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麽樣?”


    “隻是鼻出血而已,不過...”


    “不過?”


    “不過雙渦輪的心髒有些問題,我的建議是不要再讓雙渦輪像之前那樣跑了,那樣負荷太大,要是發生什麽事情就太晚了。”,藤野醫師平靜地闡述。


    樫本理子愁眉不展,看向病床上仍然昏睡不醒的雙渦輪,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的苦澀。


    “我明白。”


    樫本理子背身而去,邁向前方的腳步沒有一絲迷惘。


    數日之後。


    作為指導和管理賽馬娘的特雷森學園,樫本理子公開了【徹底管理教育綱領】。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或許是因為之前的種種事跡,再加上青春杯上雙渦輪的事件。


    盡管有少部分人表示反對,可是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讚成。


    【徹底管理教育綱領】的推行比預想得要簡單、迅速,最終《天狼星》也沒能阻止樫本理子的腳步。


    特雷森在一夜之間翻天覆地。


    學園裏多了許多巡視人員,訓練場也布置單人專用道,訓練員必須在場指導,所有賽馬娘不允許自主訓練,必須嚴格遵守由樫本理子製定的訓練計劃。


    特雷森的氣氛,無法道明。


    嚴格的管理,壓得人喘不過氣。樫本理子的訓練計劃很完美,負擔不是肉體上的,而是心理的。


    作為青春杯的主角之一,璀璨的處境不言而喻。原本在一開始大家便將過錯堆積在璀璨身上,如今雖然因為【徹底管理教育綱領】的原因,大家的交往都有所限製。


    可是即便不說,那一道道譴責的目光亦令人坐立不安。


    午間休息


    教室裏的氣氛實在讓璀璨提不起胃口,於是乎拿起便當盒便往門外走去。一路通注意到璀璨的本打算跟過去,可卻發現門外一直有人盯著自己。


    不得已,一路通隻好將念頭壓了下來。


    璀璨獨自一人來到天台,萬幸今天沒有被天台組的成員搶走位置。璀璨迎著風,看向腳下的不遠處的訓練場。那裏大不相同,比以前更專業,更安全。係統化的管理對於賽馬娘的能力提升來說,無疑是有益的,隻是某種重要的東西似乎消失了。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


    忽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璀璨的思緒,迴頭臉上寫滿了詫異。魯道夫正一臉笑意地站著,似乎特意前來尋找璀璨。


    “安心吧,沒有人跟著我,我畢竟是學生會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麵對魯道夫的解釋,璀璨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本身就沒往這方麵想。


    “魯道夫會長...”,璀璨隻是叫了一聲魯道夫的名字,神情看在眼裏似乎有些猶豫。


    魯道夫看在眼裏卻並未戳破反而主動問道:“為什麽那麽喜歡天台?”


    璀璨愣了一下,扭頭又一次看向訓練場。


    “因為這裏很安靜,沒有人打擾,可以看到訓練場,我喜歡大家訓練時候的樣子。”


    “是嗎?現在呢?”


    璀璨的耳朵彎了下來,代替迴答的是沉默。


    “會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魯道夫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不如在這之前你先迴答我的一個問題吧。”


    “什麽?”


    “現在世界在你眼裏到底是怎麽樣的?”


    璀璨反複咀嚼著魯道夫的話語,世界於她而言太過於龐大,從始至終璀璨看到的天地不過也就是這一方賽場。


    “我不清楚,我希望成為像您一樣的賽馬娘,可是現在我卻越來越看不懂你。如果是我憧憬的那位賽馬娘,一定不會認可【徹底管理教育綱領】。”


    在璀璨心中,魯道夫當年的模樣變得模糊,哪怕她本人現在就站在璀璨的麵前。


    “看得到嗎?”,魯道夫伸手一指:“這就是代理事長給大家描繪的世界,這樣的世界無疑是獨裁的,甚至犧牲了自由。


    即便如此,這樣的世界依然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作為理事長,萬全的醫療,科學的儀器,嚴苛的製度杜絕不負責人的訓練員。


    作為訓練員,代理事長將自己的才能完全傾注。一對一的特別指導,無論是有才能的或是沒有才能的賽馬娘,代理事長都會根據賽馬娘的情況製定符合條件的訓練計劃。


    訓練室,休息、飲食、蹄鐵、運動鞋,沒有偏差,所有賽馬娘一視同仁。我想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自己走過的那些歲月。沒有訓練員,沒有訓練室。


    你當初渴求卻沒能得到的那些,代理事長已經全都爭取到了。”


    順著魯道夫所指的方向看去,訓練場上賽馬娘們仍然在積極訓練。場邊的訓練員們也專心致誌,不遠處的醫療隊也隨時準備著麵對突發情況。如魯道夫所言,樫本理子給了所有賽馬娘最好的條件。


    沒有任何偏向。


    “對了,雙渦輪的情況你知道了嗎?”,魯道夫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


    一聽到雙渦輪的消息,璀璨立刻緊張起來。


    “渦輪她怎麽樣了!?”


    不怪璀璨顯得激動,那場比賽之後【徹底管理教育綱領】便實施了,雙渦輪所有的探訪都被謝絕,璀璨她們自然也就無法知道任何關於雙渦輪的消息。


    “隻是鼻出血問題不大,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要逃離賽場了。”


    魯道夫的話並沒有讓璀璨放下心來,反而感到困惑:“逃離賽場為什麽?”


    “雙渦輪的心髒,似乎存在某種問題。心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至關重要,對於賽馬娘更是如此。雖然賽馬娘的運動量超乎尋常,但是一般情況下跑步是不會對心髒造成負擔的。


    可是雙渦輪情況特殊,她的跑法過於特別,再加上心髒本身的原因,很有可能會導致某種疾病的誘因。藤野小姐的建議是,不能再讓雙渦輪繼續逃亡。”


    璀璨顫抖著扶住額頭:“渦輪她知道自己的情況了嗎?”


    “雖然現在一直在胡鬧,不過我們並沒有把情況告訴她。”


    “她應該有權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是的,不過代理事長決定情況告訴雙渦輪,在那之前,我們會先替其隱瞞。”


    將重任一肩扛起,這就是樫本理子的覺悟。


    “難道,樫本代理的【徹底管理教育綱領】才是正確的嗎?”,璀璨不禁生出疑問。


    “誰知道呢,畢竟我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與任何一位先驅一樣,隻是在漆黑的荒野中摸索著前進的道路。”


    璀璨略顯驚訝地看向魯道夫,隻見對方迴以微笑。


    “世界是一抹精致的灰,如果你不認同我們的答案,就靠自己去贏得未來吧。


    沒有任何一個答案是所有人都認同的,不必為此憂心忡忡。不可能所有人都會支持你,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支持你。


    不要再透過我的目光來看待世界,你和帝皇皆是如此。”


    直麵自己,方可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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