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好家夥。


    孔闕心中直稱好家夥,這一拳打的他直接無語,不知天地為何物。


    這女人腦子是有病嗎?


    觀察到全部過程之後竟然反過來責問他?


    剛才他發現這三個大漢的時候,就已經在一株喬木上聞到了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氣,所以他才斷定女人觀看了全過程,並用一枚劍花羽毛逼喬木上的人出來。


    沒想到這女的直接上來打了一通無緣無故的拳。


    普信女,蒸蝦頭!


    女人麵容生得本不錯,但在孔闕看來,沒有絲毫智慧加持的美貌隻會讓人厭惡。


    男修士同樣皺起了眉頭,不過不是對著孔闕,反而是對向了他的師妹,“王師妹!你有病就去治!你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嗎?這隻鳥隻是護主心切而已。”


    女修士義正言辭,“他們隻是缺食物而已,這男孩麵色紅潤,肯定過得不錯,隻要分給他們一些,那些男人肯定就不會拿起刀具了,李師兄,上天有好生之德啊!這可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而且李師兄,我好的很,我沒病!”


    這一番說辭,聽得孔闕心頭直冒火氣。


    男修士的額角更是青筋暴起,“王師妹!你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你可真是個活菩薩!我怎麽就跟你一塊做任務了!”


    “李師兄,此言差矣......”


    男女修士辯論爭吵的同時,男人收集柴火迴來了。


    “爸爸!”


    “昊然,怎麽了?”


    男人輕輕落下,抱起兒子,皺著眉頭看向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三具屍體,還有兩個麵色不悅的男女修士。


    女修士見到男人到來之後,雙眼一亮,“道兄,你的這隻妖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啊,我勸你......”


    “不是的,花花剛才保護了我!她是個壞女人,剛才還責怪花花!”


    不等男人迴應,昊然高聲迴應,男人瞬間明白了什麽,眼神兇狠的盯著女修士,“閉嘴!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指手畫腳,你要敢再廢話一句,我馬上打得你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來你。”


    “你......”


    女修士被男人兇惡的眼神鎮住了,表情訕訕的看向了李師兄,試圖尋求幫助。


    結果李師兄雙臂抱起,一副不關我事,高高掛起的模樣。


    他正幸災樂禍呢。


    有人教訓這個腦殘女,真好。


    “李師兄,你……”


    迫於男人兇狠的眼神和身上的煞氣,王姓女修士罕見的閉上了嘴。


    男人撫摸著兒子的頭發,柔聲安撫道,“昊然不要怕,誰也欺負不了咱們,告訴爸爸,剛才發生了什麽了?”


    男孩的聲音極為洪亮,“剛才這三個壞人拿著刀就衝上來,要砍我們,花花打敗他們之後,這個壞女人還指責花花,說不應該殺了他們,還說我們應該把食物分給那些壞人!”


    “什麽!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男人把兒子護在身後,眼神更加兇狠的盯著女人,“滾!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再不走的話,我們就要動手了!”


    孔闕也悄悄的退了過來,湊在男人身邊。


    一人一妖呈進攻的狀態。


    “你!”


    王姓女修士被男人的眼神和身上的煞氣所震懾,這隻妖鳥也不是好惹的,她這種自幼在門派裏修行的修士,遇見這種野蠻生長的散修和妖,自然要避退三分。


    “李師兄,咱們......”


    王姓女修士迫於現實,還是向男修士屈服了。


    男修士連忙甩清自己跟王姓女修士的關係,給男人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誒,個人行為請勿牽連到我,我還是很欣賞這位道友和他的妖寵的,要走你自己走。”


    “你!哼!”


    王姓女修士氣的胸口起伏,波濤洶湧,負氣一般走到了十幾米外,從儲物袋內拿出來一張小馬紮坐下,背靠著他們。


    完不成師門交代的招生任務,她跟姓李的都會遭到責罰,現在還不能離開他。


    “這位道友如何稱唿?”


    男修士同樣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馬紮,坐在孔闕身邊不遠處,自來熟一般的說道,“在下李星,萬花劍穀煉氣期弟子,此番出來,是為了給師門內尋找合適的弟子。”


    萬花劍穀?


    聽起來倒像是個修仙大門派。


    說不定門內會有築基丹的存在呢?


    想到這裏,孔闕心開始砰砰跳了起來,沒有妖族專用的築基丹,能得到人族的築基丹那也是可以的啊。


    男人同樣拉過來一個板凳坐下,存了跟孔闕一樣的心思,“在下姓徐,名長青。”


    徐長青.....


    相處了一年多,孔闕總算是知道男人的姓名了,那男孩全名應該叫做徐昊然?


    李星哈哈一笑,問道,“哈哈,我看道友一身的靈力渾厚,體魄強健,雙眼更是清明,看來道友是有師承在身上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開始瞎編,“倒也不是什麽師承,我家祖上有傳承下來罷了,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何落寞了,現在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修行了,這隻妖鳥也是由祖上的老鳥一代一代傳承繁衍下來的,原本想著當個玩意兒養,結果到最後越養越大,修為也追上我了。”


    男人三言兩語就給自己、兒子和孔闕編造了個落寞家族的來曆。


    孔闕震驚,原來笨男人真的可以語言誠懇,表情認真的說瞎話。


    李星倒是頗為感同身受,長歎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世事無常啊,我們萬花劍穀當年也是傳承千年,名震一時的大派,可惜後來天地元氣衰退,到如今,我們萬花劍穀就剩下了兩位元嬰老祖,十二位金丹修士。


    不過現在靈氣複蘇,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了。”


    “的確如此。”


    徐長青和李星繼續攀談,同時不忘給兒子準備晚飯,孔闕則呆在一邊聽著兩人的信息交樓。


    做好飯後,徐長青熱情的邀請李星一同進食,“我與李兄一見如故,不如一同吃個飯。”


    李星猶豫片刻便欣然接受,“這,好吧!整天在門派內吃辟穀丹,吃的嘴裏都快淡出來個鳥了,偶爾吃一次凡俗之物倒也無妨。”


    “李兄請。”


    “徐兄先請。”


    兩個大人哈哈一笑之後,各自懷著心事開始吃飯,而一邊的王姓女修士則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來一枚漆黑的丹藥吞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向這邊投來,自顧自的生著氣。


    華國人的飯桌文化一向博大精深,兩個“各懷鬼胎”的男人,一邊吃飯,一邊看似不經意的閑聊,實則試探對方。


    李星率先開口,“我這次和那位師妹出來,是奉師門之名去招收弟子,靈根之說想必李兄很是清楚,這次對於招收弟子的資質,頗為苛刻,必須得是三靈根及其往上的資質才可以。”


    “三靈根?貴派對資質的要求一向這麽高的嗎?”


    “倒也不是,自從一年多前靈氣複蘇之後,擁有靈根的普通人忽然就越來越多了,甚至天靈根和各種異靈根也不在少數,所以門派對於資質要求就高了些。”


    聞言,徐長青有些詫異的放下了筷子,“靈氣複蘇之後,擁有靈根的普通人越來越多了?難道靈根不是自誕生之後就有的嗎?”


    “這誰知道?”


    李星搖了搖頭,吃了一塊熏肉,繼續說道,“門派老祖猜測,許是天地靈氣複蘇,天道為了平衡修仙界為之前做出的補償罷了,在下慚愧,隻是三靈根的資質。”


    說到三靈根,李星語氣中帶了些許嘲弄,然後又假裝想起來什麽,問道,“不知徐兄的資質如何?”


    “在下的資質......”


    徐長青指尖出現一縷雷電,旋即又消失不見。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星先是睜大眼睛,然後語氣中帶上了那麽些許遺憾,“徐兄居然是雷靈根,可惜年歲大了些,不然在我們萬花劍穀也是備受重視的。”


    “哈哈,事實如此啊,我都將近四十了。”


    徐長青哈哈一笑,並未介意。


    因他踏上了修行一路,靈力開始滋養肉身,他的容貌已經恢複到了二十七八。


    但一個人的眼神往往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年齡,再加上他有這麽個八九歲的兒子,肯定年輕不到哪裏去。


    李星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徐昊然,意有所指的問道,“賢侄今年多大了?”


    男人迴答的很是具體,“八歲零兩個月十一天。”


    “八歲啊。”


    李星沉吟片刻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徐兄可想過要加入門派?”


    聽到李星這麽說,孔闕有些意動。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徐長青的妖寵,並且尚未煉化橫骨,這裏還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但他看男人的表現,應該是有那個意思。


    李星見到徐長青不說話,便繼續展開攻勢,“徐兄,我也是誠心發問,現在外麵世道亂著內,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多不方便,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想想。


    十歲正是修行伊始的好時機,錯過這個時間點之後,往後的修行之路就會慢上許多,這一點我不說,徐兄想必自己也能體會到,你吃過的苦頭,還想讓賢侄再吃一遍嗎?


    再者,賢侄需要係統的教育,才能再修行一路上走的更遠啊!”


    眼看著男人眼角有了意動之色,李星適時的閉上了嘴,靜待男人做出決定。


    他有把握,徐長青一定會加入萬花劍穀!


    片刻後,男人問道,“像我這樣年齡大的,並且有了修為,也能加入萬花劍穀?如果我兒子沒有靈根怎麽辦?我能帶著他一塊進入萬花劍穀嗎?”


    “其他人不行,但是徐兄肯定可以!我李星可以保證!”


    李星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解釋道,“徐兄雖說年齡大了些,日後修行的速度慢了點,但畢竟你的資質是雷靈根,資質擺在這裏,門內長老肯定會同意的!況且徐兄帶著一隻煉氣圓滿的妖鳥,這戰鬥力肯定不低!”


    “至於賢侄,那就更好說了,如果賢侄有三靈根以上的資質,能夠踏上修行之路,那就最好,可以免去父百年之後父子分離之苦,若賢侄沒有那個修仙的緣分,萬花劍穀也有相應的規定,一位煉氣後期的修士可以攜帶兩位凡人家眷!”


    “原來如此。”


    徐長青的臉色大為緩和,李星則是趁熱打鐵,從儲物袋中拿出來了一塊兒羅盤。


    “此為測靈盤,隻要賢侄把手放在上麵就可以測出靈根,徐兄要對孩子有信心,父母靈根不錯的,後代一般情況也會有靈根的,來測測吧?”


    說著,李星往羅盤上打了一道法訣。


    羅盤嗡鳴一聲,八道顏色各異的光芒從羅盤的各處亮起,對應金木水火土和風冰雷等八種屬性,隨後光芒又迅速沉寂,變得暗淡。


    一邊的徐昊然在父親的示意下,怯生生的把手放在了羅盤上。


    隻見羅盤上亮起兩道刺眼的光芒,一黃一白,對應金和土。


    李星眼前一亮,讚歎道,“哎呀,賢侄資質還是不錯的,雙靈根,還是土和金,土能生金,賢侄修行金行功法,肯定事半功倍!”


    “那就借李兄吉言了!”


    “哈哈哈......”


    ......


    很快深夜來臨,兩個男人交談完畢,孔闕則飛上樹梢,開始閉目養神。


    再怎麽納靈氣入體都無法增長修為,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上一番。


    王姓女修士和李星則是分別拿出來一套簡易的警戒陣法,隨後進入陣法當中開始打坐。


    見到男人沒有警戒用的陣法,李星很是大方的拿出來一套陣法送給了徐長青——幾杆子陣旗和一塊巴掌大小的陣盤,徐長青自然是萬般感謝,兩人看起來感情猛增,就差拜把子了。


    不過這感情之間有多少水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徐長青有了簡易的警戒陣法,孔闕自然不客氣的進入其中,免了自己還得時時警惕。


    ......


    翌日,紅日初升。


    李星和女人從儲物袋中各自拿出來了一件小舟似的法器,他指著這法器解釋道,“這是萬花劍穀每個弟子都會有的簡易飛行法器,能夠載二十人左右,隻是速度不會太快,遠遠比不上築基期所用的飛行靈器,更比不上金丹境以上用的法寶。”


    法器,靈器,法寶......


    從李星不經意的話中,孔闕又get了一個修仙小知識點。


    “麻煩李兄載著我們了。”


    “誒,這是哪裏的話!”


    王姓女修士似是聽不下去他們之間的對話,冷著一張臉駕著飛舟便走了。


    見狀,李星則是嗤笑了一聲,“李兄別見怪,王無憂腦子有問題,若不是門派分配,沒一個人願意跟她一塊。”


    “不能再讚同。”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男人頓感無語,附和了李星一句。


    那個瘋女人,簡直有病,她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孔闕如是想道。


    李星看向了有些怯生生的男孩,笑道,“那咱們就走了,賢侄若是害怕就扶著飛舟內的扶手。”


    “昊然不怕!”


    男孩雖是這樣說,但他的手仍舊是乖乖扶著把手。


    “好,賢侄可是個男子漢呢。”


    聽著他們之間的客套話,孔闕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的鳥皮疙瘩,連忙走到飛舟尾部,準備欣賞即將到來的風景。


    “起飛嘍~”


    李星雙手結了個法印,一道防風的光幕自飛舟上迸發而出,隨後飛舟搖晃了幾下便直衝天際。


    “哇,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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