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侖的眼神越來越冷,隱隱的殺機越來越濃,得月台上的無形壓力是越來越大。


    這時候,在座的所有人,似乎感到了一種危機,一種令人惴惴不安的危機席卷而來。


    “這位公子……”有人開口。由琴台前發出。


    終於有人,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壓抑和沉默。


    宮紗帷幔後麵的琴台前,開口之人又說道:“公子既是為了嶽玨而來,想必是有些緣由,但嶽玨從未見過公子,不知公子是否如實賜教?”


    既然正主發話,葉侖的麵色也就自然緩和了下來,那種恐怖氣息,竟然也隨風而逝。


    葉侖目不斜視,依然背負雙手,昂首走向那道宮紗帷幔,緩緩說道:“鏡中觀花,水中望月,這輕紗遮掩,如何一見真容?”


    言畢,葉侖上前一步,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來,就去揭那道屏障。


    “放肆!”


    “你敢!”


    “大膽!”


    “該死!”


    “找死!”


    “……”


    得月台上,在座之人中,已經有人按耐不住的,一起開口怒斥道。


    被眾星捧月般被眾人恭維習慣了的雪如陽,葉侖對他的視若無睹,讓他的麵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破碎成渣。


    作為首輔大人的公子,無論在內城和外城,既就是皇城,哪裏受過這等輕蔑?


    憤怒到極致的雪如陽,厲聲喊道:“嶽玨小姐何等高貴,聖潔如月,豈容你這等醃臢之徒隨意褻瀆?”


    葉侖把臉緩緩轉向雪如陽,眼神輕蔑,漫不經心地說道:“貌似天仙也好,聖潔如月也罷,都是酸腐文人嘴裏的虛詞,如不親眼目見,如何印證那些搜腸刮肚的讚美?”


    “就你們,隻會阿諛奉承、搖尾乞憐為念,這道風都能吹起的輕紗,你們連狗爪都不敢伸了掀開,還一個個搖頭晃腦,裝模作樣玩風雅,要泡女人,就得有膽量,就得有男人的血性,如無,就滾迴家去吃奶,別成天知乎者也來丟人現眼了!”


    言畢,葉侖嘴角一擰,複又轉過頭去,望著帷幔後麵的嶽玨,嬉笑著說道:“嶽玨小姐,公子我所言可虛?”


    葉侖在前世,就那都市街頭,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各種會展上什麽樣的佳麗模特沒目睹過?但這咫尺之間的嶽玨,舉手投足,盡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


    這種美,有種脫俗,更有溫度,動得優雅,靜得心怡,完全又是一種令人按捺不住的神往。


    聽慣了被無數富家公子恭維話的嶽玨,被葉侖的這一番孟浪說辭,驚得心裏一怔。


    不過,這般言語,倒也新鮮,更是有些小趣。


    不由得,她從琴台上轉過身子,隔著半透明的宮紗,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麵的葉侖。


    “嶽玨與公子素未謀麵,公子這番怪論,卻也著實新鮮有趣。”


    嶽玨不似惱怒,好奇言道。


    “哦!難道你不覺得,公子我是登徒浪子、癲狂無道的輕薄之人嗎?”李辰問道。


    誰料,嶽玨言語輕柔,細聲說道:“輕薄也好,癲狂也罷,既就是瘋了,其實和嶽玨都無關,如若公子覺得,嶽玨在這裏故作高深,我也無需再說什麽,公子既然已經看過,請放下紗幔可好?”


    “好,依你。”


    這下,葉侖非常爽快,立刻就抽迴了挑著紗幔的手,讓紗幔垂落了下來。


    但紗幔是放下了,但不是從葉侖的麵前放下,而是葉侖抬腳進了宮紗帷幔之內後,從身後放下的紗幔。


    此等情景,讓外麵在座的所有富家子弟們,全都當場崩潰,葉侖的行為,誰都沒有料到。


    本來是驅逐這個不速之客,這樣一來,反而讓葉侖和他們心儀的女神獨處一隅。


    這等對自尊的刺激,誰人能受得了?


    “無恥,這登徒子,簡直有辱斯文……”


    自尊碎了一地的雪如陽,終於坐不住,怒氣衝衝地離開座位,衝到那道宮紗帷幔前麵,想拎了來人的衣領硬拖出來,但又怕,又怕唐突之舉惹惱了心中的女神。


    “此時知趣,本公子可以不究,放你離開便是,若是再敢無理,憑本公子的能耐,滅你九族也不是辦不到。”


    那知紗幔裏麵的葉侖,根本沒把外麵叫囂著的雪如陽放在眼裏,對他的話,視若放屁一般。


    葉侖大大咧咧,毫無拘束之感,一撩衣擺,隔著一琴台,就在嶽玨的對麵坐了下來。


    笑意盈盈的葉侖,總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舉動,他居然端起身旁小桌上的茶盞,兀自喝一口,然後說道:“就那貨,當初還去鎮國將軍府提親,真是貽笑大方,如若嫁他,還不如投河上吊來得爽快。”


    這葉侖,不偏不倚,嘴巴正印著茶上已有的唇痕上。


    不恭維,不諂媚,甚至有些調侃和刻薄,這嶽玨不但沒惱,撲閃著彎彎的睫毛,星辰燦爛的一雙眸子,盯著葉侖喝水的姿勢。


    “你怎能,喝本小姐的茶盞?”


    嶽玨白玉般的雙腮,即刻變紅,羞臊無比地說道。


    葉侖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尷尬之態,反而又把茶盞放在嘴邊,輕輕地把剩下的茶湯吮了個底朝天。


    平時深在閨房,很少跨出鎮國將軍府的嶽玨,更談不上和男子有過更多的近距離接觸,見葉侖直接拿自己的茶盞共飲,一時間找不出個詞來應對。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嶽玨紅著臉,羞臊地說道。


    “膽大?和我做過的大膽事來說,這,還算不上有膽,隻能說,我願意。”


    葉侖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答道。


    當然,他不可能對嶽玨去炫耀他具體做過什麽大膽的事,那些事,他不會說。


    “這位公子,本小姐是說,你已知雪公子的父親,便是當朝首輔,為何毫無懼意,還要一意孤行?”


    原來,嶽玨是指雪如陽,可以說,雪如陽完全算得上內城第一公子,偏偏這個打扮普通的人,卻絲毫沒把第一公子當迴事。


    葉侖聞言,放下手裏已經被他喝空了的茶盞,懶洋洋地說道:“普天之下,公子我還真沒怕得罪誰?倒是別人卻怕得罪了我。”


    話剛落,宮紗帷幔外麵,那個奉茶男子,跳著罵道:“好啊!原以為你是個外官家的公子,這原來是個江湖騙子,今天不打斷你的兩條腿,你還不知道這都城還有王法。告訴你,雪公子就是這裏的王法,你得罪了雪公子,就是犯了王法,你,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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