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關注審訊室裏的阿澤和時見欽吧。


    審訊室內,時見欽一見到傅澤,就激動得站起身,又被銬在椅子上的手銬拉扯著坐迴去。即便如此,他也固執地仰著頭,用希冀的目光在傅澤身上逡巡,笑容溫柔如水:「你來了。最近過得好嗎?沒有以前那麽瘦了,看起來更好看了。」


    傅澤沒接話,單手將椅子拖到時見欽麵前,從容不迫地坐下,手肘支在膝蓋上,身體因此前傾,擺出了傾聽的姿態:「你叫我來,是想說什麽?如果隻是這種沒營養的寒暄,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對不起。我隻是好幾天沒見到你,所以有些忍不住。」時見欽並沒有生氣,反倒誠懇道了歉,又羞澀地朝他抿唇一笑,「我隻是覺得,錯過這次見麵機會的話,以後就隻能在社交平台看到你了。」


    「你倒是敏銳。」傅澤不鹹不淡地誇了一句,「見麵之後呢?除了這些,真的沒別的想說了?」


    時見欽即便是搖著頭,目光也未能捨得從傅澤身上移開:「沒有了。能見你一麵,我就很滿足了。」


    即便早有準備,但真的得到這樣答案時,傅澤還是覺得頭疼。他按了按太陽穴,眼皮壓下來,遮住眼底的不耐:「你沒有的話,那我就有了。」


    聽到這樣的發言,時見欽興奮異常,甚至臉頰都有些泛紅的趨勢:「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盡,言無不言!」


    「倒也不必這麽……算了。」傅澤本能地想要勸阻對方不必如此殷勤,但抬眼發現對方滿眼的狂熱後,又生理性厭惡地壓下了這些會延長對話時間,甚至引起不必要的額外話題的言辭。


    顧唯昭和大哥說得對,麵對時見欽,還是不要拖泥帶水,快刀斬亂麻的好。


    因此他單刀直入:「我被綁架的時候,為什麽你也跟著被綁了?嶽千星的目標應該隻有我一個人才對。」


    「啊,你是說這個嗎。」時見欽恍然大悟,略顯不好意思地垂首片刻,又忿忿不平地抬頭,「我本來以為,嶽千星約你隻是想跟你再表忠心,做最後的狡辯和掙紮,但你是絕對不可能答應他的,以嶽千星的個性,絕對會因為一時的激動而失去理智,對你進行行為上的控製和強迫。


    「我覺得這是個表現自己,在你麵前刷好感度的好機會。所以一開始,我就帶了電擊木倉,想打嶽千星一個出其不意。」


    「誰知道,他居然想的是綁架你!我怎麽可能讓他如意?於是故意把電擊木倉藏好,並追了上去,在那幾個老男人打我之前,我先裝暈,倒下了。他們問過嶽千星後,就把我也一起塞到了後備箱。」


    說到這裏,時見欽的表情又變得幽怨起來:「誰知道後來,嶽千星居然放心不下,拿著摻了藥的手帕給我補了一刀,讓我真的暈了過去。」


    「要不是因為他這一出,我可能早就帶著你逃跑了!也不會讓嶽千星逮到機會,廢了我的手!」


    傅澤並不關心對方和嶽千星之間的恩恩怨怨,當他得知對方被「綁架」的內幕後,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地搖頭。


    「阿澤,你笑什麽啊?」時見欽困惑地問,「我想救你,你不開心嗎?」


    「想救我?」


    傅澤掀起眼皮,漆黑如墨的眼眸裏仿佛藏著一座經年積雪的山峰,正隨著目光帶去深入骨髓的嚴寒:「你真是會自我欺騙。」


    「真要想救我,你就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掏出電擊木倉;若是稍微理智一些,就會先藏起來,看好車牌號,再立刻報警,並通知顧唯昭和我二哥。」


    時見欽欲言又止,卻又發現自己無法反駁。他臉上激動的緋紅被傅澤眼底的堅冰凍得頃刻間便散去,現如今整個人顯得惴惴不安。


    傅澤並沒有因為他的可憐而動搖,繼續說著:「你選擇追上來的理由,隻有一個——」


    「你猜到了嶽千星想要假裝英雄救美,而在這個時間段,如果你去找別人來救我,那萬一等你們趕到的時候,嶽千星的計劃已經成功,這樣你就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競爭力。」


    「你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可以理解,但你完全可以選擇把這一猜想告訴警方與我家裏人。你不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呢?」


    「其實你隻不過生出了和嶽千星一樣的打算罷了。」


    傅澤的聲音平穩有力,卻說得時見欽滿頭冷汗,神色慌張,像是不願意被他揭露自己醜陋的一麵似的,不住搖頭:「你別說了,求求你阿澤……我不要跟你見麵了,你走吧!」


    「怎麽可以不說呢。」


    到了這個時候,傅澤終於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顯得他整個人更冷了幾分:「不是你想見我的嗎?」


    「既然你都說了這是我們倆之間見的最後一麵,那自然得把想說的都說完,不留遺憾才行。」


    「你不想說,那自然隻能我來說了。」


    接著,他語氣驟然變得歡快,偏又帶了幾分戲謔:「我以前就很想說,你這個人真的非常聰明。不僅是在跟我哥一起學畫畫的時候,知道他因為自身原因,非常欣賞會畫國畫的人,所以找到了免費苦力方染清,用蠅頭小利騙得對方心甘情願為你作畫,又以此為代價,刻意通過我哥,拜入了他最為仰慕的,但身體不好的國畫大師門下,成為對方的弟子。」


    「因為大師常年臥病在床,所以給了你充足的機會來偽裝自己的國畫並沒有天賦的這一事實。而你憑藉這個國畫傳人的身份,成功打造了一個人設。隻可惜還沒來得及用這樣的虛假人設靠近我大哥時,他就出了『意外』,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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