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眼眸,含笑的嘴角。似乎早就知道璀璨會來,他站在那裏柔軟的愛意溢了出來。


    璀璨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父親?”


    父親微微一笑:“看來是分開得太久了,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自己了。”


    直到得到父親的迴應,璀璨才敢肯定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您怎麽會在這裏?”,璀璨問出自己的疑惑。


    “嗬嗬~父親的思念女兒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倒不是,隻是現在是營業時間,母親一個人在店裏忙得過來嗎?而且...”


    璀璨朝座位上瞥了一眼,理事長悠閑地扇著扇子似乎眼前的事情與她無關。


    “為什麽要來這裏?”,璀璨心中想著卻沒有問出口,他知道父親的脾性就算問父親大概也不會迴答她。


    “沒關係,沒關係。機會難得,陪父親走走吧。”


    “誒?可是申請...”


    “已經幫你申請過了。”


    父親笑著推璀璨離開,邁過門檻時理事長鄭重地看了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璀璨注意到帶自己來的天狼星已經消失不見,忍不住思索起來。


    “難道所謂的禮物,指的是父親嗎?那麽果然她知道父親和母親的過往。”


    關於天狼星的念頭占滿璀璨的腦海,這讓她無法注意到父親的目光和那隱藏起來的豎瞳。


    一開始璀璨有些拘束,因為長大之後自己就很少跟父親單獨出門,而且她也不像小時候那般活潑。


    好在父親還是記憶中的那個父親,慈愛的笑容和開朗的性格讓璀璨逐漸找迴兒時的感覺,漸漸地璀璨也放開自己的身心,全身心投出這一次難得的“陪伴日”。


    去了兒時一直想去的遊樂園,逛了商場買了些奇奇怪怪地配飾,比如說會射出眼球的眼鏡,之後又在天鵝湖泛舟。璀璨玩得很開心,那些積蓄的煩惱此刻都被拋在腦後。


    有些玩累了,正好路過往日同麥昆和帝皇購買飲料的餐車,璀璨停住腳步。


    父親也注意到璀璨一直盯著餐車看,心中了然。


    “玩得有點累了,想喝點東西呢,璀璨要喝點什麽?”


    璀璨若有所思:“那就哈基米吧。”


    父親去買飲料,璀璨則是望著餐車出神。


    “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帝皇了,也不知道她的腿傷怎麽樣了。”


    璀璨正想著呢忽然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順著目光看去原來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但她似乎目不能視,杵著導盲杖像是在等待著何人。


    “奶奶似乎失明了,剛剛是我的錯覺嗎?”,璀璨心中鬱悶怎麽現在連感知都出錯了。


    “這不是雅子婆婆嗎?許久不見啊。”,端著哈基米而來的父親似乎認識眼前的婆婆。


    聽到父親的聲音,雅子婆婆微微一笑:“嗬嗬~你長大了啊,聲音中的底氣和氣魄增加不少。”


    雅子婆婆走上前來,雖然不是高峰期但來迴穿行的行人不在少數。璀璨本來有些擔心想要上前攙扶,可雅子婆婆總能並不像失明的樣子,她總能避開那些急匆匆的行人,一步一步走到二人的身邊。


    “給。”


    璀璨接過父親遞過來的飲品,視線卻在父親和雅子婆婆身上流轉。


    “怎麽今天盡是父親的熟人?”


    從言語中璀璨可以感覺出父親對雅子婆婆非常尊敬,雅子婆婆看上去隻是一位普通的慈祥老人。


    “難道是父親的老師?”,璀璨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多年不見,你都已經結婚生子。旁邊這位小姑娘就是你的女兒吧,和她母親年輕的時候很像啊。”


    說著雅子婆婆便看向自己,那雙渾濁失明的眸子中竟會透出一絲慈愛。


    璀璨微愣,父親樂嗬嗬地說道:“是的,是我驕傲的女兒。”


    聽到驕傲的女兒,璀璨心虛地低下頭。至今為止,除了出道戰一戰未勝,實在受之有愧。


    不過璀璨心中也有疑問,她悄咪咪地打探雅子婆婆,心道:“雅子婆婆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怎麽知道自己的位置?”


    似乎這隻是一場偶遇,父親和雅子婆婆閑聊一陣子之後便要離開。臨走之際,雅子婆婆慈愛地撫摸璀璨的腦袋。


    “要加油啊。”


    “誒?”


    天色漸晚,璀璨和父親走到特雷森門前。


    “父親,我今天玩得很開心。感謝,請替我向母親問好。”


    父親眼角含笑,安靜地注視璀璨:“確實不似小時候那般活潑了。”


    情願或不情願,女兒確實在一點點長大。


    “聽這話似乎是要趕爸爸走啊。”,父親裝出一副悲傷欲絕的樣子。


    “誒?可是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即便是學生的家屬在這之後也不許逗留。”


    父親正經起來:“說得也是,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璀璨心中微動:“總感覺今天怪怪的。”


    跟著父親的腳步,來到一處老舊的教學樓,璀璨還沒見過這個地方。這麽老舊,學園應該早就棄用了才對。


    “看來得費點功夫打掃了。”


    雖然老舊但是距離危樓的標準還差得遠,內部也隻是積攢了一些灰塵而已。


    “到了。”


    訓練室的門上貼著一張老舊的照片,照片上的二人是年輕時候的父親和母親。


    “想不想到爸爸媽媽的訓練室看一看?”


    當然想,璀璨毫不猶豫地點頭。


    進去之後才發現,訓練室基本上已經清空,隻剩下一些海報和雜物。


    璀璨瞬間跨起個臉:“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原本還以為會在這裏見到什麽關於父親和母親的秘密,至少能得知一些迴憶,結果格外的普通呢。


    父親倒是沒注意璀璨的情緒,因為他一進門就開始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父親今天隻是單純想讓我放鬆一下心情嗎?”,積壓了一天璀璨最終還是決定問出口。


    璀璨雖然遲鈍一點但多少還是能夠感受出父親的良苦用心。


    “哦?璀璨覺得是什麽?”,父親一邊迴話一邊翻箱倒櫃。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今天怪怪的。無論是天狼星還是理事長,偶遇的雅子婆婆,大家好像都在注意我。”


    父親搜索的手停了一刻又接著翻找:“我的女兒,真的是被很多人愛著呢。”


    “誒?”


    今天怎麽全是璀璨聽不懂的話。


    “啊!找到了!”,父親像是找到了什麽寶物。


    小心地擦拭掉灰塵,露出廬山真麵目,原來是一枚訓練員的胸章。


    “這麽多年了,竟然隻是積了一層灰。”


    “是啊,好漂亮的胸章。”


    “嗯,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又一次戴上了它。”


    父親將胸章別在胸前,輕輕地撫摸猶如多年未見的舊友。一瞬間璀璨恍然大悟,仍舊難以置信。


    “父親...”


    “不,不是父親哦。”,父親鄭重地看向璀璨:“是訓練員。”


    果然!


    “但是!為什麽父親要迴來!父親和母親的理想,不是一起經營春日屋嗎?父親如果迴來的話,母親該怎麽辦!”


    我不能,我不能拖累父母。


    父親似乎早有預料,輕輕開口:“還問為什麽,還不是因為笨蛋女兒。”


    “果然是因為我!”,璀璨心口一痛:“為什麽總是在失敗!”


    “我受不了啊。”


    “誒?”


    “我受不了中央的做法,也受不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家夥。我來這裏是為了讓她們閉嘴,讓她們看看我的女兒是怎樣的賽馬娘。”


    “但是!但是...”


    “這是我和媽媽共同的決定,春日屋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貝但自從你出生之後它便不在是了。”


    一句話讓所有否決的話都沉在胸口,一些心酸還有一些愧疚。


    “你有很好的朋友呢。”


    眼睛好熱,好酸。我不想哭。


    “我能贏嗎?”


    “怎麽?你也到懷疑自己的年紀了嗎?”


    父愛從來都不是理性的,它總是充斥著深沉和狂亂的愛意。世界否決於你,那父親便會站在世界的對麵。


    “單項指名,璀璨。我希望成為你的專任訓練員,要跟我一起超越巔峰嗎?”


    那兒時總掛在嘴邊的夢想,他總會替你說出口來。


    跟才能沒有關係,“我一直都是他的最高傑作”。


    看不到璀璨臉上的情緒,一言不發。緊握雙拳,如兒時般倔強的點頭。


    父親張開雙臂,似乎為了迎接他的孩子。久違的擁抱,璀璨一頭撞了進去。


    當年為了妻子,如今為了女兒,這個男人再一次踏入這片戰場。


    “父親為什麽迴來?”


    “為了保護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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