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升看著愣在那裏的葉知秋,笑道:“沒想到吧,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驚喜,夕瑤她已經傷愈,迴到了學校。不僅如此,她還希望繼續留在你的班裏學習煉器。”


    葉知秋此時已經緩過神來,哪能讓呂夕瑤一直如此艱難地站在那裏,他連忙扶住她,走進屋子。


    屋子裏整潔幹淨,沒有一絲淩亂。看起來這位小姑娘雖然身體殘疾,但卻並未頹喪,對生活還是充滿了希望。


    他扶著呂夕瑤坐在床邊,笑道:“趙大校長,你管這叫傷愈?”


    趙有升麵露歉然的神色:“要想重生肢體,除非修煉到元嬰期,內外交濟,抱元補缺。或者討來那五方生鑄丹才可,這丹不止材料稀有,煉製也是奇難無比,連帝君那裏都沒有存貨。”


    “這兩年,國公爺和陛下都在收集材料,讓手下最頂級的丹師嚐試煉製了很多次,但都沒有成功。”趙有升揉了揉呂夕瑤的頭頂,“不過沒有關係,他們不會放棄嚐試的,還在繼續收集材料,找人煉製。不過,夕瑤她也不能幹等著啊,身體既然已無大礙,還是繼續迴到學校,繼續完成學業為好。”


    呂夕瑤嘴角微翹,淡淡笑著,輕聲道:“我不需要丹藥,我一定會修煉成元嬰的。”


    趙有升聞言一陣錯愕,心底裏一聲歎息。元嬰期,說得輕巧啊。破丹成嬰,哪裏是那般容易的事情,整個南豐帝國,金丹修士三千萬,金丹巔峰的也有五六百萬,可元嬰期隻有不到百位,其難度可想而知。


    他本人也已經在金丹巔峰困了有十來年了,期間嚐試過多少次,都沒有成功。也許,在未來的某一次嚐試,就成功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成功不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葉知秋倒是讚許地一笑:“我相信你,我的學生,那必須都是最棒的!”


    呂夕瑤聞言,確實臉色一紅,盡是愧疚:“葉老師還是這麽信任我們,可是……是我們辜負了老師的信任。”


    葉知秋挑了挑右眼上方的眉毛:“這叫什麽話,出了事故,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你們明明是受害者……”


    呂夕瑤沒等葉知秋說完,就連連搖頭:“葉老師,前兩年我臥床養傷的時間,腦子裏無時無刻不是當時的場景。煉器發生事故是常有的事,頂天也就是炸鼎罷了,怎麽可能發生這麽猛烈的爆炸?”


    葉知秋沉默片刻,沉聲道:“那,你有什麽想法?”


    呂夕瑤繼續說道:“當時,是徐天正在進行煉製。以我們當時的水平,用的肯定是最最基礎的材料,應該很安全才對。我們所有人,都是親眼看著徐天在器鼎邊上熔煉材料,鑄造器胚。他當時是想煉製一把長劍,器胚的熔鑄很成功,但當他剛剛點燃器鼎,都沒有將器胚投進去,爆炸就發生了。”


    她美目低垂,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一次意外。一定是我們之中有人辜負了您的信任,有意設計了這次事件。”


    作為親曆者,呂夕瑤的敘述,比冰冷的資料要細致得多。


    葉知秋若有所思。呂夕瑤的話,更加確著了他先前心中的猜測。這必定是一起有預謀的惡性事件,隻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幹的,動機和目標是什麽,還有,為什麽永昌大帝沒有讓人調查下去。


    葉知秋沉吟著問道:“你知道,在你們去之前,我的上一節課結束之後,有誰進去過教室麽?”


    呂夕瑤迴憶著說道:“事發的時候,是在午飯之後,上課之前。我們都是喜歡煉器的,平時晚上沒事的時候,經常會到教室來練習,而距離上一次上課有足足一周的時間,這期間可能很多人都來過。”


    葉知秋點點頭,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那天,我還沒有到,是誰啟動地器鼎?”


    “是……”呂夕瑤低下頭,好看的長長睫毛在肉眼可見地顫抖著,“葉老師您把破解器鼎操控針法的方法傳授給了程瀟、趙鵬,還有我。曾三令五申要我們小心謹慎,每次啟動前都要先仔細檢查器鼎。可是,那天我疏忽了。不僅害了司徒爽、徐天他們,還連累了老師您。”


    葉知秋搖搖頭:“我不能因為安慰你,就說這不是你的錯,但事實上,每次我開啟器鼎之前,也不會仔細檢查。也許正是因為天天都在用,太熟悉了,就會忽略,會大意。吃一塹長一智吧,以後大家都注意就是了。”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來解決你的問題。我葉知秋的學生,走在哪裏都可以舉世矚目,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方向吧,我要讓世人看你的目光都是羨慕崇拜的,恨不得自己卸掉胳膊腿,向你看齊的那種!”


    “噗!”呂夕瑤玉麵緋紅,“哪裏會有那樣的人。”


    葉知秋沒有作答,心中偷笑:怎麽就沒有呢?當年某武俠大劇播出之後,整個學校裏,不知有多少少年把胳膊藏袖子裏。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台輪椅。那是他之前雙腿受傷時候給自己煉製的,現在自己用不到了,正好可以給她用。


    “我要為你量身定製一些東西,需要一些關於你身體數據。我來操作的話,不太方便。走吧,我推你去找程瀟。”葉知秋將呂夕瑤扶到輪椅上,自己站到了輪椅後麵。


    呂夕瑤坐在輪椅上,低著頭,臉色似乎有火在燒,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其實,你是我的老師,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我不在意。”


    葉知秋聽到了,但是沒有迴應,隻是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疾病、傷殘,最能摧毀一個人的自尊和意誌,讓人變得怯懦和自卑。


    “知秋啊,”一直沒有開口的趙有升校長說道,“人我可就交給你了,她迴來以後,還會加入到你的煉器班,從一年級下學期開始,把斷掉的課續上,你沒有意見吧?”


    葉知秋搖搖頭:“我當然沒意見,不過修煉課怎麽辦?”


    趙有升笑道:“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學校自有安排。這裏應該沒有我什麽事了,我就先迴去了。晚上吳慶他們要走,送別宴別忘了參加。”


    葉知秋點了點頭:“放心吧,忘不了的。”


    趙有升應了一聲,轉身離開。片刻之後,葉知秋推著呂夕瑤,也走了出來,直奔自己的煉器教室。


    今天是周末,程瀟肯定在那裏。


    教室門被葉知秋輕輕打開,果然,一道俐落的倩影,正在設計台前忙碌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扭過頭來,正看到刺眼的陽光下,推著輪椅的葉知秋,和輪椅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呂夕瑤臉上表情興奮、激動、委屈,全都捏在了一起,伸直僅剩的右胳膊和左腿,做欲擁抱狀:“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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