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絆重重這道聖旨,定太子監國職。之前,太子位隻是個儲君名分,而這監國職,卻是親理國家大事的權力。將行就木的大秦帝國始皇帝,這一次,等於親手將大秦帝國最高的權杖,交到了葉侖手上。


    葉侖見狀,心頭一凜,立即伏地謝恩:“兒臣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一跪,一唿,一謝恩。引得太合殿上,心有期盼的,失望透頂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皇後嬪妃、皇室宗親和皇子公主們,全都齊刷刷跪下領旨。“臣等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就在葉侖從太監總管錄槐手裏手裏,接過聖旨之後,錄槐轉身,把剛才微側著臥的始皇帝,扶得仰躺了下來。


    此時的始皇帝,整個情形看來,明顯的愈發虛弱。始皇帝緊閉著雙眼,嘴唇微動,喃喃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朕累了,跪安吧!。”


    “父皇,兒臣遵旨!”葉侖隻好又行一禮,後退了三步,然後轉身就邁步走出了太合殿。那個連衣服都沒來及換,就闖上了太和殿的馬夫尉遲建,也緊跟在葉侖身後,怒目金剛一樣走了出去。


    群臣和嬪妃、皇子公主們,也一個不留地全部退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已經退到太合殿門口的翰林楊淩,仰著一臉烏黑的血痂,遭鬼掐了一樣在地上蹦了起來。


    楊淩指著已經走下殿門台階的葉侖,跺著雙腳跳罵起來:“皇上一定是病中發昏,六神不清,竟然讓這二皇子破虜當了太子監國,他如此失德少禮的品行秉性,怎能監得了國?老臣要進去麵聖,向皇上陳述要害,揭露破虜的頑劣昏聵,萬萬不可讓他毀了了大秦的基業,敗壞了大好的江山社稷!”


    已經退到殿外的三公九卿各位朝臣,無一人搭訕,更無人就此發言,所有的人,用輕蔑的眼神,都看著葉侖此時的反應。


    葉侖嘴角上揚,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著還在太合殿門口還在狂蹦亂跳的楊淩。


    “輔國大人,這楊淩妄議聖意,詆毀皇上決議,汙蔑當朝監國太子,他,該當何罪?”


    葉侖直接把磚拋給了輔國大臣雪嵩,雪嵩猝不及防葉侖有這一問,他臉上的肉抖了一下,訕訕地說道:“楊淩身為文淵閣大學士,又兼翰林院翰林之職,理應有議政諫言的職責,國事體大,依老臣看,還待皇上痊愈之後,報之皇上過問為好。”


    誰都知道,這楊淩,是輔國大臣雪嵩的左膀右臂,在很多時候,他總是領會了雪嵩的意圖率先發言。


    何況,皇上目前已經是這等境地,別說痊愈,就是能撐到幾時還說不定呢,風地裏的燈,說滅就灰,哪還有燎原之焰?


    其實,葉侖請示輔國大臣雪嵩,無非就是個姿態而已。也許,這裏邊也有話外的警告也說不定。


    葉侖聞言,笑了,笑得如秋菊一樣盡綻,他緩緩地把目光投向歇斯底裏的楊淩身上。


    “帶刀侍衛長尉遲建何在?”


    “迴太子爺,末將尉遲建在!”


    “目無大秦法紀,目無朝綱秩序,目無皇上聖意,目無君臣之道,斬立決!”


    眾人聞言,頓時麵麵相覷,就連輔國大臣雪嵩,都覺得後脖頸一陣涼意。


    衣不遮體、隻有一塊錦緞披身的尉遲建,在一聲“遵旨”還沒完全落地時,楊淩那顆須發半白的頭顱,已經骨碌碌地從太和殿門口的台階上,一路滾落到下麵的開闊之處。


    再看尉遲建手裏的佩刀,白亮刺眼的刀口上,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沾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馬上在空曠處彌散開來。


    膽小的嬪妃們,尖叫一聲,就用衣袖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汩汩的血,殷紅紮眼,從殿前的台階上,蜿蜒著向四處流開。


    “輔國大人,這些汙穢,還得煩勞大人了,請輔國大人務必清理幹淨,本殿從小暈血。”葉侖又把第二塊磚,拋向了輔國大臣雪嵩。


    雪嵩到底是修養過人,見覆水難收,便順水推舟,他麵色沉穩,毫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老臣遵旨,這楊淩目無朝綱王法,理應當斬,老臣隻是念他年事已高,因故想給他一次悔過的機會,既然太子執法森嚴,也是以正視聽的雷霆作法,老臣這就差人即刻料理。”


    這楊淩,平時作惡多端,依仗著輔國大臣雪嵩在後麵撐腰,就是秦皇想治他罪,也得把罪昭坐實才能掩眾臣之口。


    然而現在可好,這破虜太子,殺伐果斷,一言不合便讓楊淩人頭落地,不可不說這是一次殺雞儆猴的手段。


    “母後,太子殺人了!”六皇子慎祀,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慌,把身子往皇後娘娘雪姬的懷裏靠了靠。


    “那是楊淩該死,他以下犯上,死得罪有應得。”


    “母後,楊翰林諍言議政,怎地就說以下犯上?”


    “就是身份低的人,或者輩份小的人,對身份高的和輩份高的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就是犯上,這等犯上作亂之人,必須死。”


    皇後娘娘雪姬,說得咬牙切齒,雖然是給自己的拖油瓶兒子慎祀做解釋,但她頭腦裏,閃過的卻是太子在她身上所動過的那些手腳。


    這份屈辱,讓她把太子更加恨得咬牙切齒,當她親眼目睹了太子的表現時,更加加急了她加大力度把太子拉下馬的決心。


    背著身子的葉侖,把剛才皇後娘娘和六皇子慎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耳裏。


    葉侖當然知道皇後娘娘所指什麽?他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然後昂首挺胸地離開了太合殿。


    在往太子東宮走的時候,葉侖問身後的尉遲建:“尉遲建,你給本殿說實話,本殿這次被貶流放,是父皇授意你保護本殿?”


    尉遲建聞言,沉聲說道:“太子爺,不是末將在保護您,而是皇上。”


    這時候,葉侖明白,皇上雖然是九五之尊之身,但也是孤立無援的境地,借機流放太子,是無奈之舉下的躲避鋒芒的辦法,更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之前替前身破虜對皇上的怨恨,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被貶流放,雖然九死一生,那是一個父親對親生兒子的保護,也是一個國君對國之儲君的曆練。


    “尉遲建,父皇手裏像你這樣的牌,還有多少?”


    “太子爺,末將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好啊尉遲建,你一路瞞得本殿好苦啊!就現在你居然對本殿有所隱瞞?”


    “我的太子爺,您就別為難末將了,末將隻是個趕車的。”


    氣歸氣,但心裏還是感激,作為一個侍衛,肩上的擔子並不輕。在驛站夜裏就那一連串的動作,還有剛才在殿上的一聲暴喝,絕不亞於千軍萬馬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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