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止住話頭,在三個洗耳恭聽狀的助理注視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後揚唇一笑:「今天就到這裏。」


    助理們抱著文件,應聲而出,關上門後,彼此臉上都浮現不可思議的臉色。


    助理a:「你們還記得管家說的……」


    助理b:「……記得,我還以為是管家騙我。」


    助理c:「難不成咱老大鐵樹開花了?」


    助理a&b&c興奮得異口同聲:「哇,刺激!」


    另一頭,傅澤在發出信息後不久,便收到了來自顧唯昭的視頻通話。


    他打起精神,隨手找了幾本書充當臨時手機支架,這才按下接聽。


    顧唯昭今天換了件銀灰色睡衣,稍顯冷淡,隻是臉上的溫和將冰冷的感覺沖淡不少。他隨意地掃一眼屏幕,敏銳地發現傅澤身後的房間背景,和昨天截然不同,牆上掛滿了畫。


    更重要的是,傅澤身上穿著的睡衣,風格也顯然和昨日相異。昨天的領口,可沒這一件開得大,露出少許白玉般精緻的鎖骨,勾人眼球。


    顧唯昭收迴落在鎖骨上的視線,挑眉:「今天迴傅宅了?」


    傅澤一臉驚訝地抬頭:「你怎麽知道的?」


    「哦,牆上那些名畫,都是你以前花大價錢拍下的。」顧唯昭解釋。


    「大……價錢?還,還是拍賣的嗎?!」傅澤迴頭望著滿滿一牆的畫,頓時心如刀割。


    原身……是真的好敗家。這看著也不像是會欣賞藝術的樣子。


    正常人哪有把藝術品掛得像是貼瓷磚一般,嚴絲合縫,四麵牆上全有。得虧他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然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車都賣了,那這畫是不是也能賣……」他受到的衝擊過大,無意識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聞言,顧唯昭在草稿紙上勾畫的動作停下,詫異地抬頭,旋即不確定地問:「你……迴傅家老宅,隻是為了賣車?」


    傅澤「啊」了一聲,無措地反問:「不然呢?這些車留著我也不開,那不是浪費嘛。還不如賣掉。」


    顧唯昭:……得虧聽到這話的是他,要是換做其他人,怕是要開始懷疑傅家是不是要不行了。


    「我還以為你是想搜索房間,找找線索。」顧唯昭調笑般說著,不出意外地看到手機裏的人雙手攥著筆,視線飄忽起來。


    「過去有什麽好找的……活在當下不是更重要嘛。」傅澤在草稿紙上不停地戳出小黑點,弱弱地反駁,「今晚還上不上課了啊,顧老師?」


    「上啊,怎麽不上。」顧唯昭被逗得藏不住笑,配合著轉換話題,「今天這麽主動,是昨天的課程效果不錯?」


    聊到這個,傅澤就來了精神,神采飛揚地迴答:「那是,今天下午我是提前結束課程的!羅助理都呆住了!」


    「那我就放心了。開始上課吧。」顧唯昭見少年一副驕傲得要把尾巴翹上天的架勢,隻覺可愛,語氣更溫柔幾分。


    隻是這課沒上多久,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使得正沉浸在教學中的二人同時不悅地眉頭一皺。


    兩人齊齊往身後看,卻隻有傅澤猛地從旁邊高高的文件山上抱起一摞,擋在手機前,又仿佛做賊心虛似的對著手機小聲道:「等一下,我去開個門。可能是羅助理給我送牛奶過來了。」


    顧唯昭:「……」忽然有種自己見不得光的錯覺。


    別說,這感覺還挺新鮮的。


    隻可惜傅澤好像太慌張,沒有注意到這一摞拿來遮擋手機的文件,恰好矮了一截,沒能擋住手機攝像頭。


    因此,顧唯昭將傅澤房間裏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地安靜下來。


    那邊顧唯昭的舉動,傅澤不得而知。他打開門後,看見的並不是羅助理,而是穿著將好身材勾勒得奪人眼球的賽車服,一手插在衣兜,一手端著一杯牛奶,表情略顯緊張的嶽千星。


    「羅助理呢?」傅澤將暗含羨慕的視線艱難地從對方的肌肉與長腿上移開,穩住聲線,問。


    將傅澤的打量盡收眼底的嶽千星卻是誤會了,以為傅澤對自己的外貌並非無動於衷,表情跟著放鬆下來,隱約帶著幾分勢在必得。他將牛奶遞過來,溫聲迴答:「羅助理迴公司處理事情,囑咐我記得給你帶一杯牛奶助眠。」


    說完,嶽千星有些疑惑地盯著傅澤為了方便學習而紮起來的劉海揪揪:「你……還不睡?」


    傅澤注意到他的視線,慌裏慌張地伸手去捂住那個小揪揪,接過牛奶:「謝謝,我馬上就喝。」說著他就要關門,不料嶽千星一手按在門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既然還沒睡的話,那……你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很快的,不耽擱你睡覺。」


    見他神色懇切,傅澤猶豫一番,按捺住下意識想迴頭看手機的衝動,微微頷首:「……那你小聲點,別打擾別人睡覺。」


    重點是可別讓顧唯昭聽見啊!


    他總感覺嶽千星要說的話,大概是不適合讓外人聽見的。不然為什麽一開始他讓對方在吃飯的時候說,真到吃飯的時候,嶽千星又依然在講一些無關緊要的趣聞?還特意等羅助理離開之後再來找自己。


    早知道剛才就直接掛斷視頻通話了。傅澤心中小人淚流滿麵。


    嶽千星見傅澤臉上浮現懊惱之色,但卻沒有將自己強行趕走,心下一定,便放心大膽地將準備好的說詞告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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