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鄉間水泥地上的小車,窗外景色已與先前大有不同。


    路邊的田野層層疊疊依山而下,稻田裏那正在返青分蘖的水稻在山風吹拂下搖曳著自己的身姿,杜甫兔、劉備喵一齊看著窗外那不久就將迎來豐收的稻田,眼中滿是喜悅之色。


    作為華夏的一員,豐收這件事即使是皇帝和詩聖也會不由得露出喜悅之情。


    “又是一個好時節呀。”


    “是好時節。”


    咕咕聲和喵喵聲盤踞在車內。


    後座的沈青笙看著疑似在聊天的兩個動物淺淺的扯了下嘴角,自己竟然會覺得一隻貓和一隻兔子這兩個都不是同一的物種在聊天,自己果然快得精神病了吧。


    一想到這。


    沈青笙原本淺淺彎起的嘴角平複了下去,咬著嘴唇目光複雜的看向不遠處已經露出頭的房屋。


    她的所有童年。


    都在這個讓她並不愉快的地方度過。


    ....


    “嗯~泥土的芬芳。”


    蘇不語站在水泥路麵上望著廣袤的天地不由得喃喃出聲。


    “先生,你聞到的可能是車卷起的灰塵。”


    “玄德公,你變了。”


    蘇不語幽幽的扭頭看著劉備喵一時不知作何表情,真是世道變了...劉玄德在現代待久了竟然學會吐槽了。


    “先生,快追上去吧。”


    杜甫兔眼見蘇不語還停在原地,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下。


    再待下去。


    沈青笙都快要進村了。


    聞言。


    蘇不語連忙幾步追上了慢吞吞走著的沈青笙看著四周的風景悠悠道:“這你老家吧,看起來還不錯。”


    村口安放著一些鐵造的籬笆。


    前方的草坪上則安放著刻著村名的巨石,往右邊看去,一幅幅精美的銅雕壁畫刻在修建好的山腳石塊上向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訴說著這個村子的曆史以及變遷。


    蘇不語慢慢走過。


    當看到一個介紹欄上貼著的那漫山遍野油菜花田的照片時不由得感慨:“可惜了,要是四五月份就能看到了。”


    “這叫油菜花?”


    “是啊,老好看了,拿棍子揮起來一棍一大片。”


    蘇不語笑眯眯的迴應著杜甫兔,不由得懷念起了十八年前那無所不能的自己。


    當年年幼的自己於林中尋到寶劍,從此就成了劍客。


    如果讓現在的蘇不語自己來自己形容那時候的話,得借用改編李白的詩句來表達,那就是仰天大笑出林去,一步便已殺十花。


    那一天。


    附近的油菜花們聞劍喪膽,紛紛梟首,殞命田中。


    但也是那一天。


    蘇不語的劍斷了,兩名反派在找到他時毫不留情的當著自己父母的麵折斷了那柄即使今日他也會為之讚歎的寶劍,並且用這寶劍狠狠的羞辱他,鞭撻他。


    從此他永遠的失去了劍客的身份。


    想到那天的夕陽。


    蘇不語心有餘悸的鬆開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快步走到了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沈青笙身邊:“走走走,咱們快去吧。”


    沈青笙點點頭,帶著蘇不語走進了村子裏。


    午後村子裏的老人還算挺多,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們手上或是拿著蒲扇或是拿著水杯,不過在蘇不語和沈青笙走來之時,老人們紛紛停下交談打量著兩人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


    “認識嗎?”


    “那個女娃子有點眼熟。”


    “是沈家那個丫頭吧?”


    “哪個沈家?”


    “就村尾那個啊。”


    老人們一聽到村尾那個沈家,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奇怪的神色。


    “那丫頭不是外婆來接走了嘛。”


    “那誰知道,你說這男的是不是她對象啊?”


    “別胡說八道,你看這小女娃身上還穿著校服呢,我看應該是老師。”


    “....”


    身後老人們七嘴八舌的交談聲順著微風傳入了蘇不語的耳中。


    說實話。


    蘇不語腦子聽清了,卻又沒聽清,他的確是聽到身後那群老人嘰裏呱啦的聊了一大堆應該是和自己還有沈青笙有關的事,但....老人們的變種吳語方言有些太難懂了。


    語速又快。


    蘇不語隻聽懂了其中裏麵的幾個字,比如丫頭、老師....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知半解。


    除他之外。


    劉備喵和杜甫兔也聽不懂,隻感覺如同聽天書一般,至於一行人中唯一能聽懂的沈青笙,蘇不語瞧她那模樣應該是沒聽見。


    小萊村很大。


    從村頭到村尾,蘇不語跟著沈青笙走了差不多十分鍾才在一幢看起來頗新的二層建築前停了下來。


    蘇不語眼睛彌漫起龍氣。


    望著二層小屋上方房頂處一處散發著不祥黑氣的玩意,他下意識的就想鼓掌慶祝自己這一百多塊的打車費沒白花。


    “就是這裏了。”


    沈青笙說罷,走到門前輕輕敲起了門又用方言朝裏麵喊道:“奶奶,是我。”


    “汪汪汪,汪汪汪!”


    沒人迴應。


    唯有一條狗兢兢業業的在門內不停大聲嚎叫著。


    “一點,是你嗎?”


    沈青笙摸著門,語氣有些懷念。


    “汪汪汪,汪汪汪。”


    “喵~”


    劉備喵被吵得有些頭疼,朝著門內輕輕喵了聲。


    正嚎叫的興起的狗子在聽到這喵聲後頓時如同卡殼一般,四處環視一圈隨即弱弱的嗚了兩聲後耳朵一耷,尾巴一垂在黑暗的角落踱步轉了幾圈後縮了起來。


    蘇不語嘴角有些抽動。


    樂的。


    萬萬沒想到劉備喵話裏的意思是朝著門內的狗子說:再狗叫就給你點老抽、生抽、大料、高壓鍋看看。


    “家裏好像沒人。”


    “沒事。”


    蘇不語搖了搖頭,放下杜甫兔,氣沉丹田,將龍氣聚集在掌心之中覆蓋在了門鎖上。


    這個場麵可把好學生沈青笙給整不會了,呆呆愣愣的看著蘇不語那散發著金光的手掌心幾秒後,她嘶了一聲默默揉了揉自己的大腿,自己竟然沒有在做夢。


    這竟然是現實。


    沈青笙試圖用科學去解釋蘇不語那發光的手掌,但下一秒她就放棄了。


    解釋不來。


    根本解釋不來。


    也許這得愛因斯坦從棺材板爬出來才行。


    不過沈青笙忘了,即便愛因斯坦真從棺材裏爬出來也解釋不了蘇不語那發光的手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腦子...已經被人給分成了二百四十塊散落在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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