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走開,滾!”


    “救命!”


    “啊——”


    半夜,床上的安睡的人兒突然喊叫起來,她雙眼緊閉,邊喊邊掙紮,手胡亂揮舞著,蒼白的小臉上全是汗......


    “席雙、席雙!”尉遲易按住她揮舞的手,生怕她弄跑了輸液的針頭。


    隻是,他按得越緊,席雙掙紮的越厲害,她尖叫著:


    “啊——不要碰我!”


    見狀,尉遲易慌了,他不敢再使勁按著她,隻能虛虛地擋著她的手,不讓她傷到自己。


    混亂間,席雙的手抓到了他的臉,立時起了三道血口子。


    尉遲易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值班醫生聽到叫喊聲,趕忙衝進來。


    給席雙打了一針鎮定劑,席雙這才安分下來,重新睡了過去。


    醫生看到尉遲易的臉,表情震驚:“易少你......?”


    尉遲易搖了搖頭,示意醫生出去,他自己留在這裏就好。


    醫生走後,尉遲易拿起旁邊的毛巾,給席雙將臉上的冷汗擦去,又起身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重新坐下。


    然後盯著席雙的睡顏,不知道在想什麽。


    天光大亮。


    席雙疲累地抬起眼皮。


    因為臉部的腫脹,額頭上也包著紗布,她睜眼有些費勁,眨了好幾下才睜開。


    入眼是滿室的潔白,鼻腔間充斥著消毒水味兒。


    她抬了抬有些麻木的右手,發現手臂被人壓著。


    輕輕轉過頭,尉遲易的俊臉映入眼簾。


    他閉著眼睛,頭發末梢蹭在她的胳膊上。


    席雙輕輕挪了挪胳膊,這個動作驚醒了旁邊的尉遲易。


    他抬起頭,還有些懵,和席雙對視了好幾秒,才意識到席雙醒了,欣喜瞬間爬上了他的眉眼。


    席雙看著尉遲易,男人看起來一夜沒睡,眼窩都有些凹陷,青色的胡茬也冒出了頭。


    心裏的委屈突然就控製不住,眼淚從眼角不斷湧出,滴落在潔白的枕頭上,不一會兒,就暈濕了一大片。


    看著這樣脆弱的席雙,尉遲易急了,他關切地撫上席雙的頭發,焦急地問她: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


    席雙搖了搖,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哭泣。


    尉遲易心疼地揪了起來,他俯下身,在她嘴唇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起身後,在他的注視下,席雙卻轉了個身,將頭轉向內側,他看不到的方向。


    意識到她不想看見自己,尉遲易突然僵在原地,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蒼茫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會兒,落下句“我讓司徒呈來陪你”,便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尉遲易走後,席雙才敢轉過身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他。


    她應該恨他的,要不是他故意讓她招惹上王諾如,她也不會被瘋狂報複。


    可是,她就是恨不起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被他救而感動。


    討厭被他吻而心動。


    怎麽會這樣?!


    席雙絕望地抬手擋住眼睛,不讓眼淚湧出來。


    司徒呈趕到醫院的時候,席雙的眼睛已經腫的像兩個核桃了。


    他看著席雙,震驚地問:“天,那個人渣,他竟然還打你的眼睛了!”


    說著,他坐到床邊,捧著席雙的臉細細查看。


    席雙的眼淚就這麽不受控製地又流了出來。


    司徒呈趕忙去擦:“哦不哭不哭,”還抱著席雙,輕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席雙將頭輕輕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這一刻的安寧。


    司徒呈對她來說,早就是一個可靠的朋友了。


    過了會兒,席雙抬起頭,兩人拉開點距離,對司徒呈說:“謝謝你,呈少,”


    “你不用在這裏陪我,我自己可以的。”


    司徒呈:“那不行,易哥讓我來陪你的......”


    看著席雙突然冷淡下去的表情,司徒呈突然有些語塞,他撓了撓耳後,試圖給尉遲易說好話:


    “雙雙,這件事易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想到王諾如會越獄,昨天你出事的時候,易哥都急壞了,他抱著你來醫院,那個表情,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


    見席雙緊抿著唇,垂眸不語,司徒呈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轉移了話題。


    “哎呀,一晚上沒吃飯,你餓了吧......不過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清淡的食物,我給你帶了白粥。”


    司徒呈邊說邊拿出打開保溫杯蓋,拿出裏麵的碗和勺子,端起來就要喂席雙。


    席雙往後避了避,說:“呈少,你還是給我找個護工吧。”


    畢竟是自己老板,又和那人關係匪淺,席雙不想太過親近。


    司徒呈不讚同地搖搖頭:“要什麽護工啊,我就能照顧你,而且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熟悉的人陪著......”


    說著,還挖了一勺子,舉到她的嘴邊,哄到:“啊......”


    席雙敗給他了,笑著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把勺子推迴去,說:“那我也得要護工啊,我上廁所怎麽辦?”


    司徒呈愣了一下,將勺子放迴去,拍了下腦袋,說:“對對對,瞧我這腦子,你等著......等著啊,我先去給你叫護士。”


    在護士的幫助下,席雙上了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又被司徒呈喂了一碗粥,才重新上床躺了下去。


    盡管她再三表明自己不需要人陪,可無論她怎麽說,司徒呈都一定要留下來,說多了司徒呈便嚶嚶嚶地問是不是他照顧的不周到,席雙無奈隻好由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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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區的某個廢棄倉庫。


    肥胖的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嘴也被臭襪子堵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保鏢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突然,倉庫的門被打開。


    滿身寒氣的男人從外麵走進來。


    肥胖的男人看見來人霎時瞪大了眼睛,帶著椅子使勁蹦躂,被保鏢從後麵按住。


    尉遲易在他麵前站定。


    陰騭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森冷地開口:“王諾如,你膽子不小啊!”


    說完,便抬腳衝他的肚子踹了一腳,一下將他連人帶椅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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