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睡下的時候,趙長生才覺得自己真是後悔死了。


    小結巴睡覺太不老實了,竟然拳打腳踢的,嘴裏還嘰裏咕嚕地說著夢話,也不知道是在做夢跟誰打架。


    趙長生一會兒被踹一腳,一會兒又被打一巴掌,這還怎麽睡?


    他恨不能把這小妮子抱起來扔到外麵去。


    折騰了大半夜,等趙長生迷迷糊糊真正睡下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但是感覺剛睡了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拍得叮咣亂響,都快要散架了。


    “我靠,這日子沒法過了!”


    趙長生一骨碌爬起來,隻覺得腦袋直發暈,眼前的景物一個勁兒地亂晃悠。


    這一刻,他真的想殺人!


    無論是誰,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都不會有什麽好心情的。


    他頂著兩隻黑黑的熊貓眼,拉著臉打開房門,決心要給這個擾人清夢的混蛋一點兒教訓。


    門一開,鐵木青萍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咣當一聲把一隻布口袋扔在了桌子上。


    “你要的東西!”


    看她一臉陰雲的樣子,好像比趙長生還火大。


    “你有病啊!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


    趙長生對這丫頭可沒什麽好感,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鐵木青萍細細地眉毛一挑,剛要發作,就看到小結巴揉著兩隻眼睛,迷迷糊糊地從趙長生的床上爬了起來。


    瞬間,鐵木青萍的眼睛就睜得溜圓,一張小嘴也慢慢地成了o型,整個人都傻了。


    完蛋了!這丫頭一定是誤會了!


    趙長生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要是被她出去大喇叭一廣播,自己在鐵木世家還怎麽見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長生想解釋,但是卻無奈地發現,這種事情好像是越描越黑。


    所以,他幹脆就不解釋了,老子反正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你愛咋想咋想。


    “小結巴,去打點水,我要洗臉。”


    借故把小結巴支走,免得這小可憐蟲再受牽連,這瘋丫頭一發起彪來可是很讓人頭疼的。


    “行了,把魂兒收迴來吧,口水都流出來了。”


    趙長生拿手在鐵木青萍眼前使勁晃了晃,然後走到桌邊打開口袋,裏麵都是自己昨夜寫的東西。


    嘿嘿,看樣子鐵木龍還是妥協了!趙長生的心情頓時變得好起來。


    鐵木青萍使勁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變得僵硬的腮幫子緩和了一下,終於能說出話來了。


    “你們倆怎麽睡一塊去了?呸!真不要臉!”


    “滾一邊去,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懂個屁!”


    趙長生可不會慣她毛病,罵起來毫不客氣,把鐵木青萍氣得發狂。


    “這兩個瓶子裏,到底哪個是黑狗血,哪個是天葵血啊?也不知道標清楚,弄混了怎麽辦?”


    趙長生舉著兩個透明的小瓶子問鐵木青萍。


    “你還好意思問……無恥之徒!敗類!下流胚子!”


    鐵木青萍一聽這個更是火冒三丈,一直憋在心底的火氣徹底爆發了:“你個死變態,我讓你去給我爹治病,你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麽?啊?給我爹當藥吃啊?”


    趙長生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心中對鐵木龍這個舅舅簡直佩服到了極點。


    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去搞這些東西……而鐵木青萍竟然就真的搞來了!


    這對父女都是極品啊!


    “大清早的,你哪來的那麽大的火氣?”


    趙長生湊到她跟前,狐疑地打量著起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那個來了,那天葵血不會是你的吧?”


    “混蛋!我殺了你!”


    饒是以鐵木青萍的彪悍,也被趙長生這句殺傷力十足的話給氣得暴走了,張牙舞爪地就要動手。


    “別鬧,還想不想給你爹治病了?”


    趙長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讓陷於狂暴狀態的鐵木青萍冷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趙長生:“你最好能真的治好我爹的病,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隨你便!”


    趙長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問你個事兒,你今年都十五歲了,怎麽不去參加武道學院的選拔?我看你跟你姐姐好像不太親熱……”


    “少跟我提她!”


    咣當一聲,鐵木青萍狠狠地摔門而去。


    嘩啦!


    可憐的木門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壽終正寢了。


    趙長生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門板,摸了摸鼻子。


    得!看來問到她的忌諱了!


    不用說,這丫頭一定也是個廢材!跟他那個爹爹一樣,被人家拒之門外了,所以才會對姐姐心存嫉妒!


    嗯!趙長生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趙長生洗刷完畢,陪母親一起吃罷了早飯,又說了會兒話,這才慢慢悠悠地去見了鐵木龍。


    “東西都收到了?”鐵木龍開門見山:“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


    “什麽時候都行,就今天吧!”


    趙長生無所謂的道。


    這種一點兒也不重視的態度讓鐵木龍異常的不滿,但是現在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他隻能把不滿悶在心裏:“還需要我做什麽?”


    “準備一間寬敞僻靜的房間,讓人守住門口,沒有我的允許嚴禁任何人闖進屋子,否則功虧一簣!”


    鐵木龍聽他說得這麽嚴重,連忙命人將後院一間屋子騰了出來,又調來一隊鐵衣衛,將屋子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連一隻老鼠也溜不進去。


    “這樣行嗎?”布置完畢,鐵木龍帶著趙長生裏裏外外查看了一遍。


    趙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施施然走進了屋子,就準備關門,把緊跟在身後的鐵木龍給弄得一愣。


    “你跟著我幹什麽?”趙長生不悅地道:“我不是說過,任何人不得進入屋子嗎?”


    鐵木龍也愣了:“連我也不讓進?我不進去你……”


    話音一頓,鐵木龍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我不進去你怎麽給我治病?”


    “耐心在外頭等著,我說能治就能治,我又跑不了,你怕什麽?”


    趙長生不由分說,就把鐵木龍給推出了門外,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鐵木龍無奈,隻好命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坐在門前等候。


    過了一會兒,聽到消息的鐵木心蘭也好奇地趕過來了,見到鐵木龍一臉焦急地坐在那裏,連忙過來詢問緣由。


    鐵木龍自然不會說出自己有病的事情,隻是含糊其辭地說是外甥請自己幫忙布置的,具體要幹什麽他也不知道。


    “這孩子,怎麽又整這一出?真不知道整天在搞什麽名堂。”


    鐵木龍眼睛一亮,連忙問:“怎麽,他以前也這麽幹過?什麽時候?”


    “就在我們離開趙家堡的前一天晚上,他也這麽搞過一次,連我都不讓進門,害得我也在門外守了大半夜。問他幹了些什麽也不說,神神叨叨的。”


    鐵木心蘭搖頭道:“自從這孩子大病一場之後,這性子就一下子變了,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鐵木龍卻是心頭一鬆:“如果是治療這種病的話,自然是不會隨便跟別人亂說。原來他以前也幫別人治過這種病?看來沒有騙我!”


    鐵木心蘭待了一會兒,見趙長生還是沒有出來的跡象,便提前離開了,院子裏就隻剩下鐵木龍帶著一大群鐵衣衛在那裏傻傻地等著。


    太陽慢慢地升到了正中,時近晌午,到了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了。


    這個小院子的四麵都是牆,密不透風,可憐那些全身被盔甲包的嚴嚴實實的鐵衣衛,在大太陽的炙烤下,身上的鐵衣被烤的滾燙,一個個在心裏叫苦不迭,早已經暗中把趙長生這個始作俑者罵了個狗血淋頭。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家主還沒有離開,誰敢撤啊?


    等待的時間仿佛過得格外漫長,鐵木龍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恨不能衝進去把趙長生揪出來。


    就在心焦的鐵木龍即將失去耐性的時候,吱呀一聲,門終於開了。


    對於鐵木龍和那些已經快被烤熟了的鐵衣衛來說,他們這輩子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開門聲竟然也能這麽好聽。


    鐵木龍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步來到門口,正遇上一臉神清氣爽的趙長生。


    “怎麽樣?”鐵木龍焦急地詢問結果。


    趙長生嗬嗬一笑:“幸不辱命!”


    鐵木龍聞言,頓時喜形於色,漫長等待所帶來的心焦頓時一掃而空。


    十多年的等待,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其實趙長生早就完成了,甚至還多做了幾張其他的符咒備用,但是因為昨夜沒睡好,一直犯困,索性就趴在桌子上補了個迴籠覺。


    難得有這個好機會,外麵有那麽多人守著,誰也不會進來打擾自己,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


    看著周圍一個個狼狽不堪的鐵衣衛,趙長生心中頓時有點兒不好意思,暗道:“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在屋裏睡大覺,不知道會不會撲上來把我給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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