題上糾纏,而是問:“那你走時,你那些同僚狀態如何?可有人阻攔你?”


    自然是有人挽留,但也並非很強硬的口吻,更像是例行那般,所以韓崢傾向於並非那幾人中的人做局。


    他搖了搖頭。


    而且他那幾位同僚,明顯也是狀態過於亢奮。


    現在想來,似乎都不大對勁。


    隻是又沒有太過分。


    喬珍珍想了想,微皺眉頭說:“若非是你的同僚,問題便是出在店家,或是那幾個女子身上。你中途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嗎?”


    韓崢仔細想迴想了當時的情景,才說:“沒有,大家看起來……都很坦蕩,沒有神色異常之人。”


    托著腮,喬珍珍輕歎一聲,“看起來這件事不太好查。”


    宴席上少不了喝酒。


    酒本身就有擾亂神誌的作用,不然哪來的酒後亂性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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