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部尚書,好歹是朝廷的正一品官員,可以說,這個官階,已經是朝廷核心權力人物構成之一。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燈燭已經更換過多次。


    葉侖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儷珠和邀月侍奉太子妃雪嬌去就寢。然後也讓司禮監執筆太監王敬退下。


    待太子妃離開,他正看到眼前氣喘籲籲從戶部值守室趕來的餘柄坤。


    “微臣戶部侍郎餘柄坤,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餘柄坤上來就是跪禮,比他的那上司丁申可是要懂禮數太多。


    這種進入大殿之後,低頭躬身,雙手下垂,不敢直視太子麵容,直接跪禮,這才是臣子應有的禮數和規矩。


    餘柄坤的眼前,飄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而且麵前的地上,似乎有剛擦拭過的暗色痕跡。


    看得出來,這是一攤血漬 雖然被剛才清洗過,但那隱隱的暗紅還是讓他心裏忐忑不安起來。


    他已經知道,就在前麵不久的時候,他的上司丁申就被昭宣到這東宮殿。


    “免禮!”葉侖麵無表情,淡淡言道:“丁申被本殿砍了,他的腦袋,剛才就擺放在你眼前的地上,現在已經拿去懸掛校場旗杆之上示眾。”


    餘柄坤眼前一黑,差點栽倒,渾身一抖之下,大氣都不敢粗出。


    他是聰明人,已經料到,這四伏的殺機之下,何嚐不又是一個大大的機遇?


    餘柄坤定了定神,腦子裏飛快權衡了利弊,立即說道:“迴太子殿下話,微臣不知丁尚書所犯何罪?但既然被斬,想必和那翰林楊淩一樣目無法紀、忤逆犯上禍亂朝綱,應是罪該萬死的。”


    葉侖笑了,笑得眼睛半眯,便又說道:“你,比他空靈,起碼懂事。”


    餘柄坤聞言,頭伏得更低,語氣誠懇地說道說道:“微臣隻知聖上龍體欠安,不能親理朝務國政,下旨太子為監國,朝堂內外,都該聽監國太子的旨意才是。”


    葉侖聞言,又笑了,笑的燦爛。


    身陷絕地的他,在朝內毫無的根基,各部各司,可處處都是雪嵩門徒。朝中重臣,無不被雪嵩和皇後收買。


    他除了從被貶流放歸來的九個從仆,就隻剩監國太子的名頭了,他,必須組建自己朝政班底,掌握自己與身份相符的真實權力才成。


    對這朝政些班底的挑選,首先就是要足夠的靈活和野心,至於他們的執政能力倒是其次。


    能力強的人,不太臣服於人。智謀過人的人,尤其在這等處境下,隻怕會遠遠地躲著他。


    按人的貪性,隻有靈活且有野心的人,才會賭一把,被逼到死角的時候,才會在他根基處境最懸的時候,為了保命而給自己下個人生最大的賭注,把未來賭贏了,前程似錦迴報百倍,要是不賭,那麽,當下就會被弄死。


    那些能力,隻要在一點點的位子上,才可以磨煉和積澱,再說,經過科考、多年宦海打拚,位至從二品的人,一般不會差到哪去。


    葉侖把桌上的那本折子,往餘柄坤的眼前一丟,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吧!”


    餘柄坤撿起眼前的奏本,恭敬地雙手捧起,小心翼翼地翻閱起來。


    沒看幾行,已經對所奏了然於胸,他也完全明白了,今夜太子所為何事而雷霆大發。


    這種事,他司空見慣,事不關己充耳不聞,既然太子為此大開殺戒來作震懾,那麽怎樣去應對也就不難。


    餘柄坤邊查閱奏本,心裏已經有了底稿,放下奏本後,,小心說道:“迴稟太子殿下,西南各郡縣災情,早已發生了,兩月有餘,奏折連連不斷,甚至八百裏加急都有。”


    葉侖眉頭一皺,問道“那為何不即刻賑災?”


    餘柄坤額頭觸地,答道:“太子不知,國庫早已空虛。”


    “堂堂大秦帝國,國庫為何如此空虛?”


    葉侖對此,還真是不解,驚問。


    餘柄坤誠惶誠恐,便又答道:“如今我大秦國庫,現存鑄幣九百八十萬兩,便是用此支付天下官員的俸祿,都怕欠缺,說賑災,那更是一大空缺,西南各郡要賑災錢糧,粗略來計,一千兩百萬怕都不夠填塞,這瓢水沐浴,難濕其發啊太子殿下!”


    葉侖不解,遂問:“據本殿所知,家賦稅征收,一年足有兩千萬兩鑄幣之多,何故空虛至此?”


    餘柄坤微微抬頭,苦笑說道:“上下官員俸祿、北地大旱頻現,赤地千裏之狀已持續一年餘、南地的水澇洪災 ,已有兩年,民無收成,征收艱難,造冊官員為了聖顏歡愉,不惜造假。”


    “就這?”葉侖的臉色,越發難看,這些他是想到,但沒想到這麽慘。


    餘柄坤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又言道:“邊關軍費,逐年遞增,還有……”


    說到這,餘柄坤意識到自己話已越界,即刻支吾起來。


    葉侖意識到了什麽,便放緩語氣,和悅問道“你說,照實稟來,本殿恕你無罪。”


    彎腰跪著的餘柄坤,像是豁了出去,挺直了身子,鋼牙一咬,心一放橫,頭皮一硬就直言道:““今春以來,六地藩王,聞我聖上龍體不善,似乎有人串通一氣,開始以各種由頭,斷繳歲供,光此這一處,便空了國庫底基,而我先秦之地物產有限,難撐庫盈啊太子殿下!”


    “藩王!齊、楚、燕、韓、趙、魏六地藩王?”


    葉侖聞言,立陷深思,喃喃不斷。


    大秦一統六國之後,重新設藩封王,原各國藩王,在轄地擁有軍、政權、賦稅之權,每年隻需,向朝廷繳納定額歲供,這就相當是國中轄內自治之邦屬。


    大秦帝國初開之時,各地藩王還尊秦為上邦,這才短短二十餘年,異心昭然,已成毒瘤禍根。


    對於藩王,葉侖沒有再言,隻是對餘柄坤又道:“本殿知道了,今夜先就此為止。”


    如今眼下,父皇隨時都可能駕崩,大秦帝已經是國風雨飄搖之態。


    別說削藩,就他的那些叔伯兄弟和各皇族們,隻等聖上一駕崩,馬上高舉勤王的旗幟來,推翻他又謀社稷都很難說。


    若要謀劃這六地藩王,前提條件必須是自己真登上皇位,才有權力和由頭動用傾國之力圖謀。


    眼目之下,民生更急,民不聊生更宜滋生揭竿禍患,著手先賑國內災情才是當務之急。


    “這南北大地,災情連連,以往撥付不少錢糧下去賑災,地方政要稍摸一把,哪個不是肥油兩手?,你身在戶部 親為撥付之事不少,把你所掌握的地方的貪官汙吏名單,交給尉遲建,他自會會代本殿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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