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別掙紮了!乖乖成為我魔氣的養分,毫無痛苦的死去多好?若討本尊歡心了,還能饒你們一個全屍!”


    司空塵聞言,強行撐起身子,望著他譏誚一笑:“咳,咳咳咳……別癡心妄想了,你們這些歪魔邪祟,戕害蒼生,邪佞無道!終有一天藥石罔顧,死無全屍!雲燁大人是她一定會將你們除惡務盡!你們撐不了多久的!”


    “哼!負隅頑抗!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本座成全你!”


    墨無涯怒極,一改戲弄,黑氣湧動翻騰,對準防護罩全力一擊——


    本就搖搖欲墜的防護罩瞬間破碎,魔藤驟然貫穿司空塵身體,鮮血四濺。發帶崩裂,青絲被鮮血染紅,緊緊黏在臉頰,暗色血線從司空塵嘴角絲絲點點浸出,在地上連成一條直線……


    “哥——!!”


    剛剛打坐完的司慕一睜眼就是這鮮血縱橫的一幕,目眥欲裂,體內靈力瘋狂運轉,向司空塵猛撲而來。


    但墨無涯比他更快。


    墨無涯麵色猙獰,五指並爪,想將司空塵來個抽魂挖心,神形俱滅!


    然而就在墨無涯指尖距司空塵不到一寸距離,隻見司空塵促狹一笑,體內驟然白光大盛!


    墨無涯暗道不好,隻來得及強行取走靈玉,揮袖擋住刺眼的白光,再睜眼時,兩人已經消失原地。


    看著遍地狼藉還是二人跑了,墨無涯臉黑的滲水,陰沉著臉看向手心的兩塊靈玉,冷笑一聲:


    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沒了這靈玉,你們在這危機四伏的試煉之地又能強撐多久?


    司空塵還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變數。不過好在他的保命靈玉早就被我收走,否則若真讓他出了這試煉之地,還不知會引起什麽波瀾!


    還真是要好好謝謝蕭洌楠,若不是他給我的啟發,不然我怎麽會提早這麽多時日啟動計劃。


    墨無涯神識檢測了一下洞口的陣法,神秘莫測一笑,立即發動神識展開了搜捕——


    距墨無涯三百裏外的一個洞穴中,兩個紫衣少年驀然出現在半空,其中一個少年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被另一個少年護在懷裏跌落在地。


    勉強逃出生天的司慕又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費力翻了一個身,確保司空塵沒有再受傷,翻找了幾顆丹藥塞在司空塵嘴裏,又丟了一顆給自己,這才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嚼的嘎嘣脆的丹藥,司慕一邊用靈力探測司空塵的身體狀況,一邊抬眼看了看周身的處境。


    在危急關頭,是司空塵以心頭血為引畫出空間瞬移符帶自己離開,封閉空間的陣法未除,普通的瞬移符無法發揮作用。


    這張強行跨越空間的瞬移符對哥哥的身體傷害極大,更何況在抵禦時哥哥的五髒六腑都急遽受損,如今哥哥神魂枯竭,內傷極重,一般藥物恐怕起不了多大效果,怎麽辦……


    墨無涯還在緊追不舍,要是被他找到的話,可就……


    司慕咬了咬嘴唇,看著重傷的司空塵,眸色一沉。


    ……


    布置好屏蔽神識與靈力波動的陣法,司慕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說他本身不會什麽陣法,但是有個藥符雙修的哥哥,怎麽說都會潛移默化的懂個一星半點吧。


    這種隱蔽氣息的陣法他也算是信手拈來,記得小時候哥哥和他捉迷藏,司空塵可沒少拿這玩意坑他。


    類似的小玩意哥哥都當玩具哄,自小被司空塵耳濡目染,他的手藝完全可以說得到了幾分真傳。


    再次確認陣紋流轉如常,司慕鬆了一口氣,繼而全身心投入了救治司空塵的續程中。


    此時的試煉之地已成人間煉獄。


    黑玄向司空塵等人離開的方向緩慢飄去,黑氣凝懸飛劍,在森林上空飛行,地麵黑氣繚繞。凡是被黑氣籠罩之處的人,都以一種詭譎的形態行走,雙瞳一片空蕩不見瞳孔,眼白泛泛,行姿扭曲。路途相遇,明明沒有意識,卻發狠的互相鬥法,不死不休,整片森林黑紅相纏,人間煉獄。


    黑玄才不管森林下湮沒的血腥,在半空中繞了幾圈,忽而瞳中紅芒一閃,露出奸佞肆意的邪笑,古怪而陰損的異音從唇齒溢出,不寒而栗:“找到,你們了。”


    足足治療了半個時辰,司空塵才悠悠醒來。


    第一時間向司慕確認了周遭情況,司空塵非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嚴陣以待。


    “墨無涯這人陰狠毒辣,眼裏容不得沙子,他能裝作弱守無能忍耐那麽久,城府深不可測。而且他的力量詭譎,實力又在你我之上,這麽久的時間,怕是早就尋到了我們蹤跡,眼下將不可避免一場血戰!”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小心駛得萬年船,敵人不會給我們存活的機會,但我們要給自己鋪就後路。”


    “哥……”


    “嗬嗬,說的不錯,自古斬草要除根誠不欺我,所以……你們想好怎麽死了嗎?”


    “!!”


    ……


    林外的景色竟與林內大相徑庭,林內還是一片春和景明之際,林外卻已是數九寒冬。一深一淺的腳印在少年身後緩緩出現,


    在潔白聖潔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刺眼的紅。


    紅白相交的景色看起來格外驚心動魄,在雪地上舉步維艱的兩個少年,更是與這片聖潔的土地格格不入——


    逃了一天一夜才勉強擺脫掉墨無涯的追擊,期間司空塵又拚勁全力施展了幾次空間傳送,大到瞬移千裏,小到空間符不斷,本就重傷未愈的他內傷更劇,至如今已是神魂衰竭,經脈寸斷,正如枯竹殘年,再經不起波瀾。


    為了護著司慕,司空塵也擋了不少傷,交代完“後事”變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此時的司慕漂泊在偌大的雪地上像極了一片孤舟,孤立無援,眼下更是荒無人煙,自救不能,談何他救……


    許是哥哥剛才說的要找雲燁大人給了他希望與動力,司慕咬咬牙將司空塵牢牢箍在背上,雪地裏已分不清方向,他便按心中直覺向著一個方向堅定的走下去,處海枯石爛也不能動搖他的心……


    四天轉瞬即逝,雲燁醒來,已是第五天寅時一刻。


    這短短四天的時間,對雲燁來說提升實力不要那麽快。


    古井無波的雲燁周身突然爆發出一陣恐怖的威壓與氣浪,凰炎將空中純粹的火氣吸收殆盡,此時的她才真正的成為萬火之首,此世間再無火焰能與其爭鋒!


    不止如此,雲燁也因此一步從六階高級靈帝越到七階靈帝,實力更為純厚,放眼整個修靈界,還有誰能比得上她晉級的速度?


    雲辰那家夥要知道我又晉了級,指不定會瘋掉吧!


    念及此,雲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也不知怎麽了,明明往日離家那麽久也沒想過哥哥,這才見麵又離別不過四日,她竟然有點想念他了。


    無奈的搖搖頭,將思念壓在心底,緩步走向洞口。


    也許真的是雪域傳送到的人太少,這足足四天有餘竟連一個人影都沒撞見,簡直人跡罕至的過頭,她有些懷疑,不會傳送到雪域的隻有她一個吧……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轉轉,一來找找合適的藥材,二來看看會不會遇到一兩個熟人,好好“招待”一番~


    雲燁對找藥一事實在不甚積極,也是,玄雲山在手那裏的藥材足夠她做三百爐高階的丹藥了,誰又規定不能從自身攜帶的空間裏取藥了?你們沒空間那是你們的事,有空間不用那叫傻——


    雲燁攏了攏雪白鬥篷,在偌大的雪地中閑庭信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雲燁對周圍一如既往的雪景都快產生視覺疲勞,兀然聽見夙雲的唿喊:


    “在你十點鍾方向三千米處,有兩個微弱的氣息!”


    “哦?你確定?”


    雲燁有些驚訝,一開始還沒發現,但自她出了洞穴起,她就察覺到這片雪地的不正常:她的神魂被壓製,方圓三裏以外皆感知不到,靈力運轉如常,可唯獨神魂受阻。


    這種感覺,好像是被人抹去,又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


    被東西壓製?難道……


    “嗯,而且那兩人並無惡意,據我所感知……似乎他們還受了傷?其中一個氣息十分微弱,似乎快不行了。”


    雲燁不再作聲,直直向夙雲所言的方向疾馳而去。


    到了目的地見到人,雲燁不禁再次感慨於夙雲的強大:


    如此精準的檢測到方圓六裏的境況,分毫不差,可見她的神魂究竟有多強大,相比起來自己的神魂之境,還是相差甚遠啊……


    雲燁金眸暗了暗,眼底黯然一片:


    不能再自傲了,萬一再出現個像夙雲一樣的敵人!那她豈不是……


    言盡於此,雲燁不禁想到了那個魔族黑玄,自上次一戰後她便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宛如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她有預感,黑玄絕不可能就此放棄,她尚且能用丹藥保命,那他呢?神雲天界這個地方仿若憑空出現,在各方古籍中都毫無記載……就連魔族這個詞匯,也是他從黑玄和夙雲口中得知,如果說魔族的力量與夙雲的力量不相上下,那麽黑玄於這個世間,又會是個什麽樣的存在?若魔族危機真的在靈天爆發,那她……是否有此力量守護住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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