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換上舒適的睡衣,兩個人躺在床上。


    席雙趴在尉遲易胸口,問:“那兩個歹徒,是誰指使的?”


    他說有眉目了,應該是查清了。


    尉遲易先是沉默幾秒,然後緩緩吐出三個字:“何之卉。”


    席雙瞪大了眼睛,她倏地從他胸口抬起頭:“怎麽是她?!”


    然後,麵上又掛上幾分不忿,她咬牙:“她為什麽老和我過不去?!”


    先前害她差點溺水還不夠,現在還故意陷害她!


    而且還用這麽拙劣的招數。


    席雙氣得捶了下床。


    她氣鼓鼓的反應把尉遲易都逗笑了,他用手撐著腦袋,側躺著。


    伸手揉了揉了席雙的發頂,安撫道:“大概是太嫉妒你了吧......”


    “嫉妒?!”席雙嗤鼻,“我看她是想惡心我吧!”


    這麽小兒科的手段,根本栽贓不成功,除了惡心一把席雙,沒有絲毫用處。


    旁邊的男人忍俊不禁,他湊近席雙,揶揄道:“寶貝兒,你變聰明了嘛......”


    迴應他的是席雙的一記佛山無影腳。


    踢完,席雙覺得腳疼,忍不住伸手去夠。


    尉遲易自然地接過她的腳腕,替她揉捏起來,邊捏還邊用眼神說,還踹我不。


    “不過......她為啥那麽恨陌瓊詩?”


    恨到不惜找人壞了她的清白。


    如果說何之卉恨席雙,但頂多汙蔑她,而且還是明顯能找出破綻的汙蔑,但對於陌瓊詩,那可是實打實的犯罪。


    沒等尉遲易迴答,席雙自言自語道:“為了封子期?”


    她搖搖頭:“不至於吧?!”


    “她明明喜歡的是你......”


    看著席雙在那裏自言自語,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尉遲易忍不住笑出聲。


    他將席雙摟入懷中,輕點她的小鼻子,寵溺地說:“寶貝兒,有沒有可能,她是同時為了我們兩個人?”


    席雙被他的話問得愣住。


    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眼前男人的眼神越來越臭屁,憋笑也憋得越來越明顯,席雙過了幾秒,才迴過神來。


    她懷疑他在耍她,但她沒有證據......


    忍不住罵了句:“自戀狂!”


    男人哈哈哈大笑,轉身捶床。


    席雙把枕頭蓋他臉上,還往下按了按,惡狠狠道 :“臭男人!”


    她就知道他在耍她!


    等到他終於笑夠了,席雙才把他臉上的枕頭拿開,臉帶認真:“所以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那麽恨陌瓊詩呀?”


    尉遲易收起了笑,他拿起枕頭,墊在腦後,雙手枕在腦後,想了一會兒,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席雙看著他從房間的置物架上拿出本書。


    手指翻動,打開書頁。


    尉遲易將書遞給席雙。


    席雙接過,將裏麵夾著的照片拿出來。


    “這是......”她疑惑,“你媽媽?”


    原諒她這麽久還不認識他的母親。


    尉遲易搖搖頭,表情嚴肅且認真,他說:


    “不是母親,勝似母親。”


    席雙眉心一跳:“那她是......?”


    接過那張照片,尉遲易手指緩緩劃過女人的臉,他聲音沉穩:“她是小卉的媽媽。”


    翻開照片背麵,上麵用鋼筆寫著三個方方正正的楷體:“何笑影。”


    看得出書寫之人下筆認真。


    尉遲易重新躺到床上,他靠著床頭櫃,席雙靠著他,聽著他靜靜陳述。


    “當年,何姨從小山村考入a大,是正兒八經的高材生。她學習好,人長得又漂亮,聽說很多人都喜歡她,”


    “但是她家境不好,農村來的學生,僅僅靠獎學金根本不夠用,她就去酒吧裏兼職服務生賺學費。”


    他看了眼席雙,繼續道:“酒吧你也知道,平時就烏煙瘴氣,更別說而且那個年代黑惡勢力橫行,酒吧更是魚龍混雜,客人們喝醉了對服務生動手動腳都是常事,”


    說到這裏,他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酒精麻痹人心,還是人故意借酒撒瘋,”


    “有一天晚上,何姨送完酒,被包廂裏的客人酒後強、奸了,而且是當著其他客人的麵......”


    不想嘴裏的驚唿出聲,席雙捂住了嘴巴。


    尉遲易看她反應,手指摩挲了兩下她的胳膊,見她平複下來,繼續說道:


    “那人是京城有名的二代公子哥兒,就是把天捅漏了,都有人給他擦屁股!”


    “何姨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與他抗衡,甚至她去報警,被反咬她誣告,”


    “他們還給她扣上了故意勾引客人的汙名,何姨一個女大學生,隻能忍氣吞聲。”


    “隻是,她忍了,對方卻不放過她,那個畜生竟然強迫她當他的情婦,不同意就在學校裏散播她當陪酒小姐的謠言。”


    “而且還找到她父母,故意讓手下打斷了她父親的腿,還不允許醫生醫治......”


    “惡霸!”席雙氣道捶床。


    “就這樣,何姨沒辦法,隻能被迫做了那人的情婦。”


    “那後來呢?”


    “後來,”尉遲易眼神一凜,聲音冷冽,“後來那人的老婆找上門......”


    席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老婆直接把何姨做她丈夫情婦這件事捅到了學校,同學們都罵她,不讓她迴宿舍,最後事情鬧大,學校給出的處理結果是開除。”


    “艸!”席雙忍不住罵了句國粹。


    還嫌不夠,又補了句:“這畜生真不是人。”


    “是人能做出豬狗不如的事嗎?”尉遲易眼神陰騭。


    他緩了下,繼續講:


    “從天之驕女到人人喊打的小三,何姨再堅強,也承受不住這非人的折磨,萬念俱灰之下,她打算輕生。”


    席雙屏住了唿吸。


    “可就在她買了安眠藥準備吞的時候,一陣惡心湧上來,她趕緊去藥店又買了驗孕棒,果不其然,她懷孕了。”


    “那時候她父母也知道了她在外麵的事,不肯認她,她心裏難過,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可是,突然有了孩子,而且她說害她的人都還沒死,她怎麽能死呢!”


    “所以,她就把孩子生了下來。”席雙接話道。


    說完,她心裏有些複雜,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對這樣得來的孩子有感情。


    如果是她,肯定是要打掉的。


    但畢竟她沒有經受她經曆的那些非人折磨,不能武斷地根據自己的意識下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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